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剖心示愛(1 / 3)

方如蘋笑道:“逢姑婆,你老怎麼也和我客氣起來了,哦,公孫先生這麼快就趕來了?”

畢纖雲道:“事情湊巧得很,公孫先生是奉了師父之命,出來辦事的,今天早晨剛到。”

公孫先生連連拱手道:“聽說二姑娘找老朽有事?”

方如蘋道:“真是巧極,幸虧公孫先生來了,如果特地把公孫先生從山裏請來,隻怕就來不及了。哦……大師姐,師父……”

畢纖雲沒待她說完,含笑道:“師父指示已經來了,還對你大為嘉許呢!說到這裏注目問道:“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消息?”

方如蘋道:“剛才我在一樂也遇上公孫龍的九師弟,公孫龍還是令主身份呢!”

她把剛才聽到的話,詳細說了一遍,接著問道:“大師姐知不知道相公廟在那裏?”

畢纖雲點頭道:“不錯,我們從公孫龍身上搜到了一方金牌,上麵就刻了一個“令”

字,這麼說來,他果然是迷仙岩在外麵的令主,手下可能還有不少人呢,隻是你……”

方如蘋笑了笑道:“不要緊,好在他九師弟已在茶館見過了麵,大師姐怎麼還信不過小妹,怕我應付不了嗎?”

畢纖雲笑道:“二師妹是第一任江南分壇的壇主,我是接你的任來的,以你的才幹,相信你能應付得了的。”

方如蘋道:“那就好了,哦,大師姐,我們應該送個信給萬鬆山莊,師父她老人家不反對吧!”

畢纖雲笑道:“這件事,師傅已有指示,請公孫先生去一趟萬鬆山莊,把消息透露給萬啟嶽。”

中午,丁劍南回轉客店。

薛慕蘭已經先回來了,看到了劍南,忙道:“丁兄,你也沒有眉目?”

丁劍南笑道:“在下如果遇上了的話,一進門就先告訴你了。”

薛慕蘭攢攢眉道:“看來要找他真還不容易。”

丁劍南道:“崆峒飛雲精於易容,他如果易了容,那就無法找得到他了。”

薛慕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道:“如果今天再找不到他,那就隻好用丁兄說的法子,到處貼找人的紅紙條了。”

丁劍南看看時光,口中故意咦了一聲道:“表弟怎麼這時候還沒回來呢?”

薛慕蘭嗯了一聲道:“快中午啦,她應該回來了。”

店夥送來了一壺茶,順便伺候著道:“兩位公子還沒用午飯吧!要不要小的叫廚下去做幾式酒菜送來?”

丁劍南道:“等一回再說。”

夥計退去之後,薛慕蘭拿起茶壺,斟了兩盅茶,說道:“丁兄,請用茶。”

丁劍南道:“謝謝你。”

兩人對麵坐下,默默地喝著茶,又過下一回,方如蘋依然沒有回來。

丁劍南劍眉微攏,說道:“奇怪,說好了中午回客店來的,怎麼還不回來呢?”

薛慕蘭偏頭問道:“她會不會遇上蓋大鵬呢?”

丁劍南站起身走近門口,又轉過身來,說道:“她如果遇上了,就更應該回來了。”

“嗯!”薛慕蘭道:“也許她在外麵吃了中午飯再回來,我看我們就叫夥計把酒萊送來吧,邊吃邊等也是一樣。”

丁劍南點點頭,走近門口,叫了聲:“夥計。”

店夥答應一聲,三腳兩步的走來,說道:“公子爺有什麼吩咐?”

丁劍南道:“你去廚下關照一聲,做幾樣可口的酒菜送來。”

店夥答應一聲,匆匆退去。過沒多久,店夥領著廚下打雜的提了食盒走入,在房中小桌上擺好兩付杯筷,取出五盤菜肴,和一壺酒,就退了出去,隨手掩上了房門。

丁劍南先坐下來,取過酒壺,斟了兩杯酒,說道:“薛兄快請坐下來。”

薛慕蘭在他對麵坐下,忽然粉臉一紅,說道:“我不會喝酒。”

丁劍南道:“在下已經斟好了,就以這一杯為限如何?”

薛慕蘭柔順的道:“你一個人喝酒,覺得無聊,我就陪你喝好了。”

丁劍南笑道:“其實我也不會喝酒,夥計既然送來了,兩個大男人,怎好一點都不喝?

來,在下敬薛兄。”舉杯喝了一口。

薛慕蘭和他一同喝了一口,抬眼道:“喝酒為什麼要敬來敬去的呢?”

丁劍南笑道:“不敬來敬去,就沒有話好說了,在下敬你,是因為你是我師姐呀!”

薛慕蘭也舉杯道:“現在該我敬你了。”

丁劍南道:“那是師姐敬師弟了。”

薛慕蘭喝了口酒,輕笑道:“這叫做來而不往非禮也。”

兩人吃了些菜,丁劍南又道:“那麼現在又該我敬你了。

薛慕蘭道:“我不來啦,一直敬來敬去,這還有完?”

丁劍南看她喝了兩口酒,一張春花般的臉上,暈生雙頰,更顯得撫媚動人,不覺心頭一蕩,輕笑道:“這叫做相敬如賓。”

薛慕蘭聽得身軀微震,更是紅透了耳根,嗔道:“你表妹不在,就這樣不老實了。”

丁劍南話說出口,心中不禁感到後悔,自己怎可如此儇薄?聞言慌忙站起身來,朝薛慕蘭作了個長揖,歉然道:“薛兄原諒,請恕小弟酒後失言。”

薛慕蘭紅著臉,幽幽的道:“你不用自責,我不會怪你的,快請坐下來吃菜了。”

丁劍南:“多謝薛兄。”果然又回身坐下。

薛慕蘭低垂粉頸,輕聲道:“我們從認識到現在,相處已有多日,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早已……屬於……你了……言為心聲,你………剛才說的話,足見你……對我……我不怪會你的。”

她這幾句話,說得很吃力,是鼓著勇氣說出來的。

丁劍南伸過手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說道:“薛兄,你真好……”

房門上起了剝啄之聲。薛慕蘭趕緊縮回手去,說道:“是方兄回來了!”

接著房門啟處,店夥提著食盒走入,陪笑道:“小的要廚房下了兩碗鱔絲麵,這是小店廚司最出名最拿手的麵食,二位公子爺嚐嚐就知道了。”說著從食盒中取出兩小盤還在濺著油珠,“滋”“滋”作響的炒鱔絲,和兩碗湯麵,一起放到桌上,才行退出,又替兩人闔上了房門。

薛慕蘭道:“這夥計倒是巴結得很。”

丁劍南笑道:“我們三個人住三間上房,這樣的闊公子不巴結,還巴結誰去?”

丁劍南隻喝了兩三杯,就不喝了,兩人又吃了些菜,就吃著鱔絲麵,果然十分鮮美可口。

過了一回,店夥進來取過碗盤,又沏了一壺新茗送上。

現在午牌已過,方如蘋還是沒有回來。

丁劍南眉頭起了結,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搓搓手,說道:“表弟也會不會出了事呢?”

薛慕蘭也似乎感到不對,說道:“出事……應該不會,再說她一身武功也不弱,現在又是大白天……這樣,我們再等一會,如果她還沒回來,就出去找她去。”

丁劍南喝了口茶,放下茶盅,說道:“薛兄說的也是,隻是……”

薛慕蘭看了他一眼,嫣然笑道:“看你坐立不安的樣子,是不是心裏很著急?”

丁劍南道:“她說好了中午回來的,絕不會不回來,除非她真的出了事……”

薛慕蘭幽幽的道:“你們是青梅竹馬的伴侶,大概沒有一刻離開過對不?”

丁劍南被她說得臉上一紅,說道:“在下一向把她當作兄弟看待。”

薛慕蘭道:“你心裏也許這樣想,她可不一樣。”

丁劍南道:“她也一向把我當她大哥一般。”

薛慕蘭道:“我是女兒之身,我可能比你更了解她。一個女孩兒家,她心裏要是沒有你,怎麼會一直跟著你在一起?我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們……不是……不是……”她一張臉驟然紅了起來。

丁劍南當然知道她說的是指兩人住一間房的事,俊臉登時也漲紅了,說道:“那是因為當時客店裏隻有一間房了,表弟穿了男裝,總不能不住店,其實我們從小就像兄弟一樣……”

薛慕蘭嗤的笑道:“所以我說嘍,你把他當兄弟,她心裏可認定了你,不然,一個女孩兒家肯和你同住一間房嗎?”

丁劍南道:“薛兄如果遇上了這樣的情形,你能不住店嗎?”

薛慕蘭臉上嬌紅欲滴,說道:“那要看什麼人了,如果和丁兄在一起,我也……不會害怕,因為你是一個君子。”

丁劍南情不自禁一把握住她的手,說道:“薛兄,如此看重在下,在下永遠也不會忘記你的。”

薛慕蘭幽幽的道:“如果你心裏有她,我也不會嫉妒的,誰叫我認識你比她晚了一步,隻要你心裏有我就好……”

丁劍南一陣感動,把她緩緩拉了過來擁入懷裏,說道:“慕蘭,你太好了。”

他低下頭去,輕吻著她額頭,她仰起臉,羞澀的閉上眼睛,於是他一顆頭漸漸的更低,終於找到了輕輕喘息著的櫻唇,如漆似膠的粘在一起。

過了一回,她才輕輕的把頭別開,埋在他懷裏,悄聲說道:“丁……郎……我這幾天心裏好象有一種預感,時常會想到有一天……我們……會分開……”

丁劍南又輕輕的吻了她一下笑道:“這是你多想,我拜穀主為師,我們就是同門了,怎麼會……”

薛慕蘭道:“我也這樣想,但我心裏總好象籠罩上了一層陰影,連我自己也想不出道理來。”

丁劍南放開環抱著她嬌軀的雙手,說道:“慕蘭,我該出去了,表弟這時候不回來,隻怕真的出了事了。”

薛慕蘭嗯了一聲,說道:“師尊要你們來尋找蓋大鵬,也一點頭緒都沒有,我看還是依你的辦法,寫幾張紅字條,要店小二的給我們到街上去張貼,他如看到了,就會來找我們。”

丁劍南道:“叫店小二去貼有些不妥,最好還是我們自己去貼。”

薛慕蘭道:“那就寫好了帶出去。”說著,就拉開房門,叫道:“夥計。”

店夥聽到叫喚,趕緊奔了過去,問道:“公子爺,有什麼吩咐?”

薛慕蘭掏出兩把重的一錠銀子,遞了過去,說道:“你去給我們買一張大紅紙來,順便借櫃上筆硯一用,多的就不用找了。”

店夥接過銀子連連應是,三腳並作兩步,往外走去。

過沒一回,手中拿著一張大紅紙和筆硯走入,放到桌上,說道:“公子爺還有別的吩咐嗎?”

薛慕蘭道:“沒有了。”

店夥退出之後,丁劍南把一張大紅紙裁成了十二張紙條然後拿起毛筆濡墨寫上:“找尋蓋大鵬”五個中楷。

薛慕蘭道:“下麵要不要寫上請駕臨安客棧幾個字。”

丁劍南道:“最好不寫,蓋大鵬要是看到了,他還會找不到我們?如果他已經不在安慶,那就不會來了,寫上了客店,萬一給其他的人知道,我們豈不泄露了行蹤?”

薛慕蘭點頭道:“好吧,那就不用寫客店了。”

丁劍南沒有多說,濡墨揮毫,十二張紅紙條迅快就寫好了。

薛慕蘭道:“丁兄這一筆字,寫得瀟灑勁遒,真是字如其人!”

丁劍南擲筆笑道:“薛兄誇獎了。”

薛慕蘭道:“我說的是真話,師尊門下,大概隻有你是個文武兼資的全才了,師尊時常說:大師兄機智過人,隻是胸襟不夠寬大,那是因為從小隻知練武,沒有多讀書的緣故,將來隻怕不能繼承她老人家開創的大事業,後來陸續收的門下,師尊也都說他們氣質不夠,你正式拜師之後,將來一定會受到師尊重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