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才涉江湖鬥怪盜 初使浮雲嚐香吻(2 / 3)

“小子,你找死!”豹眼道士知被戲弄,麵子上掛不住,也不顧什麼長輩身份,一掌向他擊來,白衫詭異一笑,他初生牛犢不怕虎,心想:嘿嘿,正好試試浮雲掌威力如何!可是這一笑在那道士眼裏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之前看白衫有恃無恐的樣子,心裏就暗加了一份小心,此下看他神秘一笑,不避不退,反而要和自己對掌,心中更是沒譜,手上又暗加了一分力道。

兩掌相接,傳來骨骼碎裂的“哢嚓”聲,白衫乘了火箭一般倒射而出,撞破樓上木欄,向樓下摔去,白袂大叫“衫哥!”,急忙追了下去。眼見白衫就要血濺當場,千鈞一發之際,一壯朗男子施展輕功將其接下,那男子側臉剛毅,鼻高眉濃,目光轉動間如雷電四射,威嚴側漏,頗有將帥之風,此人正是之前從容穩坐的那個男子。

“早聞清風三道中的風衝客賈道長性情僻疾,但前輩身為修道之人,對一個無名小輩出手如此狠重,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男子皺眉對著樓上豹眼道士道。

“你一個毛頭小子知道什麼!那寶石關乎我派興亡,卻被這小子搶去,你說,他該不該死!”

“想必道長先前一掌已是明了這位小兄弟並無半點功力,他如何能從道長高徒手中搶得寶石?”

“賈前輩,我們確實不知道什麼寶石的事情,也從未見過這位道兄,可這位道兄一直不願給我們解釋的機會,怕是心裏有鬼吧!”吳冰芷似是看出了些端倪。

“你胡說!師父,徒兒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騙你啊,請師父明察。”大鼻子聞言惱羞,忙跪倒在地。

“吆,果然是天大的膽子啊!”女子媚然一笑,彎起一雙狐眼撩得人心癢難耐,聲音更是柔媚入骨,她從懷裏掏出一顆拳頭大小的怪石,這怪石呈嬰兒狀,滑潤如鏡,倒映著女子妖魅的容顏。女子道:“這可是你們要找的東西?”

“寶石怎會在你手中?”風衝客大驚,飛身躍下,接過寶石細細察看,那大鼻子則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我二人親眼所見這小乞丐撞了道長的高徒,順勢盜了石頭,擒住她之後,正想前來歸還,誰知卻碰上這麼一出好戲,嗬嗬嗬嗬”妖魅女子嬌笑不止,仿佛絲毫不畏眼前凶道,她說‘高徒’二字時,語調陡升,諷刺意味十足。

“血口噴人!師父,他們肯定是一夥的!”大鼻子還妄圖掩蓋。

“天下會有這般巧合的事?”風衝客顯然更願意相信徒弟的話。

男子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卷黃布,遞給風衝客,風衝客看了幾眼神情劇變,大吼一聲:“混蛋孽徒,給我滾下來受死!”

大鼻子知道事情敗露,麵容慘白,跌撞著從樓梯連滾帶爬地摔下樓,不住叩頭乞求:“徒兒知錯,請師父饒命啊!請師父饒命!”風衝客一腳把他踢了幾個筋鬥:“別叫我師父,老夫的臉都被你丟光了!”然後他將手中怪石恭敬地遞給威嚴男子道:“大人,您看...”

“看這位小兄弟的意思吧!”

“這位少俠,是貧道教徒無方,聽信了孽徒廉誠的話,還請少俠高抬貴手!”

白衫躺在白袂懷裏,右臂耷拉在地,他用左手抹去了嘴角血跡:“哼,老道士,你逗我呢,若是你的手臂斷了,你抬給小爺看看!”妖魅女子又是抿嘴嬌笑。

“哦,對了,這是我清風觀聖藥續骨接筋丸,請少俠收下!”風衝客從懷裏掏出一白玉瓶。

白袂接過倒出一粒給白衫服下,白衫頓覺右臂處有盈盈氣流通過,暖暖的,很舒服,不一會,右臂已恢複了些許力氣,心裏暗讚這藥丸的奇特。忽見風衝客口道“都是這乞丐惹的禍,貧道殺了你這賊人”向乞丐拍去一掌,白衫急道:“不可!”

“少俠有何吩咐?”

原來白衫看那衣衫襤褸瑟瑟發抖的乞丐,就如同看到當初的自己,若不是走投無路,誰願意偷搶挨打,又注意到那乞丐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憐心頓起。雖然他不知道為何那老道士看了黃布後翻臉比翻書還快,但既然自己有了話語權,為什麼不好好利用呢?

“你想不想要你徒兒活命?”

那叫廉誠的小道士自小跟著風衝客,師徒這麼多年,要說沒感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孽徒廉誠尚幼,此番說謊汙蔑少俠想必是丟了寶石,惶恐至極所致,請少俠高抬貴嘴,饒他一條小命!”他不敢再說“高抬貴手”,以免惹怒了眼前這個乖張青年。

“饒他當然可以,不過,小子鬥膽想請求賈道長與大哥大姐放過這個小乞丐,今日之事一筆勾銷好了!”白衫看老道士畢恭畢敬,而且自己有求於人,也就收起了倨傲無禮,忽然謙恭起來。白衫就是這樣,隻尊重他自己認為值得尊重的人。

“少俠胸襟寬宏實令老朽慚愧啊!”那大鼻子廉誠聞言急忙爬過來拚命地叩頭道謝,白衫看著他那占了大半張臉的鼻子,心下偷笑不已。

風衝客帶著廉仁廉誠賠了老板砸壞東西的銀兩,恭敬地向他們道了別,匆匆乘著夜色離去。白衫讓白袂拿出十兩銀子,遞到女乞丐手中,道:“我知道你偷人東西也是情非得已,拿著這些銀子好好生活,以後做一個好姑娘哈。”

那女乞丐滿臉灰土,看不清相貌,她一雙漆目感激地盯著白衫微笑的臉,隱有水光閃動,她朝著白衫磕了一個頭,什麼話也沒說,逃一般地跑掉了。白袂看著白衫,欣慰非常,吳冰芷暗想:“白兄弟雖然愛鬧愛玩、言行狂放,但也有著一顆細膩儒雅的心,是個可交之人!”威淩男子微微點頭,看樣子對白衫的做法很是讚許,妖媚女子更加好奇地盯著白衫上下打量,盯得白衫渾身不自在。

“多謝哥哥姐姐的救命之恩!我叫白衫,這是舍妹白袂,這位是我的兄弟吳冰芷,敢問兩位尊姓芳名?”白衫待眾人離去,向兩人抱拳道。

“嘿,你叫我雨兒姐好了,嗬嗬,小弟弟真是可愛呢!”說著摸了摸白衫的頭。白衫滿頭黑線,拜托,怎麼說今年我也十八了好不好!白袂第一次見白衫被人當成小孩子而吃癟,抿嘴偷笑。

“在下王荀,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再促膝長談。”

五人來到之前定的房間裏,圍桌而坐,雨兒坐在白衫身邊,狐眼魅惑地盯著他,一張口就道:“弟弟可否婚配,姐姐嫁給你怎麼樣?”

除了王荀似乎習慣以外,眾人盡皆絕倒,白袂略帶警惕地看著雨兒。“雨兒姐,弟弟已有心上人啦!”

“哦,那姐姐做妾好了!”“呃。。。”

王荀笑道:“諸位見笑了,雨兒就是愛亂開玩笑!”

“王大哥,為什麼你拿出一團黃布就把那老道士製得服服帖帖,而且還把他那麼看中的寶石給了你呢?”白衫好奇問道。

“什麼黃布,那是聖旨!”雨兒細長的蔥指敲了一下白衫的頭。

“聖旨是什麼?”白衫白袂一臉疑惑。

雨兒暗想:“我暈,聖旨都不知道,這兩隻小青蛙從哪個井底蹦出來的?”

“聖旨就是皇帝親自下達的臣民必須遵從的命令,很少有人敢反抗。”冰芷自小跟著父親聽了無數次的“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雲雲,自然了解頗多,他給二人解答道。

“哦,那王大哥就是大官咯!”

“不敢,隻是家父幸得聖恩,暫居小位,此次奉召南下收集奇花異石,而這鏡石嬰就在名單之中。家父一向看不慣朝廷終日溺於花石之樂,不理朝政之為,不願前往。於是我便向家父請纓,一來能見見許久不見的雨兒妹子,二來遊賞一下江南勝景。鏡石嬰是清風觀之物,觀主風信客左子初道長聽說我在浙江,於是派師弟風衝客賈祥道長帶徒弟護送寶石前來。今日我二人在路邊小攤見廉仁廉誠二人一身道袍,料想就是清風觀的弟子,便一路跟蹤以確認,卻正好看到乞丐撞人盜石的一幕,便先去擒了乞丐,卻失了二人蹤跡,我想若是賈道長得知寶石丟失,以他聞名江湖的暴脾氣,非劈了二人不可,要知道,弄丟了朝廷要的東西,那可是要殺頭甚至被滅門的。於是我倆一直尋到晚上,才找到這家客棧,剛進門,就聽到拍桌之聲,於是坐下觀察動靜...”

“可是他們寶石被偷,我們與他們無冤無仇的,為什麼偏偏來找我們麻煩呀?”吳冰芷問道。

雨兒總是笑嗬嗬的樣子,接口道:“我看哪!是那小鼻子道士知道自己師父脾氣不好,怕被責罰,冒險撒謊說被人搶去,估計他看你三人一個弱女子,一個瘦小子,一個小書生,想先殺人滅口,死無對證,才嫁禍於你們!你們運氣可真好啊,嗬嗬”她正話反說,平添風趣。

“人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我卻覺得這小鼻子雖是‘可恨之人’,卻可憐至極,攤上這麼個師父,看來比我們的運氣還要好,哈哈”白衫把雨兒的兩句反話都用上,白袂也忍俊不禁。

王荀神色有些擔憂“恕在下直言,江湖險惡,有些人為了保命,不擇手段,以三位的武功,怕會有所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