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鑒還向他介紹了倭仁,認為倭仁這方麵做得好,不自欺、不欺人,可稱聖賢。
此後,曾國藩經常與唐鑒一起研究學問,推究興衰治亂,跟唐鑒習朱子理義之學。在唐鑒的教導下,曾國藩立下“日課”,有敬、靜坐、早起、讀書不二、讀史、謹言、養氣、保身、日知所亡、月無忘所能、作字、夜不出門12條規。又立《立誌箴》、《居敬箴》、《主靜箴》、《謹言箴》、《有恒箴》,高懸書房之內,嚴格考究和要求自己。唐鑒還經常檢查曾國藩的日記,有檢查不深刻的當即指出,深挖病根;對他敢於揭發自己內心隱私、隱患之處,給予極大鼓勵。唐鑒還把自己的《畿輔水利備覽》一書交給他閱讀,使他認識到一個儒學家,不光要精通聖典,更重要的是關心民事,留心經濟,從修身,到治國,這就是儒家的“內聖外王”之真諦,決不可隻會背聖賢之書,而不會治國理政,那是有背聖賢之意的書呆子。
第二,在倭仁那裏學到了如何嚴格治學。
由於唐鑒的推薦,曾國藩又去拜訪倭仁。倭仁實際上是唐鑒的弟子,他的讀書、修身也是跟唐鑒學的,他也是著名的理學家。倭仁的教導與唐鑒的差不多,隻是在談內省時,在實踐中對自己的要求比唐鑒還嚴格。他介紹說,自己的微念稍一萌動,就趕緊記在日記、書劄中,在靜坐時自己和自己“討論”,把哪怕是點滴些許不合聖賢規範的想法,都消除在思想深處的萌芽狀態,使自己的心術、學術、治術歸之於一,倭仁的“克己”之法,簡直到了嚴酷、苛刻的地步。
從此之後,曾國藩日讀朱子的書,按唐鑒、倭仁的“日課”要求去做,重點在反省自己。但是,起初打坐靜思十分困苦,坐下來就打瞌睡,睡夢中又盡做些升官發財之事。於是便在日記中痛罵自己,把日記交給倭仁看,讓他幫著罵自己。
如此搞了幾個月後,每天搞得精神疲憊,不久他便得了失眠症,整日精神不振,身體也一天比一天虛弱,於是再也堅持不了“日課”中的“靜坐”一節了。曾國藩說,是“體氣本弱,耳鳴不止,稍稍用心,便覺勞頓。每日思念,天既限我以不能苦思,是天不欲成我之學問也”。盡管他不再搞麵壁靜坐自省了,但是對理學的攻讀卻日益努力。不僅攻讀程朱,還追溯而上,閱讀張載、周敦頤的著作,比諸孔、孟,係統地研究中國儒家的學問。
自從庶吉士散館之後,至1853年初回鄉創辦團練,在京官任12年之久。這10餘年,因所任之官多為閑曹,正給他認真讀書提供了好條件。這期間受唐鑒和倭仁的影響最大,因此理學的功夫也最深,被人稱之為“理學大師”。
第三,在古文、考據、史學、詩文、書法上,他都有很高的造詣。
其實,曾國藩的交往是很廣泛的,興趣也很多,並不是僅僅專注於程朱理學。
在他交往的朋友中,有考據學者漢陽劉傳瑩,有書法大家何紹基,有愛好古文的吳嘉賓,還有各有所長的邵懿辰、馮卓懷、竇垿等。在這些朋友的帶動影響下,曾國藩的古文、考據、史學、詩文、書法都有很高的造詣,稱名稱家,都不為過。例如,曾國藩崇拜韓昌黎,學習韓文的奇雄,使他的文章很有風格。他寫的《原才》、《湘鄉昭忠祠記》等文,均為當代學者與文人所吹捧、流傳、模仿,認為他可以與古文大家相媲美。
曾國藩在詩歌方麵,崇拜杜甫、陶潛,既要工又要雅,還要妙趣橫生,內容豐富,反對無病呻吟。他也是中國近代“楹聯”的創作大家,他喜愛寫詩。他是楹聯大家和聖手,無論是政治的、生活的、勸諫的、讀書的、交友的、罵人的、自勉的,他都喜歡以楹聯的形式表現。他的楹聯多極了,官府衙門、書房、居室、親友家中,處處都有他的楹聯。
在他的影響下,湘淮文武官員,一代文人墨客,都競相作聯寫對,成為雅風。其中,好聯好對甚多,因篇幅所限,難以盡舉。
曾國藩的一生,每天都要臨帖寫字,真、草、隸、魏,古之百家無不學習。這些努力,也使他成為我國近代書法史上的名家。在他的影響下,其弟曾國荃、其子曾紀澤、其孫曾廣鈞也都成為了近代的書法家。
曾國藩不但成為了“理學大師”,不但在古文、考據、史學、詩文、書法上都有很高的造詣,而且還能夠在日後的組建新軍、帶兵打仗上取得輝煌成就,除了向大師和專家學習外,他肯定還有一些學習秘訣,否則,他的“智”為何會如此非凡?
通過研究曾國藩的傳記和著作,我們發現,曾國藩的智慧如此之高,來自其學習力之強大,而其強大的學習力,有兩個內核。換言之,曾國藩能夠在那麼多領域裏都取得很高的成就,關鍵因素有兩個:一是專,二是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