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交融,金台寺的後山安靜無聲,隻有零星的螢火蟲在空中飛舞著,像一個個綠色的小精靈,為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一抹色彩。

兄弟二人一同張開手掌,兩隻螢火蟲輕輕落在手掌中。

“上一次我們一起抓螢火蟲還是上一次呢。”無言笑道。

白州燕肩膀也抖了抖,“是啊,還是上一次。”

“我記得是姑姑喜歡,我們便還是打賭,看誰抓的螢火蟲最多。”

回憶落入了兩人的思緒中,無言開口說道:“我記得當時賭注好像是一塊母親做的點心。”

“榛子酥。”白州燕脫口而出。

兩人又不約而同的舉杯,相視一笑後,仰頭喝了一大口。

無言道:“謝謝你,要不是你不遠萬裏來玉山找我,與我分析當時的情形,我恐怕真如外界傳言一樣,恨你至今。”

“那你還不是痛揍了我一頓。”白州燕抿唇。

無言反駁道:“你沒打我嗎?頂多算互毆。”

“互毆是兩人都使出全力,而當時我明顯沒怎麼還手。”白州燕啜了一口酒,低喃道。

“那也是你活該,誰讓你是哥哥。”無言無恥的說道。

兄弟二人在金台寺山頂的墳塚旁,整整聊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白州燕才背著昏昏欲睡的無言方丈下山去。

回到無言方丈的院子,正好碰上過來給師父請安的沐樂。

“你們這是?”她瞪大眼睛問道。

“噓,小聲一點兒。”白州燕示意她過來幫忙開門。

沐樂乖巧的將房門打開,幫著他將無言放到了床榻上去。

看著滿屋子的擺設,沐樂忍不住歎道:“這哪是一個和尚住的院子呀。”

白州燕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隨意坐下說道:“那你覺得這應該是什麼人該住的地方。”

沐樂沒有回答,看了一眼醉睡過去的無言,又看了一眼白州燕,問道:“你要洗個臉嗎?我去給你打些冷水過來。”

白州燕微微頷首,扶著腦袋準備小憩一會兒。

沐樂去到院子裏麵打了一些山泉水回來,又去廚房燒了點兒水。

回來見兩人都還睡著,輕手輕腳的端著水盆走了進來。

腳剛踏進房門,白州燕就睜開了眼睛。

起身眯著眼說道:“沒想到你一個公主殿下,還會屈身做這些。”

沐樂抬頭看向他,沒好氣的駁道:“我不相信皇孫殿下沒有查我的身世。”

“我自然是查了的,知道你不是晧臨王重視的那位公主殿下,才會讓無言將你留在金台寺,畢竟我也不想邊境的百姓好不容易得來的太平日子化作一場幻境。”白州燕接過水盆,捧著冰涼的水就往臉上澆。

又拿起一張幹淨的帕子將水漬擦幹,回頭見沐樂端著一碗湯水過來。

疑惑的挑眉。

沐樂解釋道:“見你沒跟他一起睡,又要了涼水洗漱,想必是還有正事要做,這是給你煮的醒酒湯。”

白州燕木訥的看著她手裏的碗,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沐樂不耐煩的解釋道:“放心,沒給你下毒。”

沐樂為了證明自己的話,端起碗自己喝了一口,才將醒酒湯塞到他的手裏。

白州燕苦笑一聲,喃喃道:“隻是很久沒有人給我煮過醒酒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