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到了省城父親的兄妹親戚家裏我們一直都有著一個習慣，就是要先到大姥家去一次，因哥哥自小就是大姥帶大的，大姥對他有著母子般感情，就是不善言談的北方人姑父對我的哥哥也還有著父子一般的感情，而我卻完全不同，與他們近卻完全沒有這樣的一層感情，所以先到了大姥家見了表麵上歡喜了半天的大姥和冷冰冰的姑爺後，我就不再多住就到了父親的另一個妹妹我的二姥家，二姥家和大姥家是幾乎完全不同的家庭，大姥一生沒有生人，姑爺有著一個前妻的女兒比我的哥哥小一些，雖沒有良好的家庭教育卻出奇的聰明，學習成績一直是優秀，隻是這個女孩自小在這個北方人的父親的環境下沒有好幹淨的習慣，曾聽母親說過，一次母親回家給這個女孩洗頭竟洗下了一頭的虱子，滿是漂浮在一臉盆水麵上的虱子使母親不停的為大姥姑爺對女兒為生的不管不問滿是詫異，因我家就是再窮母親也總是將自己的孩子們衣服和身上都要洗得幹幹淨淨。二姥家則不同，老姥有三個孩子，老大是男孩，老二是女孩，老三也是男孩，是那時的家庭標準的生養。可是老姥的家庭雖有著令人羨慕的一家人卻從來沒見到過孩子們的父親。我們家裏包括大姥都好似與二姥有著一些間嫌，母親因而也與二姥也不象和大姥那般的親熱，但到了大姥家就必然也要去二姥家，否則就會被二姥認為我們家是瞧不起他們家，而雖是要先到大姥家但到了二姥家才是我喜歡待的地方，因而我實際上在二姥家的日子要比在大姥家的日子要多。當然現在想起少年的事情來，我總是有著一種疑慮，就是少年時到了暑期，父母不是將我們送到姨娘家就是送到二姥家總是象是一種將我打發了便有了他們解脫的可能，因而我少年的生活除了家裏的打打吵吵，就是在這樣的一種實質上是相當於流放的生活。既使是我們其實是並不想再在老家待下去，可是無論如何還是要在姨娘家待上一兩個星期再到大姥家住上一兩天，爾後在二姥家過完餘下的暑期。當然就是二姥和其他的親戚們也有時也表示出一些對我們的白眼，但畢竟是我們到了他們家，在他們看來是我父親的麵子是看得起他們家的，他們也就從來沒有表示過一絲的不高興，父親那時在他所有的兄弟姐妹中是出落得最好的一個，甚至都有著一點光宗耀祖的感覺。少年時我在二姥家待的時間相對還算是久的。二姥的三孩子子個個都是長得很漂亮，大哥在我小的時候總是見他早上要將牙膏在牙刷上抹得滿滿的，漱了牙後他就開始了對著鏡子一遍又一遍地蔬頭，他的頭發總是疏得很整齊。大哥雖是這樣愛幹淨和美可對也是漂漂亮亮的二妹卻總是很不滿的樣子，記得小的時候他總是對他的妹妹一付瞧不起的神色，好象是二妹做了什麼對不起家庭和他的事。待了一些日子後我就漸漸開始同情起二姐了，她是一個幹淨的漂亮的女人，總是穿著上身的黃軍衣，要不是她因二哥對她的瞧不起她應該是是很漂亮的女人，可是在這個幾乎完全是大哥當家的家裏，她連起碼的抬頭做人都不行，大哥也不知是為了什麼總是要這樣的待她，終於有一次我有些傻乎乎的問和我年齡不相上下的大哥哥的弟弟，他一付不情願的沒有解釋，反而因為我多話對我有了厭反，那時在二姥家裏，大哥對我隻是將我當小孩和親戚看，而唯有他還能和我玩到一起來，於是到了二姥家其實都是他不得不帶著我到處玩，而我就象他不得不帶又摔不掉的一個尾巴。後來我隱隱約約聽說了一點事情，二姥對自己的女兒也從來沒有正眼過，氣氣地隻言片語地說，大概是二姐在上學的時候，一天經過一個小塘被鬼撞著了，從此就變得有些魂不守舍的癡樣，自那以後一家人都是對她這個態度。我有些蒙蒙粗粗，但內心裏自此對二姐有了好大的同情，我記得二姐也總是在家裏就是低著頭一言不吭的樣子，但也好象也看出一點我對她的一點同情和我內心的善良，有個早上她沒有上班，在院子裏似要對我說點什麼而我有些局促而終於沒有說出什麼，但自此我對在姐在內心裏充滿了同情，象對我的姐姐一樣，隻是她是那麼的秀氣和善良的模樣。
老三因總是要帶著我，我也知道了他的一些生活，他有著許多的朋友，夏天裏天熱他就帶我去了還沒蓋好的樓頂上睡覺。我們帶著涼席從還是很恐怖地樓道上了樓，我已很是倦意了，心驚膽戰地隨著他從一個樓頂經過一個跳板到了另一個樓頂，樓頂上很是涼爽，我們一覺睡到了第二的早上。第二天的白天他依是要帶著我，他帶著我在馬路的邊上見到了一些象我們家裏的社會上的混子一般的幾個人，我一旁聽了竟聽得心驚膽戰，原來他們幾個人正在商量要將那一個女孩拐賣到什麼地方的事，我一臉老實的相，老三就叫我不要言語，後來又跟他去了一個學校。我們一排五六個人從學校裏轉了一圈好象他們並沒有找到要找到的人，而有個女生見了老三有些欣喜地過來和他搭了話，老三並沒有和她多說什麼，那女生就又回到另一個一旁等著的女生一邊，我們便開始朝回走。還沒出校門，突然我就聽見一個碗大的石頭從我的耳邊飛了過去，一陣風，嚇得我回過頭來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在我們的身後已圍了不知有多少的學生，而向我們扔石頭的幾個男生已在向我們追跑了過來，也幾乎在同時，又有好幾個石頭在我們的身邊落了下來，我再一看和堂哥在一起走的人沒等反應就朝前跑了起來，我也嚇得趕緊跟著跑起來，但不一會就被後麵的人趕了上來，幾個追趕上了我就要打我，我嚇得不知所措，堂哥見我嚇得跑在了後麵也就沒在跟著跑了，馬上攔住了幾個要打我的同學，說，這是我的親戚，不要打，不要打。幾個氣凶凶的學生才沒有將拳頭落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