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號”遭遇颶風,船長想出往海水裏倒油的好辦法,暫時平息了眼前的危機。
12月7日,剛剛淩晨3點鍾,“鄧肯號”的鍋爐就隆隆地響了起來。水手們轉動著轆轤,把船錨吊起離開小港的沙底,回到錨架上。螺旋槳開始轉動,“鄧肯號”重新駛入大海。
3天後,“鄧肯號”已經到東經133度37分的地方。幾天來,一直是西風吹送著遊船前進。但近幾日來,西風卻在逐步減弱。現在一絲風也沒有了,船帆鼓不起來,全都軟塌塌地掛在桅杆上。要不是“鄧肯號”裝著有力的暗車,就會浮在水麵上無法前行了。
約翰·孟格爾還告訴格裏那凡爵士,他已經預測到突然的平靜意味著一場猛烈的風暴即將來臨。
為了防意外,約翰·孟格爾整夜待在甲板上。11點時,南邊的天空出現了一塊塊雲斑。半夜,風速加強,每秒鍾達到12米。桅杆的“咯吱”聲、帆索的“劈啪”聲、帆布有時夾到帆筋裏的“撲哧”聲、船內隔板的嗚咽聲,這一切都預示著有一場風暴即將來臨。船長約翰·孟格爾和水手們采取各種措施,準備應付就要到來的颶風的突襲。係艇的繩子和板桅的纜索都加成雙料的了,炮兩邊的滑車也係牢了,艙口也關上了。
海倫夫人和格蘭特小姐在房間裏感到顛簸得厲害,就冒險跑到甲板上來。這時風速達到每秒28米,它極其猛烈地吹著固定的纜索。
這些鐵索仿佛樂器上的弦索一樣,被一個無限大的胡弓拉動,急速地抖動,發出洪亮的聲音。
船長一瞥見那兩個女客,就吃力地走到她們麵前,幾乎是用吼聲命令她們回到艙裏去。風浪的聲音太大了,海倫夫人幾乎聽不到船長在說什麼,但從他關切而緊張的目光中明白了他吼叫的內容。
“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海倫夫人趁著浪濤平靜的間隙高聲地問道。
“當然沒有,夫人!”船長盡量使回答顯得輕鬆一些。
一會兒,船長突然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比風暴的聲音還高。蒸氣猛烈地射出,它不是從泄氣管射出,而是從氣鍋的熔栓裏射出。報警的汽笛狂叫著,遊船猛地一歪,傾斜得可怕。“鄧肯號”遇到浪頭,失掉了控製力。活塞在氣缸裏一動也不動,關節棒也推不動橫軸。機械師見關節棒失去了作用,又怕氣鍋炸壞,索性把氣門關起,於是蒸氣便從這裏泄了出去。
一個明顯的事實證明,暗車不走了,蒸氣從活門跑出去,不再發生作用。因此,約翰隻有利用船帆,從那已經成為他最危險的敵人——風的方麵找一點兒幫助。
約翰·孟格爾沒有浪費一秒鍾,他盡力使“鄧肯號”從暗車受損導致的困境裏解脫出來。他決定采用微帆航行法防止船被吹離原路線,也就是說,把船身最結實的部分對著浪頭,維持原來的航行方向。當然這樣行駛也有它的危險性,因為船可能落到兩浪之間的深淵裏爬不起來,但現在約翰別無選擇。
這一夜就在這種情況下,緊張地過去了。大家原本希望天亮以後,暴風會漸漸地減弱,但情況卻相反。上午8點左右,風力又加大了,風速竟高達每秒36米,這種風速肯定是颶風了。“鄧肯號”被打出了它的航線,以無法減低的速度直衝向澳洲海岸。
約翰船長感覺到有一種災難在威脅著他。他怕觸礁,萬一觸礁,船就要被撞得粉碎。不久,風暴小了一點兒,濃霧散開。在短暫的一陣明朗當中,他看見了一片低地。
“是暗礁。”他對大副說。
“鄧肯號”離暗礁不過兩公裏了。這時海潮正高,本來是有足夠的水量載船駛過危險暗灘的,但浪太大,5丈高的大浪把船向上一送,又向下一放,使船底後部漸漸向灘上移。有沒有法子使浪頭低點兒,使水流得滑溜點兒,總之,使狂瀾平靜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