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天氣甚為晴好,氣溫也直線上升,到了中午的時間,溫度已經到達華氏七十度,這種溫度相當於春夏之交的溫度,完全不應該是這樣的天氣出現。
路上的積雪也開始溶化,使道路變得泥濘不堪。
莫非花接到電話的時候,我與她正在崗底斯山中開著越野車,向提貝趕回。
電話結束後,她便向我簡單地敘述了一下整件事情,雖然這件事情本是與我無關的,但當我一聽到貢嗄鄉這個地方,便立刻想起了徐定邦,他失蹤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我對於能夠找回他完全不存在任何幻想。
接著她又說到達瓦複活的事情,我聽到這裏,不由地呆住了,這種情形,和徐定邦三年前描述的情形是多麼相似,唯一的區別是那個時候,那個孩子並沒有死去,而這一次,是一個死去的孩子死而複生。
因此,雖然這次事件,莫非花並沒有主動邀請我參加,我仍然向她提我,想和她一起到那個地方去看一看。
莫非花立刻答應,說:“直升飛機馬上會趕到這裏,到時候,可得爬梯子了。”
果然過不多久,頭上傳來直升飛機的轟鳴聲,莫非花用電話指示著我們的方位,我與莫非花都已經下了車,站在路中間,直升飛機很快便飛到我們頭上,垂下一條繩梯。
莫非花率先爬上繩梯,她動作敏捷而靈活,似乎是經常做這樣的事情,我歎了口氣,嘀咕了一句,“幸好我沒有恐高症。”
莫非花在繩梯上居然還好整為暇地回頭對我笑了笑,大聲說:“感覺比跳傘差很多。”
我聳了聳肩,跟著她爬上了直升飛機。
飛機便向著貢嗄方向飛去,看來這次事件一定是引起了嚴密的關注。
三個小時後,飛機便飛過了紮達縣城,陀羅遺址離紮達縣城不遠,我們是又回到了自己離開的地方。
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飛機終於抵達了那個發生地震的山穀。
剛剛進入山穀,我與莫非花便都看見了穀中那個十分顯著的東西。這個東西,應該如何來說呢!它看起來是一個巨大的半圓形,質地是純金屬的,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這個半球形的物體看起來非常規整,從目測上看,任何一個地方的圓弧都是一樣的,照道理講,天然形成的東西,都不會是完全規則的圓球形,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偏差。
就比如說地球是一個球體,但事實上,地球的南極與北極的弧度也並非完全一樣,這其間同樣存在著偏差。
這個半球形的物體非常巨大,高度大概有一百米左右,橫跨在山穀的中間,不遠處便是一個國界牌。
半球體的表麵有著許多小點點,錯落地分布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我與莫非花下了直升飛機,地質學家已經在這裏建立了臨時的帳篷做為考察基地,而對麵不遠處,便是印度地質學家的帳篷。
雙方都有工作人員在觀察著這個球體,但是工作人員絕不超過國界線,隻在自己這邊觀察,這種感覺就象雙方隔著楚河漢界一般。
我們進入帳篷後,一個姓陳的主任立刻向莫非花詳細地彙報了地震的情況,尤其是對於那個孩子死而複生的事情,講得十分具體。
我則一個人走出帳篷,不遠處便是幾個牧民的營帳,他們對於一下子來了那麼多的人,一定覺得莫名其妙已極。
我走過去,有一個小孩子站在一座帳篷前,我對著他招了招手,他立刻露出十分可愛的笑容,也對著我招了招手,我走過去問:“你叫什麼名字?”
孩子回答:“我叫達瓦。”
原來他就是那個達瓦。這個孩子臉色紅潤,身體健康,真是看不出曾經死而複生,我撫摸著他的頭發說:“我聽到一個故事,人們說神重新給了你生命?”
達瓦笑了,他說:“我阿媽是這樣告訴我的,是神給了我健康和生命,不過我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就象是睡了一覺一樣。”
這時,莫非花也走了過來,她顯然聽完了彙報,親自來看一看這個孩子,我與她交換了個眼神,顯然她對於這樣健康的孩子曾經死而複生,也覺得疑惑不已。
那個巨大的圓形東西,就在我們的麵前,銀白的光線照得大家眼睛有些生疼,莫非花忽然說:“你覺得這是什麼金屬?”
我搖了搖頭:“很難講,但看起來這種光芒有些奇怪。”
莫非花點了點頭,她說:“他們正在對這種金屬進行測試,但這個東西非常堅固,他們想了許多辦法,也無法弄下來一點兒進行化學測試,連鑽石都被它磨損了,真是奇怪。”
我笑笑說:“不會是人類所不知道的金屬吧?”
莫非花也笑笑,“不無可能。”
我聳了聳肩,這時,有一個研究員忽然臉色蒼白地跑了過來,莫非花馬上迎了上去,那個研究員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見我們便大聲喊,“快走,這金屬能致人死命!”
“什麼?!”我與莫非花驚呼出聲。
那個研究員喘了兩口氣接著說:“這金屬有極強的放射性,我剛才測到了超過八千萬居裏的放射線。”
我大吃一驚連忙說,“趕快疏散這些牧民。”
莫非花卻握住我的手說:“等一下。”
我回過頭看著她:“這裏太危險了,必須得馬上離開。”
莫非花笑了笑說:“空氣中有超過八千萬居裏的放射性,這些人應該早已經死去了,為什麼還能夠站在這裏?”
我愣了愣,是啊!如果空氣中有如此高的放射性,應該可以在一分鍾內致人於死,為何我們都能夠健康地站在這裏,全無所覺。
那個研究員也想到了這一點,臉上露出怪異的神情,他說:“但是儀器是不會錯的。”
莫非花點了點頭說:“我相信你的儀器絕沒有出錯,但是,也許這件事情另有神秘之處。”
我說:“雖然如此,但還是應該疏散這些牧民。”
莫非花點了點頭,對那個研究員說:“請你通知陳主任,讓他派人送這些牧民去紮達的醫院,接受全麵檢查,另外,所有無關緊要的工作人員,也必須撤走,剩下的人員穿上防幅射衣,在無法確定幅射對人體的影響以前,不能脫下。”
莫非花冷靜地下了一連串的命令,她在變故麵前的鎮定真是令人佩服之致,剛才她首先便想到了幅射很可能對人的身體不存在影響,而我卻一聽見空氣中強幅射便驚慌失措,我不由地有些慚愧。
她看了我一眼,笑著說:“怎麼樣?你要不要穿防幅射服?”
她笑的時候,眼睛裏帶著一絲挑戰的意味,我搖了搖頭,這個女子就是太好勝了,我說:“你不穿,我就不穿。”
莫非花揚了揚眉毛,“我不穿,你可不要反悔。”
我聳了聳肩,“當然不反悔。”
我們一起走到那個半圓球體的旁邊,對麵的印度考察團也已經看出了我們這邊的異樣,正在向這邊張望著,顯然他們還沒有注意到幅射問題。
我便用英語向對麵說了這種情況,他們一聽之下,也大吃了驚,立刻亂成了一團,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從對麵的帳篷中走出來,大聲說:“幹什麼?”
一個考察團員走上去,向他彙報了情況,他立刻便下令讓人去測試幅射,一邊大聲說:“那麼高的幅射能夠馬上致人死命,你們都不要亂,這很可能是個謊言。”
對方的這個人也是一個十分冷靜的人,他同莫非花一樣,都想到了高幅射下人會立刻死亡的問題,但是,他的想法卻是我在說謊,我揚了揚眉毛,高聲說:“不信你自己去測。”
那人抬頭看了我一眼,忽然大聲說:“是你,燕楚。”
我倒是吃了一驚,他能夠一下子叫出我的名字來,顯然是我的相識。但這個人滿麵胡須,我真是不記得我的朋友裏有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