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天右是帶了一把刀回到出租屋的。
一把刀,一尺來長,閃著青冷的光。刀是從一個西藏人的手中買來的,那人說是真正的藏刀。天右抱著刀,突然地覺得自己的膽氣粗豪了起來。多日去找廠方索賠都沒有人理會他。到勞動部門投訴調解,廠方不服仲裁,認為天右是敲詐。因為那天天右把衝床的速度調到了最大的限度,這是廠方明令禁止的違規操作。也就是說,要想討回公道.,除非上法庭。這正是老板所想。要是上法庭,沒有一年半載判不下來。他老板無所謂,天右這樣的打工仔就拖不起了。天右當時很無助的往回走,就見到了那個兜售藏刀的西藏人。那西藏人有著一雙深不見底的湛藍色的眼,天右隻望了那西藏人一眼,意識便有點模糊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藍色便把他的思維覆蓋。買下這把刀。西藏人斬釘截鐵地說。天右就鬼使神差地買下了那把刀。
回到出租屋。屋裏多日未住人,空氣中有股濃濃的黴味。天右推門進屋,貓忽地從床上竄下。那貓早已把天右的床當作自己的家。天右說貓,來,我們做個伴吧!貓並不領天右的情,氣憤地逃得遠遠的衝天右叫罵著。喵。喵。喵。天右罵,不識抬舉的,老子先殺了你祭刀。天右就出了門找來一塊石頭。
天右蹲下。磨刀。刀鋒冷冷。刀聲霍霍。
咚,咚,咚。
有人敲門。
天右收了刀。打開門。是宏。
宏說,咦,天右,這麼久沒回來住,我還以為你們另租了房呢。何麗呢?天右一聽宏提到何麗,激動了起來。何麗,何麗她不會來了。天右說。天右這樣說時,已是咬牙切齒。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都是你那該死的老公。天右冷冷地盯著宏那高聳的雙乳。天右突然感覺到一種久違的衝動。這是一種雄性的衝動。是的!他的這種感覺很強烈。因為你,天右說:因為你那該死的男人,每天晚上在房間裏磨什麼鬼刀,害得何麗離開了我,害得我變成了殘廢,害得我丟了工作。天右越說越激動,一激動天右就亮出了刀。當時的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天右的心髒因激動而劇烈地跳躍著,他的體內一定有無數條火蛇在竄動,男人的血液在沸騰。後來他的陽具就高傲而且堅挺地雄起。我說過,自從何麗走後,天右以為他的那玩意兒再也不會蘇醒了。現在它居然醒了過來,而且還是前所未有的威風八麵。天右急於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男人。於是天右一步步地逼近宏。天右說,你老公犯下的錯,應該你來補償。
宏卻笑了。宏笑得很媚。宏說,天右,我早知道你想要什麼。我第一次見你時就看出來了。宏說來吧,你們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宏說著解開了上衣的扣子,露出了那一雙雪白豐腴的奶子。天右便抱住了宏,把宏的衣服剝得精光。天右把心中積鬱多日的憤怒全發泄在宏的身上。宏在扭動。宏說狗日的天右。狗日的男人。
貓不知何時又跳到了窗台上,冷冷地盯著天右和宏。我無從知道貓的思想,但貓的好奇是肯定的。貓當時幾乎是全神地盯著麵前的這一對瘋狂的男女。以至於它忘記了自己處境的危險。驀地,貓發出了一聲尖利的慘叫。在空中一連翻了七`八個滾,落荒而逃。天右依稀看見是磨刀人對貓下的手。但天右那時已忘記了害怕。那時天右叫了一聲何麗。那時宏說了一句別為難我的男人。那時天右就感覺到了無限空茫.......
天右不知是何時睡過去的。天右醒來時,已是深夜。
夜涼如水。月如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