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西窗一雨無人見,展盡芭蕉數尺心(1 / 2)

第二章:西窗一雨無人見,展盡芭蕉數尺心

這年時值盛夏,天氣也熱得惱人,江禦風信步於庭,由步月閣不覺間就來至岩秀閣。員外心中一愣,瀟瀟就床坐著,絳色紗衣罩著;汐霏在旁照料著,目光所及處與員外交融,瀟瀟卻未曾覺察,禦風示意了一下,想是怕打攪到瀟瀟吧。這一個慵懶對夏日,眼波間流轉還是那些悒鬱,那帶著美的悒鬱,也唯有她連憂鬱起來也這麼動人,她可以一瞬間藏匿所有的情感,不留瑕疵;另一個帶著心疼與愛護,汐霏自幼侍奉小姐,也便陪嫁了過來。這些年來,冷落她不少,像曾經卿卿我我,如膠似漆。往事曆曆在目。

那年又舉行一年一度的龍祭。每年春季,萬物複蘇,是一年勞作之始。在江城這個天高皇帝遠的武陵源之地,這是一種不可或缺的儀式,祭龍祭龍的頭一天,母親要為兒子縫製祭龍穿的棕衣,到江禦風這時,雖已漸漸不需裸若先祖,然仍需顏料在其臉上和身上畫各種圖案。妝畢,跳舞,舞罷,進祭龍山的龍廟祭龍。

祭祀儀式共需三天,首日花甲老人“打雞卦”分工;翌日全城男子到祭龍山集合,分中老年人祭公龍、青年男子祭獵神,長老撒種,青年人跪拜接種子;第三日,在城主帶領下,青年男子們挨家挨戶“驅邪”,各家需是準備一桌酒宴到在臼江畔,擺成葫蘆形狀,眾人品嚐酒菜,唱歌跳舞,男女間除跳舞,亦有種“隔桌相望”的習俗;每到龍祭最後一天,青年男女一早就來到江畔,僅相隔幾步,相互對望直至日薄西山。眉目傳情間,倘或有意有意,就示意對方離開眾人。在相望中,各有各緣,相互參謀,煞是有趣。

江府本就就江而居,且又是實質上的主人,龍祭第三日,江府也很是熱鬧;城主柳亦晟,有名卻無實。那日,江禦風已過而立之年,正避開喧囂之所,自己與夫人感情甚篤;不想打攪年輕人的興致,就四下走走,卻眼前一亮,試看那煙柳間,卻見一女子,落落寡歡,長發如瀑,淩雲髻上插著幾根鑲著綠寶石的簪子。眉如新月,眼若明珠,顧盼之間端的是嬌豔動人,勾人心魄。一襲長裙落地,胸前是一抹緗紅色裹胸,外披紅色紗衣。肌膚凝脂和纖弱的雙臂,透過半透半明的紗衣隱約可見。

身子輕輕轉間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又多少風韻齊腰間;劉海在風下浮動,像浮漾在水底水草,我想那一刻大自然自己也被這女子迷醉了,何況那江禦風。他如癡如醉地看著,誰料柳瀟瀟早有所覺察,轉身的刹那,四目交接,她也怔住了;眼前這男子;身材高挑秀雅,穿著白中雜有冰綠的絲綢羅衣,繡有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腰間綴一塊翡翠,頭上插著青玉發簪,巧妙烘托出一位公子氣度不凡的身影。笑容間帶著少年的佻達。下巴微抬,杏眼中間,星辰似的璀璨。手持象牙色折扇。柳下顯得越發妖嬈,柳絮綿綿情繾綣,鮮妍的好似這春天。隻是愣了下,像是久違的故人,一個而立之年,一個卻隻是碧玉年華。朱唇微啟,欲言卻止了,隻留著如花笑靨悄然綻放。

瀟瀟心下琢磨,這男子氣質不俗,似是年長了些,然內裏透著穩重,不知是什麼在深深吸引著她;莫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