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可算過的是膽戰心驚,對於那小丫頭離染的指摘她也都受了,畢竟這都死去多少年的人了,她一現代知識分子也不屑與其計較,不過偶爾除了不做聲色的捉弄,把其整的以為中邪偏要東方給她驅邪什麼的還是挺和諧的。與下次服用解藥還有十一天,相思掐算了一下,開始有疲憊、臉頰蒼白的表現,直至第八天。
離染似乎看出相思中了毒,很好心的去求助她無所不能的朔哥哥。一切計劃的很好,東方曼倩那頭館陶府和堂邑侯府都壓著消息,卻內裏風起雲湧;墨相思這頭,成功的騙到了離染,並讓其把東方帶來。
“阿離,出去一下。”東方麵容冷峻說。離染雖是好奇卻也知道東方的脾性,磨蹭的走了出去,帶上房門。
“可是難受?”
相思皺眉點頭。
“在我麵前就別裝了。”東方曼倩溫吞的打開藥箱子,“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想提前解毒,然,現在也不過第二十六天,如若你現在服食以後的日子也會縮短至二十六天解毒一次。否則你一旦不補充,會每二十六日疼痛一次,次次加重,一年後會因那疼痛活活痛死。”
精致輕薄的銀刀已拿捏在手,似乎隻要相思一點頭就會在手腕間劃開。
一年,對於拿到玉佩足矣。隻是萬一遇見了青木,便是十年也不夠了。不過,對於那毒草的解藥,相思定是不會輕信隻有一種辦法;除非——另一種解法難得讓陳阿嬌無法想象。
——我怎麼會拿自己開玩笑,如果不離開你身邊,二十六日也沒甚大不了的。
瞟了眼墨相思寫在竹片上的字,東方明媚一笑:“這樣最好。”
因昨夜思慮甚多稠密謀劃,墨相思睡的很晚,以至於是被離染拉起來的。
迷糊的洗漱中似乎聽到什麼“上元”之類的話語。相思頓時一個激靈,心裏有些感慨。
思緒一陣恍惚卻突然意識到時候已經到了上元時節。
從包袱中整理了下之前記錄的書稿,在上麵寫了些關於風土習俗節慶的記錄後複又妥帖的收回去。
整天相思和離染兩個女眷就在鼓搗對院子的裝飾,紅豔的貼紙和白皚的雪對比的煞是分明。
以便悠閑嗑著瓜子的東方喜洋洋的跟地主似的指示完倆個免費苦力,拍了拍手上的幹果皮屑,精神抖擻的拉著倆人出門。
“做的不錯,今天就去逛逛長安燈會,如何?”
離染歡呼,相思也忍不住企盼的激動了起來。
上元,張燈五夜。
傳言,西漢的上元節是漢文帝時為了紀念平複呂後亂政而設的紀念,在劉徹這個時候已經被發揚了不少,起碼會在上辛夜於甘泉宮進行祭祀“太一”的活動。
雖然古代的燈會不會比現代的好看,卻是溫暖紅豔的橘色。透過紅色紙燈的光也耀紅了人臉。
墨相思把手指攏在嘴邊哈著氣,脖子也瑟縮在毛茸茸的狐裘領口裏。東方狀似無意的拉過她的手,把暖爐塞了她一捧。
“出門也不帶著,真是讓人操心。”依然調笑的話語吊兒郎當的邪笑,還沒等相思有所反應便疾走幾步滯留在離染所在的攤子買下了離染看中的東西。
離染買了喜歡的東西心情很好,一路上也友善的拉著相思說話。
“那些女的真可惡,總是看著朔哥哥。”
相思指了指離染和東方曼倩,對離染笑了笑。心裏也不禁想到了東方朔在後世的記載中一年換一個老婆,簡直是個花心蘿卜。不過長的這樣好看,也難怪有女子會前仆後繼。
離染也不否認,直爽的說:“是啊,我喜歡朔哥哥,能見到他的日子不多,他這幾年都是在山上修習的呢。”
相思一字一字的說著唇語:那,他肯定沒機會接觸其他女子吧。
離染一下子就懂了,氣鼓鼓的說,“有!但是絕對不可能!曾有個叫嬌的女子被送上山來並且呆了整整三年!別說朔哥哥不喜歡她,就算喜歡,那等女子也配得朔哥哥?”
這和墨香思猜測的差不多,不過離染知道的也隻是片麵。莫非東方曼倩喜歡阿嬌卻因為種族而因愛生恨?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恍然入了她的眼簾。一身玄色的錦袍,漆黑的發半綰在腦後,眉目深如遠山眸如潭,結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憂愁。
她一動不動,生怕這是一個虛幻的易碎的夢。
人群湧動,那個玄色身影被一層層的人群遮掩,墨相思才驚醒一般撥開湧動的人群,拚命的擠過去!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一眨眼便再也看不見了,喉頭幹涉的如同被黃沙灌過,半個音節也發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