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無理之童年的時光(2 / 3)

孩提時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是這樣開始有了另類的自卑,別的同學們穿得都有幹淨和新的衣服而我們沒有,別的孩子有錢看電影而我家裏常常是給不出錢來,其時在我小小的腦袋裏已有了分辯事物的思維了,而有了這樣的思維我開始產生了一點小小的自卑。

班級裏有個算術老師的女兒,她的皮膚白白的,眼睛細細的,就住在學校裏,我對她就有了一點自卑,因為我們家總是拿不出和別人家一樣的錢來,再就是我的姐姐她在學校裏是出了名的,總是出事,還有我的哥哥學習總是班上最差的,而我是她們的弟弟,又是班上打架最多的。又因為我比別的同學都小一到兩歲我總是做在班上最前麵,而且也總是有一個最好的同學和我做一位。我隻能和需榮玩,而都是他帶我玩。後來我在班上又玩了一個朋友,他是和蘭海兵對頭的人,長得凶凶的,家裏也很窮,而他的膽子很大,原先是和蘭海兵一夥的可後來不知為什麼玩翻了,於是和蘭海兵成了對頭,這之後在我們班上就有了這兩派,但蘭派總是最狠的,那個同學常常被打的不能來上學。

班上還有一派就是我家後麵的一個家裏很有錢的同學,他家裏有一個讓我羨慕得不得了的電動坦克,他瘦瘦的白白的,總是和蘭海兵和丘八他們玩到一起,樣子總是高高傲傲的。

蘭海兵和丘八的關係還不如蘭海兵和他的關係好,他們倆的關係好是好在了骨子裏,蘭海兵是我們門口有名的霸頭,而他就是蘭海兵的參謀,蘭海兵誰的帳都不買可在他跟前卻永遠都是一左一右的關係,這個人從小表現得就很陰而又顯得比蘭海兵深沉得多,這一點我是從好多事中看出的,比如蘭海兵與我並沒有什麼非要總是要打架才要出氣的,因為我們是一棟房子,他的媽再刻薄也是居委會主任,那時候的居委會主任對我們家乃至對全村可是頭上的天了,所以蘭海兵和我玩不起也就算了,可我從他的眼裏就可以看出他有意叫蘭海兵和我過不去,也就是要整我,而我向他靠一點,蘭海兵就和我要和好一點,甚至還會和我玩玩,但他對我的眼神不對,蘭海兵就馬上和我變了臉。

當然今天我說起這些來一半是一種對兒時生活的回憶一半是對兒時生活的猜度,兒時的我是渾渾然的,全然是不知其時那時的我已顯露出我成人後的個性,這種個性使我一生坎坷,備受挫折,甚至是遍體鱗傷,吃虧不說還受盡人生間的氣,全因我從不肯對這種人屈服而又愚苯腐氣,使我想起我還是很小的時候我的父母對我的一句預言,說我長大了迂腐,我太小不懂,追問母親,母親說就是沒用的人。這一句話是當時我母親確確實實對我說過的,既便當時我太小,但其實誰也不可能發現當時我的小腦袋瓜裏其實裝著並不簡單的思考,以至使我時常憂傷的想到:我真是個長大沒用的人嗎?也使我能夠記至今日也永不會忘記。

我就這樣真的漸漸長大了,在我上了四年級的時候,我對一切都好象豁然有了清晰的記憶。我記得在我們家裏奶奶是主管所有事情的,家裏一切都是以父親為中心,奶奶極疼父親,我的奶奶實際上就是城裏人所說的是我的外婆,她總是將買來的肉在鍋裏熬得油油得,父親看著我們這些讒貓們一旁流著口水望著一口將一大塊肥膩膩的肉吸進口裏,父親的腸胃好極了,越肥的肉他越能吃,而奶奶總是說肉太肥孩子不吃,直到了我有了孩子,我的母親還是這樣的對孫子,吃之前總是問孫子,我的女兒也一度被她說成不吃,弄得我老婆對她是一肚子看法,直到後來東西是真得多得吃不了了,我的女兒也實在是嘴吃刁了,真的動不動這也不吃那也不吃了。

而越是長大好象我四周的生活就越是變得不再有童年的趣味了,我的自卑也越加深了,不僅是我連同我的整個家庭都好象是與周圍的人家有著很大的不同,我的姐姐我們都叫她的大名從沒有一個人叫她一聲姐姐,母親罵起她來就完全象一個農婦罵大街一般口無遮攔,我記得她總是氣得無旁人的罵她:大×丫頭。吐沫橫飛。一旁的姐姐已太多次忍受這般的辱罵了,她變得隻是委曲的一旁流淚,而從不與母親爭辯一句。後來母親罵累了漸漸開始打起來,姐姐也是被打得傻傻地哭奮力地從她的巴掌下逃走,這一景觀後來幾乎成了我家在鄰裏之間的戲劇,而因此我的母親的名聲也低落了許多,隻是她從來就不知該怎樣去改變。我們家因此成了鄰裏之間特殊的一個家庭。姐姐總是穿著最破的衣服,沒有一件象樣的新衣。而她的智商卻不至於低落到不辯好壞,因此她成了奶奶最好的朋友,從某種程度上,奶奶的心的善良她總是能感受到,奶奶叫她去撿煤渣她就樂意去,奶奶也罵她可也最疼她,所有的這一切她都能用心能感知到,隻是她不能用正常人的語言表達出來。

人們因此開始總是用異樣的眼光關注我的一家,而這一家人中我又算是特殊的一個,我好鬥,不象哥哥那樣老實,我好強,不管是我是父母,奶奶還是我的姐姐,哥哥或妹妹,我腦子不象哥哥那麼愚,學習成績總是在我的家裏是最高,那怕是我也總是60分或50多分,老師給我的評語是上課好動思想好開小差,不然的話學習成績還會好一些。但我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家庭裏,我總是在我的兄弟姐妹中鬧事最多的一個,在家裏和外麵都是一樣。

大了一些後我和玩的過去的人的關係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因為我和衛得樂有著小時候的關係,我不再和蘭海兵的後麵,開始偶爾到衛得樂的家去,有一天從我們家玩到了離我們的那個年齡裏很遠的地方,也就是後來我們家搬去的五公裏,那天晚上下了大雨,衛得樂帶我去了運輸部辦公樓裏,在那裏我頭一次看到一個小屏幕上顯出海港的歌劇,我驚奇極了。那是一台9英寸的黑白電視。

我開始隻和需榮玩,而不象我的哥哥總是在蘭海兵丘八的屁股後麵,這一點上我好象總是有點個性。

春天的一個上午,我們將父親的自行車推到了學校的廣場上,我們在那裏腿伸過車的大梁中間一上一下的學著騎,開始是父親興奮地哄哄我們玩,後來我們一發不可收,到了星期天是晴天或隻要不下雨我都要去溜車,所有的孩子們連同我的哥哥都沒有我騎得好,我的膽子大極了,終於一天虛榮的爸爸也來看他的兒子練車了,我在眾人的目光上大膽地跨過了車的橫梁穩穩地在操場上騎了起來,一下使眾人都驚伢得瞪大了眼睛。輪到虛榮開始騎了,可是不爭氣地他還沒上橫梁就摔了狗吃屎,他父親有了些不甘,又讓他兒子試了幾下,可是每一次都是狗吃屎,他父親真惱了,對兒子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但虛榮好久還是沒有學會象我那樣騎車,連狗蹬腿也沒學會。那是我兒時唯一值得驕傲的一次。

因為我的好玩和好鬥,這一個夏天的暑期裏成了我最難挨的季節。父母為了省事到了上班以後就將大門鎖了起來,我和我的哥哥妹妹隻好在家裏玩,每天的隻有家裏這麼大的空間實在使我們都玩膩了,有一天我們忽然想起了一本小畫書的玩法,我知道電線是很可怕的,我也曾有個小的時候的笑話,就是有一天我摸了電插座被電後急急地對我的爸爸說:爸,家裏的開關咬人,父親大吃一驚,後才知道而成了我兒時的笑談。我們學著那個小人書英敢的小戰士和我的哥哥妹妹在床上將廣播線拽斷了,我站在了第一個兩個妹妹在我後麵另一邊是我的哥哥,電線裏的電流從我們的身體裏穿過使我們體驗了那種英雄的感覺。

有時我們也被父母放出來玩上兩天我就和隔壁的張大寶在一起玩,雖然我們在一起就不免打架,可是我們有時還是在一起玩耍,隻是玩得從沒有象和虛榮在一起時自然,我們好象因為小時的那件事雙方家長也從來沒有真正和好過,雖然我們是真正的隔壁鄰居,但就此雙方家長都心存不悅,所以也多少限製我們在一起玩耍,可是也真是奇怪那幾天裏我和張大寶出乎意料的玩得還蠻開心,後來一天我就帶他到我家裏來玩了,也就在那一天發生了一件大事,我不知什麼到後屋拿點東西,轉眼見到張大寶很快地從我家出了門爾後又馬上轉了身進了我家,我好象還隱約看見了他手裏拿著個什麼東西出的門,他再進了我家和我沒玩一會就借口有事回家,我好象總有點心事似的打開我家的箱子,一下懵了,我的竹筒子存錢罐也不在箱子裏了。那是一隻我家的孩子中唯我特有的存錢罐,我總是在父母不經意的時候將他們的零碎錢悄悄塞進這隻竹筒裏而引起我父母的開心,這隻存錢罐總是在過年的時候破開爾後在新年裏再做一隻新的,我的壓歲錢都放了這隻隻有一個小縫的竹筒裏,我兒時最喜歡向人懸耀這個竹罐了在這之前幾天也曾向大寶懸耀過。我一下心急得都提到了嗓眼趕忙出門,張大寶剛進家門還沒進到家的房裏,我大聲叫他開門,張大寶見了也怕怕地在屋裏望著我怎麼也不敢開門,又怕我會用拳打破他家窗子傻傻地望著我。

我們就那樣的僵持在門內門外,一會張大寶進了房裏一會又很快出來了,我憤憤地朝他吼叫叫他開門,他總是不開就坐在他家前屋的床上並後來竟還向我得意地譏笑起來,我氣憤極了,隻到了我們家的大人們回來,兩家大人們一回來就為這件展開了凶凶的爭吵,大寶的爸爸也讓我家人去他家的看了一下,而的確是沒有找到那隻存錢罐,我的母親氣壞了,那裏麵已存了不少零錢,甚至還有不久前的一個晚上我悄悄地塞進我爸的一張五元的大額鈔票,為這事母親還很心疼,可是被我爸為我的機靈而成了他們那天晚上的開心,我也記得很清晰那個晚上的在我爸媽的那張大床上的歡笑。可是這隻存錢罐就這樣無影無蹤了,我媽在找遍了全家的角角落落而真不能得回後,氣得將我狠狠地打了一頓,也從此我也從此失去了存錢罐,並且到了春節它竟會被記起來成了我的和我家人的心疼。也自此以後我的家人和張大寶的家人真正成了陌路,隻到我後來從海南回來聽說張大寶因為打死人被搶斃了我又想起那隻存錢的竹筒子,雖然他的家人就是不承認並一口咬死是我自己弄丟了弄得我後來都一度對自己懷疑了,但我自始至終都堅信那隻存錢罐一定是張大寶拿走的,那是實事,至於張大寶的家人是否知道那隻有他們自己心知肚明了。

童年的成長沒有給我帶來快樂,反而給了我許多的自卑和幼年的憂傷,我再也沒有了兩年級時和衛得樂那種冬天裏不穿襪子的童趣了,記得那一年我們是因為一次我喜歡的語文老師在下課後巧合將我們倆人叫到了她的辦公室,語文老師是個白白淨淨的女老師,在我幼小的心目中已不知對產生過多少次的喜愛,甚至到了放了學我還在想著她的程度。那天她叫我和衛得樂一同去了她的辦公室,從表揚的方麵批評了我們,特別是我說上課老是開小差,其實我還並不很懂什麼叫思想開小差,隻是後來大人們說是上課的時候腦子想到了別處我才懂得,但這一點我不知為什麼總是改不掉,那是自然而然的一種習慣,我總是在老師講課的時候腦子就不知想到了那裏,這或許是一種天生的或許也是我的家庭帶給我的。皮膚白白的長得好漂亮的語文老師就這樣簡單的表揚性的批評了我們,使我和衛得樂在回去的路上不知產生了多少好的聯想,後來也是在大人們的一種說法裏我得到了一種安慰,就是好似我要是隻要能夠上課專心學習成績一定會好得多,因此我和衛得樂一路興奮地回到了家了,自此我才和衛得樂好象有了某種緣,這種緣一直在我的心裏沿續到我家搬離原來的住處甚至在後來長大了的歲月裏我還對他不曾忘記。

童年的成長給了我的除了自卑和幼小的憂傷外,還有的就是我對我們班上那位男算術老師女兒的羨慕,男算術老師是個高高的大臉上骨頭很突出長臉的男人,而她的女兒卻是皮膚白白的不胖不瘦長著一雙細細的總是含著一點微笑眼睛,她的學習總是很好,因為她的爸爸是教師,我在心底裏對她也不知產生過多少羨慕決不亞於兩年級時對語文老師的歡喜,而她總是微微的笑著的細細的眼睛好似對我也有好感,這樣更使我在班上常常為自己的受氣和欺服而自卑,可是我也總想在她麵前表現的好一點。

但這個女同學卻也總是和我家後麵蘭海兵的那個參謀白白的最壞的他很好,他也在班上盡量的討好她,(我想可能是這樣的)因為我看過好幾次她和他用她那雙細細的眯眯的眼睛微微,而且是為他微笑,我心裏充滿了妒忌,憤憤地看著他。

成長了後的早晨也不是象兒時的沒有記憶,早晨我們全家人都要拿著牙刷在廚房的門口刷牙,門口的10號家原先總是充滿笑聲,因為10號家的大哥總拿他家的小妹臘英開玩笑,在我家的鄰裏間我媽被人忘了姓氏被人叫8號媽,10號的那位可親的大媽被鄰裏稱作10媽,我們兩家總是很和好,除了10號媽很善良通情達理外這個叫法也無形中拉近了我們兩家的距離。10號的一家在我家搬離後還到過我們家,但後來就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也再沒見到。在我上了四年級後的夏天的早晨10號家沒了往日的歡笑,終於有一天當我和許多孩子在街上看到一排排大卡車紮著大紅花蒙著大紅幅在街上慢慢駛過,街上滿是喜氣洋洋的過節一般的氣氛,頭兩輛車上的人歡快地擂響著震天的鼓拍著歡快的欏聲,後麵的車載滿了一車車的大哥哥大姐姐,鞭炮一路炸過直到好久才停,我們才歡天喜地的回到家裏,10號媽坐在門口的小蹬子抹起了眼淚,後來我聽說有人說: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是好事怎麼能哭呢?才嚇得10號媽停了抹淚,但自此我家的鄰裏少了10號家那種特有的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