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氏
譜牒不修也久矣。晉東渡,五胡亂中原,衣冠流離而致然也。夫京房之先姓李也。牛洪之先尞姓也。疎之後,乃為束。是之後,乃為氏。兩鈔本均作氏之後乃為氏,誤。案是姓為齊大夫氏氏之後,見《三國·吳誌·是儀傳》。疑此亦誤,當作氏之後乃為是。閩中人避王審知,而沈氏去水而姓尢。南中多危氏,有惡其稱者,或改為元,如此類甚多。況元魏據洛,諸虜喜中原之姓,擇而冒之者益眾。則譜不可以不知也。
古人凡著文集,其末原本作未,從兩鈔本改。多載係世次一篇。此兩鈔本均無此字。亦子長、孟堅敍傳之比也。在兩鈔本均無在字。唐時尚多姓譜之學,今或罕言之。兩鈔本均無之字。歐陽文忠公、蘇洵明允各為世譜。文忠依《漢·年表》。明允放《禮》以兩鈔本均無以字。大宗、小宗為次。雖例不同,皆足以考究兩鈔本均無究字。其世次也。竊怪文忠以謂不知姓之所自,而昧昭穆之序,則禽獸不若也。其譏訶兩鈔本均作嗬。亦至矣。然歐陽氏得姓凡幾年,其間文學之士蓋亦多矣。文忠始為之譜,斯言恐未為得也。
古器
應山平靖關之南,澗水盤紆,隨山而行。忽殘鈔本無忽字。一日暴雨,村民得小鼎於澗鈔本脫以上十九字。側。銅為之,色如塗金,兩耳,三趾,趾皆空,中可受五升,甚輕。民言山肋有鼎痕十數,皆為水所漂,止得此耳。連庶君錫得之,甚愛,以為華而不侈,質而不陋。後歸永叔。
予友郭惟濟君澤,居孝昌之青林。暑雨後,斜日射溪磧,焰有光。牧童掊取之,得一陶器。體圓、色白、中虛,徑六七寸。一端隆起,下生輪郭。一端繞邊,列以齒,齒仍缺十六。以為枕也,不可用。忽得所安齒,距地酌水,於輸郭閑隆起處可磨墨,甚良。方知古研容有陶者。君澤嚐謂予曰:「柳公權雲某州磁研為最佳。」予時年少,不能盡記,今追憶書之。
安陸石嵓村耕夫得宿藏一鏡,光明瑩然,不為土所蝕,視之可見十餘裏外草木人物。三人者互欲得之,遂破三段,猶照數裏。不知何世物。
雲夢縣楚王城左右,人時得編鍾、佩印、刀、鬥、鼎、鏡之屬,不可勝紀。
風俗
仕非為貧,有時為貧。今不然,為貧者多也。予初仕,聞仕宦者相與告語曰:「某所有職田,某所供給厚,可仕也。」後忝通籍,朝堂之論亦然。用是知為貧多也。
洛人凡花不曰花,獨牡丹曰花。晉人凡果不言果,獨林擒曰果。荊人兩鈔本均有獨字。橘亦曰果。
朱亥墓在都城南。過所謂四裏橋之道左,旁有祠,垣宇甚全,木亦茂,呼為屠兒墓園。清明,則眾屠具酒肴祠之,出於人情也。
四方不同風,甚者京師尤可笑。古者婚禮合巹,今兩鈔本均脫今字。也以雙杯彩絲連足,夫婦傳飲,謂之交杯。媒氏祝之,擲杯於地,驗其俯仰以為男女多寡之卜,媒即懷之而去。喪事貧不能具服,則賃以衣之。家人之寡者,當其送終,即假倩媼婦,使服其服同哭諸途,聲甚淒惋。仍時自言曰:「非預我事。」
閩中呼梯為陔。陔,階之譌也。鞵為腳。腳,屩之譌也。
世言閩蜀同風。孫光憲作《北夢瑣言》,以為兩鈔本均作謂。不同。大兩鈔本均作風。略引蜀有不仕之類以為異。孫蓋蜀人也,故主其鄉風。今讀書應舉、為浮屠氏,並多於他所。一路雖不同,相逢則曰鄉人,情好倍密。至於親在堂兄弟異爨,民間好蠱毒者,此其所同者。則知古語之傳蓋不虛耳。此條鈔本連上條為一條。
閩中生子既多不舉,其兩鈔本皆作下。無後者則養他人子以為息。異日族人或出嫁女爭訟其兩鈔本均無其字。財,無虛日。予漕本路,決其獄,日不下數人。夫殺己子至於後世獄訟不已,豈非天戒歟?
汶上多士族。有雌黃人物會於州吏茶肆,過者必有惡名以加之。初但相顧舉吻而已。在仕者到任三日,已得一名矣,號曰「豬嘴關」。推其巧能名者為關使,次有判官、幹當公事。
奇異
寇萊公貶死雷州,櫬還二字鈔本作詔,脫還字。殘鈔本作詔還,《言行錄》同。洛陽,過荊之公安。民迎祭哭,插竹標、紙錢,竹盡活成林。邦人神之,號相公竹。劉敞原父、《言行錄》作劉貢父。王陶樂道,各為文刻石誌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