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7章(2 / 2)

數十年的爭儲風波,參與的不隻是幾位皇子大臣們,也同時牽涉了諸多後妃,凡結成黨派者,洛敏又豈會沒有數,曆史終究是曆史,最後還是走到了正常的軌道上。

當年溫厚嫻靜、隱忍有度的德妃,最終還是在康熙晚年露出了她的心機,她一心希望自己的小兒子能被擁立為儲君,可惜十四爺對他皇父從無二心,而與他八哥關係甚好,曾與大臣共同推舉八貝勒胤禩為太子,玄燁鑒於他母妃身份低微,從沒考慮,反而因此對八貝勒甚為反感,以致他最終鬱鬱寡歡。

德妃原想這一生已經毀在了那個男人手上,何不放手一搏,尋求機會,讓唯一與她親近的小兒子登上帝位,就算先前沒有獲得一顆真心,才來也能母儀天下,當上皇太後!

可偏偏禦前口風太緊,誰都不知道皇上屬意誰為太子,如今皇上駕崩了,卻沒有一封遺詔,暢春園中已亂成一片,全都討論著誰將成為嗣皇帝,萬般焦急之下,德妃終於跑來找洛敏交出遺詔!

誰知洛敏全然不提遺詔之事,隻說:“一樣都是你的兒子,為何你偏偏疼愛十四子,卻一眼不去瞧雍親王?”

聞言,德妃眼裏蒙上一層冰霜,決絕道:“我隻是生了他,卻從未養過他,他不認我這個額娘,我又何必認他這個兒子,孝懿皇後才是他的額娘!”

原來這麼多年,她始終是怨恨著這段命運的,也許是兒子和丈夫的雙重冷漠將她拖向了一條不歸路,不被愛著的人,自然也不懂得如何去愛人,同樣的,不學著去愛人,也不會被人來愛,愛是相互的,是能彼此感應的,有傳遞,便有接收,顯然,德妃她做不到這點。

她曲折的內心其實並未給她帶來好處,相反的,她將墜入萬劫不複的萬丈深淵。

而當洛敏知道她不愛自己的大兒子時,她竟欣慰地閉上了雙眼,道:“你走吧,你要的東西不在我這裏,我累了,想再睡會兒。”

德妃怔了一下,幾乎是吼道:“我不相信!她將你寵冠後宮,甚至讓你明目張膽幹政,怎麼可能沒有留半點風聲在你這兒!”

洛敏不應聲,德妃一反常態,眼看就要將她拉出被窩,卻聽外麵的人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喘著氣稟報道:“娘娘,恭喜娘娘!方才……隆科多大人在皇……哦,不對,是先帝爺靈前宣布了遺詔,傳旨四王爺為嗣皇帝……。”

“你說什麼!?”德妃瞪大了雙眼,猶如銅鈴那般大,不可思議地看向前來通報的小太監,太監見了德妃怒焰旺盛,心裏一陣哆嗦,顫聲道:“回、回德妃娘娘……四王爺繼位新皇帝,現下正命人回宮打點康熙爺遺物,請所有後宮嬪妃準備好至乾清宮大行皇帝梓宮前哭靈。”

小太監傳達完畢,德妃有如中了魔障,後退了兩步,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不可能……萬歲爺向來對十四另眼相待,何曾想過悶不吭聲的老四……這遺詔一定是假的,對……隆科多,他是佟佳氏的親弟弟,他們一定早就預謀好的,想謀朝篡位!”瘋瘋癲癲說了一通,德妃拔腿跑出了洛敏的寢宮。

人走後,洛敏翻了個身,麵朝裏,從外麵看她的後背,一陣一陣顫抖著,不用猜,也知道她此刻肯定是在傷心慟哭!

這一生,他們終究是走完了……玄燁走了,她自然是不想留的,隻是她還有許多事情沒有交待,她仍然想做最後的掙紮。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四,大行皇帝駕崩的第二日,大殮在乾清宮大殿舉行。理藩院尚書兼步軍統領隆科多再次對著文武百官在大行皇帝靈柩前大聲朗讀先帝遺詔以及臨終前的口諭。

此時此刻,殿內殿外跪滿了全身孝服的文武官員,他們個個摘下帽纓,低著頭,伏著身軀傾聽,並齊聲宣誓,願效忠新皇帝胤禛。殿內素帷垂地,兩廡白布簾張,一陣陣徐緩又整齊的誓詞聲,使乾清宮越加肅穆、悲壯……

在場的人皆為效忠新皇帝之人,而對遺詔尚存不滿的人,若是官員,則在本衙門守喪,不許回歸私第;若為王公,則回王府守製在喪,同為二十七日,必須早晚哭靈。

無論滿意還是不滿,為了避免喪期朝廷****,必須推立新主,雖然朝中多位皇子及大臣極力聲稱先帝臨終前曾有意願立出征在外的皇十四子為皇儲,可到先帝咽氣前的那一刻,仍未有所提及,卻是召見過幾位在朝較年長的皇子,不過並沒有確切說明誰將克承大統,以致在先帝駕崩後,對於突如其來的傳位遺詔頗有微詞。

縱然議論紛紛,國喪之下,誰也不敢公然質問,隻能相信這是大行皇帝最後的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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