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地裏的豔遇(1 / 2)

第二章 雪地裏的豔遇

年底的時候,京城下了好大的一場雪,飄飄灑灑的雪花晃了一夜,落到鬆樹上,屋頂上,站在高處放眼看去,京城一片潔白如玉,宛若冰城。

冷得天地肅殺,冰得讓人忘卻前塵。

滿樹的鬆針如團,上麵布滿了新落上去的白雪,堆積的多了,撲簌簌的又掉了下來。

若溪從暖和的廚房裏一出來,便凍的跳腳,不怎麼厚實的鞋子一踩進雪裏就被吸了進去,將近及膝的雪害得她整個人像一棵大蔥似的直剌剌的立在原地,愣是拔不出那隻陷進去的腳來。

廚房管膳食的陳大爺從裏麵追出來,連聲喚她:“若溪,等一下!”剛好便看到了她的窘樣,放下手裏的炒勺,過來幫她拔出那隻已經凍得不怎麼聽話的腿。若溪哎喲哎喲叫喚著,跌坐在地,揉著自己的腿,一邊應聲問,“什麼事兒啊陳大爺?”

老人家笑眯眯的看著她清秀的小臉,滿臉慈愛,“若溪啊,今天晚上是不是你值夜?”

要不是這個老人家平時都是笑嘻嘻的對人親和,若溪還真的以為這個老男人在打什麼不軌的主意,瞧他現在滿臉的堆笑,心裏已經猜到了幾分,麵上卻是不動聲色,“是我啊。”

陳大爺喜上眉梢,將木板門一合,搓著手說,“那正好,我那個兒子今天晚上來替我做工,你倆年歲相當,沒準兒能聊得來。”

若溪察言觀色,臉上也陪著笑,“我也是盼著見見陳大哥,聽說他對京城有名的地方特別熟悉,我剛來不久,也正好想請他教我認認路什麼的呐。”

陳大爺老臉一紅,心裏清楚的很人家若溪說的有名的地兒是多有名,心裏這個悔恨,早就說過不要去那種地方胡來,可他那兒子偏偏愛學人家才子風流,是個青樓常客,這名聲在外的,要討房媳婦真是不容易。

將脖子上的圍巾裹了裹,若溪試著自己站了起來,“陳大爺,沒什麼事兒我可就走啦。晚上我再過來。”

揮別了有點尷尬的陳大爺,若溪挎著籃子一蹦一跳的往後山走,隻有後山才有最新鮮的茶樹菇,說也奇怪,她現在伺候的主兒,是個愛菇如命的人,幾天沒吃上點蘑菇就渾身不舒服。隻是這麼冰天雪地的時節,哪裏才能找到能吃的蘑菇可難為住了一幹下人,於是她告奮勇的跑了出來,負責起采辦事宜。

說起來,那個刁蠻的主子現在可是非她伺候不可,要不怎麼現在的下人們看見她都滿麵帶笑,忙著拍個馬屁什麼的呢?

輕車熟路的繞過參天蔥鬱落滿白雪的古樹,再向後走,便是一條曲折的幽靜,平日裏還能有一條一腳寬的羊腸小道,今日卻不同,被皚皚的白雪一落,竟是連那一點的小路也找尋不到了。一向方位感不大好的若溪索性閉上眼,完全憑借著自己往日的記憶,一點點的在雪地裏摸索前進。

白茫茫的雪地中,她的身影變作了一個小小的黑點子,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一直到了天色漸漸暗淡下來,若溪還在一塊大假山石周圍亂轉,奇怪,自己明明是埋在這裏的,怎麼就是沒有呢?

啊,不對不對,假山石大樹後二十步,才是正確的地點啊。

若溪趕緊走到那裏,用腳背嘩啦開積雪,在地上使勁剁了幾下,聽見空空的聲音才取下胳膊上的籃子,拿出小鏟,仔細的挖了起來。直到挖了有半米深,果然露出一個小小的藍色布包,若溪打開來放在鼻子底下輕嗅,嗯,茶樹菇一點都沒有變味道。

忽然,她拿著包裹的手指微微收緊,輕輕的有人的腳步聲傳來,她豎起耳朵仔細聽,大概是質地很好的靴子踩在雪地裏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隱約還有環佩碰撞的清脆聲響,在這個雪原裏傳的很遠。

這個人,在宮裏一定身份非同一般,至少不是像她這樣卑微的下人。來不及細想什麼,若溪慌忙將土地掩平,又灑上旁邊的積雪,盡量讓它看起來和四周沒有差別,自己則一轉身,躲進了大假山石的內側,默默祈禱那個人隻是路過。

隻是,天總是不隨人願,偏偏這個人由遠及近之後,非但沒有快速的走過去,反而在她棲身的假山石周圍停留住了腳步。

隨著那個人越走越近,若溪才聽出來,這個人似乎是喝了酒,腳步有些不穩,微微帶著踉蹌。他就停在她的身邊,僅僅隔著一層帶著七八個窟窿眼的假山石,她甚至一低頭就能看見他的一雙雲頭靴子,因為夜色和雪色,和著上麵的絲線一起,泛著柔柔的銀色。那個人似乎是依靠在了假山上,哼著小曲,哼了一段又一段。若溪停了停,大多是江南的唱段,自己沒多大興趣……

月亮都露出了臉頰,被遮住一邊,灑向大地一些不太明亮的光輝。

許久,那個人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然而一直屏住呼吸的若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撲通撲通來回亂撞,不行了,不行了!馬上就要窒息了。若溪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氣,在她還沒來得及呼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