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父親和母親是天生的夫妻,父親說起他在我們小的時候的事情的時候,說那時候他在工地上是節省得出了名的,母親這時就接過話來說,那時你爸中午也就吃兩個黃瓜就算是一頓中飯了,那時候誰不知道我們家窮啊。我們家窮?是的,這一點我是不在父母的角度看到過,隻是從我們孩子的生活過程中得知的,我在前麵說過我們小的時候拾煤渣,撿菜葉,是出了名的鄰裏之間最窮的一個。我們孩子中平時裏從沒有過一件好得新的衣服,隻在到了過年的時候,母親卻不管怎樣都要給我們這些孩子們做上一身新衣服,而新衣服隻限於過年穿,過了年就要給母親收起來。自小我們就聽說過許多次關於母親年輕時候賣血的傳說,那時我們聽了無不為我們的母親深深的感動著,為了我們家的五個孩子,母親曾是怎樣的犧牲了自己啊。但就是這樣,我也不理解曾在我的姨家姨親口說我的母親,說我母親曾在她家說她家的地要是打上水泥地麵就好了,姨說著這些時很是對母親生氣,按她的說法是我的母親過修了,而自小姨和姨夫似就對我的父母有著一種不知從那兒來的不平或是不服的憤懣,不僅是對我母親說她們家的地要是打上水泥地麵就好了那麼簡單的不滿,更多的是少兒時我們所不理解的姨夫總是對父親好說大話和好吹牛憤憤不平。但在這之下,說句良心話,從我們自小到姨家去和我們在自己家的生活比較,我真的不知那一點上我們家比姨娘家的生活好。在姨家至少是每天都可見到瘦瘦小小的姨夫都要從街上帶些蔬菜和肉回來,而實際上在我們家裏從來就沒有這樣侈奢過,奶奶活著的時候我們家的油鹽飯是出了名的,奶奶走後母親一如既往的和在奶奶活著的時候一樣,隻是再也沒有了奶奶撿來的菜葉和菜幫了。
我們是在這樣的家庭裏生活和成長的,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在腦子裏蒙發了對父親的許多不滿,當然也有對母親的許多的不滿。這時的我和哥哥似已有了一點屬於自己的生活,就是放了學我們有時就感到再不象兒時的那般空虛,就到了離家不遠的學校操場上玩一會單杠,在那上麵我總是沒有同班的同著玩得有力氣,我和哥哥在上麵翻轉了好久直到天黑了我們才回到家裏,而這時剛回到家裏就會被母親一頓凶喊,我記得母親凶狠地喊:玩單杠能把肚子玩飽啊。我和哥倆立時有些灰心意懶地吃了晚飯。四姑娘的身影在她家的院子裏,我見了心裏有些忐忑不安,但見著了才會安心一點,好似她見了我便會裝著無意的回了頭與我對了一個眼神,過後我再出門時就再不見她的身影,那段時間裏我們都有意無意的不和對方說話,卻總是好似在期待著對方,而在這一點上她的父親那個身子很壯的北方人卻也總是似對我有著一些偏見,四姑娘那時雖是和我見了總眼裏有著一種靈靈地期待而不說話,但瞅見了機會就會到我的小房子裏來看上一會,那時我的在樓房前麵自家搭蓋的小房子的床邊貼滿了一些我喜歡的電影演員的畫像和我為了勉力自己擇錄的名人的話甚至還有我寫給自己的話,我總是一遍一遍地鼓勵自己,我在班上的學習是下等的,但卻因此我發憤要趕超上去,老師在知道我的上進心後也無不悲哀的說,我的基礎太差。因而我甚至自己將中學的小學的課本拿了出來暗自的自學了起來,一邊在我們的那個所謂的重點班裏勉強的跟著。四姑娘到了我房裏的時候,有時是人不注意時她就會溜到了我的房裏,我們離著一段距離說著一些很想說卻不知怎麼說的話。不知是為了什麼,在有著其他人在場的時候,我們還能說一些不著邊際的事,她說著也會和我相視而會意地對笑一下,以示我們明白對對方時刻的牽掛,而在我們單獨在了一起的時候,我們卻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彼此可以將心裏對對方的期盼放在了眼睛裏,卻變得語無倫次,隻好相視會意的微笑,那會是我們彼此都感到珍貴的,可是我們又知道這珍貴的時間會很快過去,因為我們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再在一起待下去,這時四姑娘便聽到了她父親的叫聲,四姑娘聽見父親的叫聲便會很快離身走了。她是借打開水的機會到我的房裏的。有那麼一段時間裏我們就是這樣將對彼此的用心用這種方式打發了,在她離去後,我的心裏才會有著一種踏實感,她姣好的麵貌是那樣的在我的心裏久久地留著使我的心開始微微有了不為人知的顫動,在她離去後開始的,複又好久才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