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沐:“……”少年,你想顯擺身材的目的太明顯了啊摔!
不過,雖然殼子是小奶狗但內心還是純雄性的某隻自然而然地將某處和對方對比了一番,然後一臉血地悄悄轉過了頭。
他的雄性尊嚴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終於,發現自己行為受到無聲抵製的某人終於消停了,抱著濕漉漉的小狗回到了寢室。小狗的確是累了,躺在床上不久之後就打起了小呼嚕,趙佑祉將它摟在懷裏,不自覺地開始琢磨今日收到的消息來。
東趙和西齊戰爭已經持續將近一個月了。在這一個月內,雙方從開始小心翼翼的試探,到如今小規模的交戰,相信不久之後,真正的大戰便會真正開始。
隻是現在的情況卻算不上好。在前幾次試探性的交火中,東趙都吃了小虧——勝敗乃兵家常事,哪怕是有戰神之稱的曹廣帶兵,也並不是不能接受。
奇就奇在對方似乎已經知曉了己方的戰略部署,數次在最關鍵的時刻反戈一擊,實在令人防不勝防。更詭異的是,對方的行動還相當隱蔽,若不是曹廣心思細膩經驗豐富,怕是很難識別出這究竟是意外還是刻意。
那麼,是誰向敵國透露了機密?內奸是誰?對方到底在掩飾著什麼?
曹廣一邊暗自注意著,另一邊命人悄悄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測遞送到太子手上。自太子長成參與政事之後,一些事情就開始變得複雜起來,他不得不謹慎小心,加上不久前莫名其妙就傳的沸沸揚揚的“太子斷袖”的流言,作為太子的舅舅,他下意識將警戒值提到最高點。
思考著舅舅傳來的消息,趙佑祉忍不住擰緊眉頭,內心一陣煩躁。無論這事是不是針對他,聽起來都夠糟心。當然,比起這還停留在猜測階段的消息,更讓人膈應的,還有他那皇帝爹對於他的態度。
他並非不知道自己所處位置的尷尬,也不是沒發現隨著自己逐漸長成,父皇留在在身上的眼神越發的冰冷,莊妃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裏,不去反駁的原因除了自己並不需要一個妻子外,還想看看在此事上麵諸方的態度。
卻不曾想麵上鮮花著錦般的東趙暗地是如此的千瘡百孔!土地兼並,豪強林立,官吏貪腐,百姓的日子日益艱難。這一切的調查結果,都讓他捫心自問:日後擔子若是交於他手,他能否將國家治理的井然有序?
還是,如同他那昏聵的父皇一般,渾渾噩噩,僅開得到眼前的四方天空?
想到這裏,趙佑祉忍不住在翻個身,腦海裏冒出白日在保泰殿看到的情景。在他進門時,他爹心情愉悅地逗弄著小十,像每一個慈祥的父親那般為孩子夾菜,莊妃坐在一邊,笑吟吟地看著父子倆的互動,怎麼看都像溫馨和諧一家人。
他們是一家人的話,那他呢?他母後呢?他的皇帝爹到底知不知道,就在剛剛,他那多病的妻子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無力地靠在床邊上怔然發呆。
恐怕他是知道的吧。作為皇宮的主人,他有著知悉一切的權力。可是,知道之後呢?他選擇了漠視,專心致誌地逗弄著受自己寵愛的孩子,和寵妃眉目傳情。
哈,趙佑祉有些神經質地笑了。是在嘲笑無情自私的父皇,也是在嘲笑自作多情的自己。明知道沒有結果,當時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說笑的三人立刻停了下來,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氣氛冷凝。在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莽撞的、不受歡迎闖入者。果然,他最終不得不在皇帝帶著厭惡的眼神中逃了出來。
除此之外,陪伴他一起逃走的,還有莊妃嘲弄的眼神,以及小十憐憫的目光。
憐憫?他想仰天大笑,他又什麼值得可憐的?就算沒有皇帝的喜愛,就算被母後當作陌生人那般拒之門外,他還是東齊的太子啊,高高在上的、俯瞰大地的太子,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是,哪怕已經尋找到一萬個看似能夠安慰自己的理由,他還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裏,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難受的厲害。
煩躁地將身體又翻轉回去,就在這時候,他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一雙清亮的眸子中。在皎潔的月光下,那雙眼睛顯得平和而又安靜,沒有同情,沒有憐憫,隻有溫柔。
包容一切的溫柔。
在這一刻,趙佑祉在二十年裏逐漸披上了堅硬盔甲的心終於化成了一灘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