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安靜的大廳,推開了自己的門,黑暗的房間裏閃爍著紅色的光點,我順手將電腦打開。
略略看了看,今天的留言,刪除了一些不想要的,把覺得可以留下的保存起來,然後還得一一做回複。做好這一切,抬頭看看鍾,竟然已經10點了,唉!看來我的工作效率變慢了。剛剛伸了個懶腰,就聽見樓下傳來了摩托車引擎的聲音。我舒了口氣,我的筆記本上又可以打掉一個勾了。
一早起來,丁朗斜靠在沙發上,端著杯子喝著茶,安山正拎著包朝門口走,雷力是最活躍,他蹲在他那輛火紅色的摩托車前,麵目扭曲成一團,最裏發出嗚嗚的怪聲。手不停撫摩著車身,我伸長脖子看了看,那有一小塊油漆剝落了下來。
我轉頭看了涼風,她臉上有和我一樣的笑意。我回過頭對著丁朗喊了一句,“我和涼風去上學了。”
他全部的注意裏都集中在報紙上,也許根本沒聽見我在說什麼,我朝涼風聳聳肩,和她並肩走了出去。
雷力見我們經過有意無意地瞪了我們一眼,涼風忽然咯咯笑了起來,拖著我就朝門口飛奔了出去。
公車開了一段路,忽然堵了起來,我看看手表八成是要遲到了。看看涼風,她和我一樣很鬱悶,直盯著窗外看。
窗子外麵亂地很很多的人很多的車,幾個穿警服的在一邊攔了一道黃線,很匆忙地在穿梭。
“你看,警察的辦事效率真的不高。”
涼風朝我裂嘴一笑,露出一口白而整齊的牙齒,“維護治安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你不該這麼說他們。”
我撇了撇嘴,勉強表示同意。
我們兩個無奈地被停滯在馬路上的時候,一輛火紅色的大馬力機車從我們眼前呼嘯而過,機車很眼熟,可是機車上的人卻染著一頭紮眼的黃頭發,耳朵上一長串銀色的耳綴閃閃發光。
“他這個樣子,該是個完全的飛車黨了。”
涼風捂著嘴笑,“雷力會很傷心的,自己買的機車卻一直開不了。”
我笑地比她更開心,想著雷力的那副窘相,還真是堵車路上一個不小的調劑呢。
我和涼風是徹底地遲到了,所以我們兩個索性放慢了步子,不急不躁地朝校門口走了過去。
正在考慮是翻牆進學校還是鑽校後頭的狗洞進去的時候,一向嚴謹守門的老頭卻把門打開了,我和涼風楞在門口不知道是進還是不進的時候,校長那雄厚的聲音響了起來。
“怎麼遲到了!太不守規矩了!”
我回頭一瞧,沒看見校長,倒是看見了一個高大的黑衣男子,很嚴肅的表情,筆挺地站在矮小的校長身邊。
“真對不起,讓你笑話了。”
那男人沒說話,隻是朝我們這裏看了看,續而對校長點點頭,似乎是表示理解他。
校長朝我們使了個眼色,低低地喝了一聲,“還不快進去。”似乎這一聲他還不過癮,又嘟囔著說道,“竟然晚了這麼多,真是給我丟人,還好釋先生沒有來…….”
之後還有什麼話我就聽不見了,涼風拖著我走,我看見安山站在操場上正在瞧我們。
我想我基本上可以算是普通人,最不普通的也隻不過是沒有父母,然後和其他四個跟我同樣狀況的少年住在一起。
很明顯的,像我們這樣的少年必定都是有故事的人,性格不同,習慣也各異,但能這樣聚在一起已屬不易,更何況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狀況,平淡卻又很不平淡。
掐指算來,這幢老房子我們大約住了也快六、七年了,從第一個住戶,我和丁朗開始,慢慢的人數增加,有了涼風然後是安山,最後是雷力,每個人的入住過程都能寫上一部小說;但似乎住進這裏之後,他們都漸漸地拋棄了自己過去的種種,記憶和姓名,然後按照這幢房子裏即定的模式在走下去,生活走向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