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傍晚,有兩個男人進了莫曉曉的家,十幾分鍾的樣子,這兩個人便敲響了我的房門,不用猜我也知道是警察,高矮胖瘦的組合。
屋子裏很亂,到處堆著我的稿子,到底是警察,對於我的臉,他們的表情裏沒有太多的驚訝,瘦瘦的那位對我的未完稿倒是很感興趣,他說:“你寫推理小說?”“混口飯吃。”瘦高個看看我的臉,滿目同情。
他們問我昨天是否見到莫曉曉,是否有什麼異常。“沒有聽到動靜,我們基本沒有來往,是她出什麼事情了嗎?”“這幾天有人來找過她嗎?”“星期天上午有人來過,在她門口敲了很久的門,聽聲音是個男的,門一直沒開,後來那人就走了。”“你記得很清楚啊。”矮個子笑著問。“我家幾乎沒客人來,她家也很安靜,有客人來訪的情況不多。”“莫曉曉那天在家嗎?”“在吧,我聽到她屋子裏像是有聲音,是她出什麼事情了嗎?”“是這樣,一家賓館的服務員在清理客房時發現房間內有一具屍體,臉被毀了容,手腳全無,法醫鑒定,死於星期一上午十點半左右,經查證,死者是莫曉曉的繼父,三天前為了找她來這裏。希望有什麼線索你及時提供給我們,方便的話能留一下你的聯係方式嗎?”我寫下我的電話,客氣地送走了警察。
關門時,我看了一眼莫曉曉的房間。緊閉著。
星期一,星期一的莫曉曉除了中午和同事去逛了一次街,一整天都在班上,而下了班又和同事去看了一場電影,太晚了便住在同事家。24小時,都有人作證她沒有作案時間,她的手機通話記錄裏的每一個人都不具備作案的動機和條件,而那樣殘忍的手法和力度也不是女孩子能做出來的。
莫曉曉在電話裏跟我說了警察訊問的詳細情況,她說:“他們問我為什麼昨天沒回家住,我說知道繼父來找我,很害怕。他們為什麼一直在追問我星期一的活動?”“沒事就好,不必擔心那麼多。”電話卡是我在夜市的小攤上買的,一人一張,在每天晚上十點會打開手機聯係,這種我們兩個共享的秘密感覺讓我有種隱秘的快樂。
為了防止警察起疑心,我和莫曉曉恢複了以往表麵的陌生。打電話的時候,莫曉曉就和我隔了一堵牆,她的語氣比之前平靜多了,她說:“不知道該怎樣謝謝你。”說這話的時候,我想到了那晚的莫曉曉,甜美芬芳的呼吸,瘦且白的身體,身體裏忽然便有熱熱的東西湧上來,我沒有說再見便慌張地掛斷電話。
警察沒有排除莫曉曉的嫌疑,因為她的繼父是為她而來這個城市,而莫曉曉也親口承認了家鄉人的傳聞,她繼父對她的騷擾,並且有人看到星期日的上午,她的繼父來找過她。從死者的死後慘狀和未丟失財物的情況分析,凶手不會是為錢財起殺心,一定有很深的仇恨才可以做到這樣殘忍。而隻有莫曉曉有這樣的動機。
一個星期過去了,警察一次次來,又一次次徒勞地離開,屍體的死亡時間是星期一的上午,而星期一,莫曉曉一天的活動都能證明她的清白。警察的視線開始轉移,瘦高個又來過幾次,每次都很隨意地在我房間裏坐會兒。
莫曉曉又來過我的房間三次,每次都是奔著一個目的,她說,我沒什麼可以報答你的,隻有我的身體。這**裸的施舍讓我的心裏很難過,但是我無法拒絕她的誘惑。最後一次,我的視線沒有再轉移開她的身體,我親吻著她,一寸寸,每一次都像是品嚐珍品。她的發際有著芬芳的香氣,迷人而沉醉。我聽到她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她的身體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這讓我欣慰。最後的時刻,我所有的動作戛然而止。
她說:“是連你也嫌棄我的髒嗎?”我搖頭,她不知道她有多好,如同她不知道我為她做過的。“以後不要再來了,對我們都不利。”我的手還撫在她的身體上,我要記住她給我的每一寸的感覺。
第二天的中午,警察帶走了我。很慶幸莫曉曉沒有在家,我永遠不想讓她看到我狼狽的樣子。但是,我知道,莫曉曉一定記住了我昨晚說給她的話,“如果有警察問起來還是之前的說法,繼父除了來敲過一次你的房門外再也沒有見過他,無論什麼情況下不要有任何的更改,為你也是為了我。”
“知道我是怎麼懷疑你的嗎?”瘦高個很惋惜地說話,語氣裏卻有掩飾不住的得意。
“你給我留聯係方式的時候是用的右手寫字,但是我後來發現你平日裏習慣用左手寫字。砍去死者手腳的人明顯是左撇子,你這麼做就是為了避嫌。是這個細節讓我開始懷疑你,我調查了你星期一的行蹤,你忘了你有一張特殊的臉,即使戴了墨鏡,也很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