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語
不朽的成吉思汗精神
The Eternal Spirit of Genghis Khan
我們忘卻了自己的曆史,這是我們的錯嗎?
——D·紮爾戈塞罕
成吉思汗帝國是世界曆史上最後一個部落大帝國,他是一萬年來遊牧部落-文明世界戰爭的繼承者,這是一場獵人、牧人對抗農夫的古老鬥爭。它是一段與貝都因部落的傳說一樣悠久的曆史,內容豐富:穆罕默德消滅城市的異教崇拜;羅馬人反對匈奴人;希臘人反對流浪的斯基泰人;埃及和波斯的城市居民掠奪流浪的希伯來牧人部落;最後是,農夫該隱殺死他的弟弟牧人亞伯[ 該隱、亞伯,均為亞當之子。——譯者注。
]。
遊牧文化和城市文化的衝突在成吉思汗時仍沒結束,但它卻在那時達到最激烈的程度。文明將遊牧人推到更遠的世界邊緣。在接下來的世紀中,一些部落首領,如拉科他蘇族的“坐著的公牛”和“瘋馬”,馬斯科吉族的“紅鷹”,肖尼族的特庫姆塞,南非的恰卡·祖魯,繼續英勇地進行著成吉思汗的事業,然而事實證明他們是徒勞的。這些首領不知道蒙古人或成吉思汗的任何情況,他們在非洲、美洲麵臨著同樣的嚴峻形勢,進行著同樣的戰鬥,但曆史卻把他們拋在後麵。定居文明贏得這場漫長的世界戰爭的最後勝利;未來屬於該隱的子孫,他們永久地侵占著部落人的廣闊土地。
雖然成吉思汗出現在古老的部落時代,但他卻塑造出現代世界的商業、交通和大量長期存在的國家,僅這一點就超過其他任何人。在動員專業化戰爭、促進全球商業和製定持久的國際法準則方麵,成吉思汗完完全全是一個現代人。曆史以遊牧人與農夫之間的殘酷戰爭為開端,以蒙古人融合各種文化為結局。隨著年齡的增長,在認識到不同生活方式後,成吉思汗變得更有遠見,他努力為他的人民創造出一些全新的、更美好的東西。通過拆除那些使一個個文明隔絕開來的城牆,並將各種文化結合在一起,蒙古軍隊破壞了周邊文明的單一性。
偉大的曆史人物,不能被整齊地卷塞在書皮之間,也不能像受壓的植物標本被熨平。他們的活動不能根據詳盡的時間表——如標明眾多列車來去的時刻表——來解釋。雖然學者們可以十分精確地劃定一個時代的起點和終點,但是,重大的曆史事件,特別是那些突然猛烈地爆發出來的事件,都是逐漸發展起來的,而且一旦發生,就不會終結。當事件本身從人們的視野中淡去後,它們的影響將長期存在。就像一口鍾的振蕩聲一樣,在停止敲擊之後,我們仍可以感覺到它,成吉思汗離開曆史場景已經很長時間了,但他的影響將持續地縈繞在我們這個時代。
2000年4月,我去追尋八個世紀前鐵木真和他的家庭可能走過的蹤跡,當時他們正在逃避篾兒乞惕人——他們將孛兒帖拐走——的追擊。在找到鐵木真遭受攻擊的營地的可靠地點、確定篾兒乞惕人過來的方向和鐵木真一行逃跑的路線後,我們動身出發,開始這次從草原到群山的追尋活動。當地的牧童與當年那些人——我們正在追尋其蹤跡——的年紀差不多。他們就像古代的先輩們一樣熟練地駕著馬兒,穿著傳統的蒙古迪爾,腰下緊緊地纏著明亮的金絲腰帶。除了在特殊場合穿戴球帽、太陽鏡或在迪爾下穿上舊布褲外,他們的衣著仍然是他們祖先穿的厚重的羊毛、絨線和氈製大衣。
我們的九匹馬,就像訶額侖一家人逃亡時所騎的那些馬一樣,都被閹割過,《秘史》對馬的描寫是非常準確的,因此我們能對照它們的年齡、顏色、體形和其他特征。我們悠閑地騎在馬上,這些馬是一位有點喝醉酒的老牧人提供給我們的,以幫助我們完成任務。我們不需要搜尋路線,以至於隻要跟著遊牧民的指引和直覺就可以了。他們能準確地知道馬和騎馬人應該如何從一地到達另一地,他們知道,哪兒的冰層太薄而不能過河;哪兒的雪太厚而氣壓低;哪兒的旱獺洞比較密集、可能會絆倒疾馳的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