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應燦陷入深度抑鬱(2 / 2)

她又無所謂地說道:“要不,你以你的名義再約約他,咱們仨吃頓飯?”如果沒有我和李延這一段,我的確願意這麼做。不過,有了這段經曆,李延也屬於我要盡快忘掉的人。我立馬答道:“算了吧,你倆已經認識,要約你直接去約吧。”她嘻嘻笑道:“那就算了吧。”我知道李延對她的想法,就說:“你也可以去見見別人。”她幽幽地說:“結婚不是我目前考慮的事情。”我已經對她這樣自暴自棄,感覺無語了。

應燦坐在我家,四處看看,會自言自語:“多好的房子啊!”我媽鼓勵她也買一套,即使不買,去看看也可以啊。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想通過看房這種方式,激勵應燦趕快找個工作,回到正常的狀態。當時,遠洋山水正在開盤,我媽就鼓動她去看看。應燦還真的答應了。

我和我媽陪她去看。在樣板間,應燦深深陷入了自我的世界,她已經意識不到還有我們陪她同來。三轉兩轉,她就消失在迷宮一樣的樣板間裏了,把我倆甩在了後麵。快轉了半個小時,我忽然瞥見她消瘦孤獨的身影在前麵的走廊裏,連忙追過去,總算趕上了個話別。走出售樓大廳,她說:“我走了。”我說:“拜拜,慢走。”她徑直走去,根本沒和站在我身邊的我媽打聲招呼。我媽說:“唉,苦死她了,別怪她。”

她最後一次來我家,走的時候,我把她送了很遠。我鼓勵她說:“新東方的口號是,於絕望中尋找希望,人生必定輝煌。”她苦澀地說:“我一直就是在絕望中尋找希望啊!”可是,我在她身上隻看到了絕望,一點看不到希望的曙光。我覺得跟這樣的朋友交往下去,恐怕都把自己帶到溝裏去了。

不過,我還是提醒她:“我覺得你有抑鬱症的表現。你最好去看看心理醫生。”她搖搖頭,說:“我走啦。”

非典期間,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眼見迎麵走來一人,戴著大口罩。我倆擦肩而過,我覺得是應燦,就連聲叫她,她卻越走越快。我趕忙追過去,邊跑邊喊,她才停住腳步。我問她怎麼走這條路,她說因為走神坐過站了。我問她在哪工作,她不願多談,隻說在個小公司。雖然很久沒見,說了幾句,她就告辭,或者說“落荒而逃”了,讓我許多關心的話無從說起。

當她轉身離去時,我記憶裏卻現出她最可人的形象,還是少女時站在台前,用粵語演唱:“莫說青山多障礙,風也急,風也勁,白雲過山峰也可傳情……”陽光少女的清麗在“非典”時期的黃昏慢慢模糊成一片看不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