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禹:“方才文叔兄道出:當官當如侍大夫。”
劉秀:“如是!”
鄧禹:“但文叔兄尚可知,當年高祖與項羽,皆見過秦始皇!”見劉秀沒打斷自己又繼續說下去,“高祖言:大丈夫當如此也;項羽呼:彼可取而代之。為何劉兄確隻願做一名九卿之一?”
劉秀笑道:“仲華兄可知宛城李通否?”
鄧禹:“知其一二。”看了看周圍,“此人因王莽竄漢,辭官在家,也算宛城一名名士。”
劉秀還是笑嘻嘻地:“哈哈哈!看來仲華兄果然神通,此等人物都了如指掌。”
鄧禹笑笑還之以禮:“見笑!見笑!”
劉秀又嘻哈地笑著說道:“此人!也算我近程結實的一位友人,乃我售穀於宛城時相識。他父親李守是以前王莽的大國師劉歆的高徒。”
鄧禹驚奇地問道:“是那個因訃信讖(chèn)語,整天與我說什麼天下歸一者,劉秀也,他還真把自己當成了皇帝。在宮中劫殺王莽的鬧劇那位?”
劉秀笑得更開心了:“對對對!就是那個劉歆。之初我隻當玩笑,聽之任之,之後常在我麵前念叨,不覺產生些許厭煩。難道鄧兄方才說什麼不敢與兄攀登,怕為後人恥笑,不會也是如此吧?”是有幾分故意取笑鄧禹之意。
鄧禹很嚴肅地說道:“是也!”
劉秀雖然還是麵帶微笑,不過還是有些驚奇地望著鄧禹:“仲華兄難道也信傳言?天下之大,名劉秀者何其之多,在下乃一介鼠輩,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鄧禹還是那樣,很認真地說道:“好高者務遠,務遠者好高!文叔兄即以九卿之位為視之,為何不再上一層,直上雲梢?”
劉秀笑言:“侍大夫已是萬人敬仰,攀不可及!登上雲梢更是不切實際。”
鄧禹還是那副認真執著的樣子:“文叔兄可否知,天下間風起雲湧,有些人要麼平淡一生,如若攀比,要麼隻能一登山頂,要麼死無葬身之地。”
劉秀歎到:“可惜我不是那樣的人!仲華兄取笑了。”
鄧禹歎了一聲:“唉!”
劉秀問道:“仲華兄是否因不能說服於我而歎息?”
鄧禹:“非也!非也!歎息,文叔兄現如今確如鄧某般平庸,隻因還未經曆人生的大起大落。一把利劍尚待磨礪。”
劉秀又問道:“還未請教仲華兄此生誌向?”
鄧禹慢慢說道:“不求封官求財!隻為留史書簡。”
劉秀這時有些起勁了:“好!好一個留史書簡。咱就為了咱們的留史書簡,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鄧禹:“文叔兄起兵之日,就是我鄧禹赴約之時!”二人一飲而盡。
茶後,劉秀道:“好!學成之後,回到家裏,我就勸說大哥起兵!到時仲華兄可不能言而無信用喲?”
鄧禹打住道:“非也!”
劉秀:“仲華兄這般就想反悔?”
鄧禹:“非也!在下方才所說:文叔兄,你!起兵之日。”
劉秀:“這有何區別?”
鄧禹笑道:“哈哈哈!鄧某方才不是說了嗎,你還未經曆人生的大起大落,風雨波折。你現雖有將帥之才,然無將帥之風,俗而論之,就是缺乏統領群雄的銳氣。因此,你前邊的坎途隻能自己走下去,無人能夠幫你。”
劉秀又玩笑話擱在了一邊:“唉!沒想到仲華兄不光博學多才,還是一位善辯之士,失敬失敬!”
鄧禹見劉秀用取笑自己話的方式,來拋開自己的言論,於是笑著搖搖頭,轉移話題:“現在王莽已是坐立難安,風雨突變很快就會漫延至長安。看來,長安也非久留之地啊。”
劉秀:“是啊!百姓的日子也越來越苦了。”
鄧禹又問道:“學成之日,文叔兄返鄉後,準備做些什麼?”
劉秀望著外邊說道:“現在天下大亂,我又求學不成,所學‘尚書’隻為略懂,不像仲華兄如此博學,我還是回家守著那幾畝薄田種地去。”
鄧禹:“文叔兄果然大誌也!”
劉秀笑問:“仲華兄何出此言?”
鄧禹豪笑道:“文叔兄又何必讓在下一語道破呢!”
劉秀低下頭笑了笑,又抬起頭對鄧禹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還是回吧。”
鄧禹:“請!”
下樓,劉秀付完茶錢後,二人便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