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風波(2 / 3)

何必老師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庹老師。他發現,庹老師臉上乍陰乍晴,顯然快掛不住了。

何必老師又翻到了一篇分數很低的作文,先讓朱校長看,接著又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朱校長頻頻點頭。

朱校長說:“庹老師,我發現有的試卷的分數被改動了,這是怎麼回事?”

庹老師說:“噢,那是學生覺得判分不公,自行改的。”

“有沒有你們高二老師改的?或者說,有沒有老師授意、默許甚至提醒學生改的?”朱校長嚴厲起來。

“這個……我不太清楚。”庹老師舌頭短了,像忽然喝下去一斤白酒。

“查查。若有發現,嚴肅處理!”馬校長表態。

然後,何必老師又就詩歌鑒賞這道題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這次是馬校長頻頻點頭。

最後,何必老師說:“之所以敢把主觀題尤其是作文分數打那麼低,恰恰是因為評卷者認真。否則,他就隻會打一個保險分了。如果學生的作文寫得並不好,還能夠得到相對較高的分數,既說明了閱卷教師的不認真,又會讓學生放鬆對作文的寫作,讓他們認為,無論寫好寫壞,都能得到不低的分數,這樣不光是對他們的不尊重,又從某種意義上害了他們!”

何必老師說得誠懇流暢,朱、馬二校長不由得連連點頭。

最後,朱校長安慰了庹老師幾句,庹老師拿著那一大摞試卷走了。

何必老師眼裏,庹老師好像灰溜溜地走了。

然後,何必老師也起身告辭。

輕輕地掩上校長辦公室的門,剛走到樓梯口,何必老師聽到校長室裏傳來這樣的議論:“沒想到,何必這家夥還真能說!這下夠老庹喝一壺的了!”這個聲音是朱校長的。

下著樓梯,何必老師擦著汗。

時已入冬,天真熱。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阿越就猛地打開了門,嚇了猝不及防的何必老師一跳。看來,阿越是久已在門邊恭候了。

“何老師何老師,你可回來了!大家都想你想瘋了!”阿越為何必老師拍打著肩上的什麼東西,其實什麼都沒有。

“不是大家想我想瘋了,是你想瘋了吧?”何必老師笑他。

“不錯,是我想瘋了,因為我預感到,你這次去肯定沒什麼好事!”阿越臉上現出了焦急的神色。

“你怎麼看出來的?”何必老師不想這麼快打擊阿越。

“從這接電話後的表情,從你放電話時的動作,從你離開辦公室時的腳步。”阿越來了一串排比句。

“聰明,那你再猜猜,我去是為了什麼事?”

阿越誇張地以手托腮,裝著苦思冥想的樣子。

“我覺得,肯定與試卷有關。”盛老師冷不丁地說。

我很欽佩盛老師的判斷力。

“是啊!確實與試卷有關。具體地說—”

“具體地說,是高二語文組把咱們告了!是嗎?”盛老師接過話茬。

何必老師又點點頭,我愈發欽佩。

“再具體地說,他們告我的作文分數打得低。是不是?”

“真乃神人也!”我想。但何必老師先是點頭,後來又搖頭。

“不光是作文,還有……阿越,你們不要擔心,我已經把這事搞定了!”

“啊,莫非,我的詩歌鑒賞也成被告了?真他媽卑鄙!”

“我剛才看到朱校長從辦公樓過來,進了咱的教學樓大廳,是不是和這事有關?”阿越恍然大悟。

“是。他確實在場。”何必老師盡量讓口氣平靜。

“也就是說,某些卑鄙無恥的人,不但在馬校長麵前告了我,還捅到了總校長那裏?”阿越義憤填膺了,他咚咚地擂著桌子,“太可怕了!有這樣的同事,真是萬生有幸、萬生有幸啊!”阿越學趙本山的台詞。

“阿越你小聲點兒,免得再被人抓住把柄。”我提醒他,“你以為隻有你自己麵子上過不去,隻有你一個人憤怒嗎?何老師夠煩的了,你少鬧騰點兒吧!”

“我怕什麼?有什麼明槍暗箭都衝著我來!”阿越拍著瘦削的胸膛。

“我說過了,這事我已經搞定。阿越,別生氣了吧!”何必老師衝阿越笑笑。

“阿越說得對!身正不怕影子斜,咱們自己心中有數!至於一些人的伎倆,由他們去吧!還是但丁說得好,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盛老師也慷慨陳詞。

何必老師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剛才在校長辦,我看到不少試卷都被改了分數,但奇怪的是,朱校和馬校發現後,輕描淡寫地就過去了,似乎並沒有深究的意思。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私自改動分數啊?這可是個天大的問題,要走人的喲!”阿越誇張地說。

“別大驚小怪,在別的學校是大問題,在咱這兒未必。”阿若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