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你的波斯菊送給我嗎?”
我把紙門戳破,遞給了他。
他的手很小,冰冷。
“你的手很暖。”
“是嗎?”曾幾何時,我的手和他一樣冷。
“好象媽媽的手。我能多握一會兒嗎?”
“行啊!”
“我也有媽媽,隻是她不再需要我了。”
…….
“需要我的人卻是利用我。”
…….
“我叫優羅,他希望我是個優秀的修羅。”
……
“我沒有那麼優秀,他很生氣,我失去了存在的意義,這是他對我說的。”
我的手繞過門,撫摩著他的臉,濃的眉,細長的眼,還有冰冷的唇。
“你幾歲了?”
“12歲。”
“幾歲開始殺人?”
“10歲。”
“和我一樣。”
“是嗎?你第一次殺人會害怕嗎?”
“害怕,怕的要死,可是我必須要那麼做,因為如果我失敗,我就會死。”
人是渴望生命的動物,害怕死亡卻要在死亡麵前裝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也是。”
他的聲音很低,低到我聽不見。
“如果能出去,你會幹什麼?”
“你呢?”
“我?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比方說。”
“比方說殺了自己要殺的人。”
殺人已經根深蒂固,永遠定格在我們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好象隻要有凶器在手,我們才算是真正的活著,我以前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你還沒說。”
“我?我要找一個人。”
“然後呢?”
“然後跟他說我愛他。如果可以我想跟他永遠在一起。”
“你真蠢。”
“是嗎?我們還是有分歧的。”
我的手停在他的額頭上,他在發燒,很熱。
我知道他就是過去的我,心裏隻有自己的執念,被它籠罩了生命的顏色,失去了一切喜怒哀樂。
“也許以後你會懂的,這個懂地越早越好。”
“你能幫助我明白這個道理嗎?”
“不能。”
生命是殘酷的,上帝給我們定下的人生規則,隻能考驗自己,鍛煉自己。沒有人能幫你,沒有人。
“我們走吧。我想看看外麵的天是不是蘭色的。”
人生何其華麗,說地不小心就會變成滑稽。
這是第一次我為了自己殺人,不受約束,不受禁錮。我不再聽搖滾,是一個小女子,輕柔唱著屬於自己的歌,柔地好象一把軟劍,一下一下戳刺著我的心髒。
他胸前的波斯菊引領著我,打開大門那一瞬的光芒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他的汗滴落在我的手背上,一個12歲的孩子步伐卻快過了我。
他和我一樣用刀,一把漂亮的小刀,帶著可愛的弧度,在空中飛舞。他的腳步優雅,好象跳舞,我想如果他不是殺手一定能成為一個偉大的舞蹈家。
“你能把你聽到的歌唱給我聽嗎?”
我仰起頭,那個人的血粘在了我的手上,我用自己並不出色的嗓音唱出了那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