聽說將軍要跟人切磋,還是跟如今風頭正盛的首輔大人切磋,方才還空落落的演武場,霎時擠滿了黑甲衛。
他們偽作操練,黑乎乎的一片,在演武場的另一角光明正大地觀望著。
“文臣和武官,這一架打的根本就毫無懸念呀。”
“話雖如此,但這可是將軍和衛大人哎,當今陛下一文一武的左膀右臂切磋,能看一眼也值!”
霍隼輕拍兵器架,示意讓衛如琢選樣趁手的兵器,自己隨手撿了根木劍。
衛如琢沉斂著眉目,在霍隼頗具敵意的目光下,沒有過多挑選,拿了和霍隼一樣的木劍。
殷瑜的心堪堪放回原處,至少這樣衛如琢不至於再見血受傷。
如眾人所想,這一架打得在他們意料之中,畢竟叱吒疆場十數年的鎮北將軍名頭不是擺設。
初時霍隼像是吃了炸藥似得,木劍使出劍風,冷著一張臉,將衛如琢的官袍刮得到處是破口,沒多久動作卻莫名慢了下來,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在霍隼視線下,衛如琢被劍風刮破的鬆垮官袍,不經意間漏出來的脖頸鎖骨上,青紫斑斑咬痕顯眼,咬痕結著血痂,可見咬人者頗用勁。
比起他身上的痕跡,殷瑜手腕上那點紅痕可謂小巫見大巫。
霍隼嘴角不受控的一抽,下意識對衛如琢手軟了許多。
小兔崽子牙還怪鋒利。
感受到霍隼的改變,衛如琢微微蹙眉,麵上沒表現出什麼,全力以赴地回擊著。
霍隼沒心思切磋下去,手上鬆了力道,木劍被擊打出去,落在一旁的殷瑜手中。
他深深看了衛如琢一眼,吝嗇地點評,“底子還行。”
殷瑜立馬迎上去,剛想看看衛如琢傷口有無裂開,就被霍隼刀了一眼,於是麵露訕訕地轉向霍隼,關心道:“舅舅累壞了吧,進屋喝點水。”
霍隼冷笑:“還累不死我。”
見霍隼先進了屋,殷瑜朝衛如琢方向湊了湊,小心翼翼地觸摸他的肩膀,“舅舅剛才挺用力的,你傷口沒裂開吧?”
衛如琢摁了摁殷瑜發鬢翹起來的一縷碎發,漆黑眼眸倒映出眼前人關切的目光,聲音溫柔,“沒有。”
還沒走的黑甲衛們麵麵相覷,有人納悶道:“不是說是陛下逼婚,殿下並不情願與衛大人成親?”
黑甲衛們默默搖頭。
又有人道:“嗬嗬,上次將軍沒用力,練得我胳膊疼了半天。”
黑甲衛們義憤填膺。
殷瑜還沒來得及進屋,衛如琢先他一步進去後,霍隼就哐當一下關上了門,讓他碰了一鼻子的灰。
霍隼坐在主位上,繃著臉盯著緩步向他走來,顏若宋玉的青年權臣,心裏冒出一個念頭。
的確是好相貌,難怪那小兔崽子喜歡。
作出一副刻薄姿態,霍隼乜著衛如琢,問他:“說說吧,你為什麼要同殷瑜成婚?”
沒等衛如琢開口,他又補充一句,“本將軍閱人無數,看得清你話中真假,若說些虛情假意的話糊弄本將軍,就不用多費唇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