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的話太多,隻想起了四個字,攏共一句:“盜亦有道。”好像還有一則與盜有關的寓言,在《莊子·外物》“儒以詩禮發塚”中,儒者被塑造成盜墓者的形象。塚者,墳墓也。而且還以“詩禮”,真夠陰損的。莊子的本意就在於抨擊儒家。何謂道?這一個字可以寫一篇博士論文,怕也是未必言盡意窮呢!以我愚見,所謂道,實則人心罷了,人心是什麼?不過一個公平而已。所以梁山水泊上掛的杏黃大旗上的字是“替天行道”,說白了,不過是替天下人尋個公平而已。盜之道也不外乎如此,因為盜也是人哪!世界上凡是有人的地方,求的都是這個,失了這個,就沒人跟你玩了,自個兒玩去吧!懶得理你。
盜之道是:“夫妄意室中之藏,聖也;入先,勇也;出後,義也;知可否,知也;分均,仁也。”“妄意”就是猜,能未卜先知,是聖的本來意思。他能入先出後,最後還能來個“分均”,所以才能是盜之首,關鍵在於“分均”,所以才有感召力,否則,世界上誰還肯去為盜之眾?自個兒玩去吧!
單位的頭兒做事既不“入先”,當然更不“出後”,他隻是睡著吃,根本就沒有“分均”一說。其實,分不均也不打緊,你是頭兒,多分點兒也行,可他不,他要被窩裏放屁——獨吞!就這,他還信誓旦旦地要人家向他看齊,而他隻向錢看齊,說半天這都是空的,舉個實例吧。某國營大廠,忽悠著全廠幾千工人大幹苦幹玩命幹,到年底發放年終獎,說是向一線工人傾斜,其實工人隻拿了幾百元,多則上千元,廠長卻幾十萬元。轉過年,忽然說給災區人民獻愛心資助,廠部命令傳下,全廠每人扣10元,廠長20元,完了還叫大夥兒各車間班組開會討論,那立意在於要工人說出廠長覺悟高,是學習的榜樣,等等之類的話。班組開會,是工人幹完活之後,占用的是業餘時間,工人都不說話,逼急了,就說了兩個字:“我操!”再後來,無論上班、下班,或是廠區馬路上,或是車間機台旁,工人臉上的表情大多都是“我操”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