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終於想出來一個孤注一擲的辦法,便衝水手們叫道:“兄弟們,倒油!倒油!倒油!”
這句話的意思,全體船員立刻就明白了。油比水輕,狂浪上麵蓋上一層油,海浪就會平息下去。漂著的油還能潤滑船體,減少激蕩。
這種辦法雖能立竿見影,但卻不能維持長效。船一駛過,海浪會變得更加洶湧。
在船長的命令下,油被嘩嘩地倒入海中,巨浪立即平息下來。
“鄧肯號”趁此機會,一眨眼的工夫,便越過了暗礁,進入一個天然的小海灣裏。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鄧肯號”被這場駭人的風暴打到了海岸的什麼地方?怎樣才能找到它要走的那條航線?約翰·孟格爾立刻動手測算,一麵觀察,一麵在海圖上做記號。
測算結果是,“鄧肯號”離開它的原路線並不太遠——相差不到兩度。它此刻在東經136度12分和南緯35度7分的地方,距澳洲的百奴衣角300英裏。
船損壞得不輕,需用特殊的工具才能修複。船長與爵士進行了認真的研究之後,決定讓“鄧肯號”借助風帆的動力,沿著澳洲海岸行駛,沿途正好可以打聽一下“不列顛尼亞號”的下落,然後,駛到百奴衣角稍事休整,繼續南下直到墨爾本。
大家都讚成這個建議,並做好了開船準備。不久,“鄧肯號”又出發了,此刻,颶風已完全平息。
這樣,他們一麵前進,一麵尋訪。他們不願在36度線與38度線之間留下任何一個沒有被查訪到的空白點,但是澳洲的海岸同巴塔戈尼亞陸地一樣地渺茫。
12月20日,“鄧肯號”抵達百奴衣角,這一帶陸地無比荒涼,層層如帶的岩石沿海岸圍成了個圈。格裏那凡一行人從一處相當陡的坡爬上岩巔,觀察了一下展現在他們眼前的平原。在遠處可以看到一些建築物,這顯然是有人煙的征兆。據那建築特點推斷,居住的人應該不是野蠻人。
“一個風磨!”羅伯爾叫道。
果然,3英裏遠處,有一個風磨的羽翼在風中轉動著。
大家上路了,半小時後,一行人走過豐收的田野,尋到了風磨的主人家裏。
風磨的主人名叫帕第·奧摩爾,以前的確不是澳洲人,和許多因貧困跑得老遠碰運氣的人一樣,來到澳洲,在阿德雷得下船。憑借豐富的農業經驗,一麵在農業方麵從事較穩定的勞動,一麵開始經營牧場。不到兩年,已經有了500英畝經過勞動的熟地和500頭牛羊。
格裏那凡爵士簡單地介紹了他們此行的目的,並急切地詢問主人一家是否知道“不列顛尼亞號”沉船的消息。
可主人的回答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好消息。他從來沒有聽到過“不列顛尼亞號”這個船名。但格裏那凡仍耐心地向這愛爾蘭移民講述了撈獲信件的經過、遊船的旅程以及為尋訪格蘭特船長而做的種種嚐試。他甚至毫不隱諱地說,現在他滿懷的希望由於聽到主人這斬釘截鐵的回答而消逝了。那些被“鄧肯號”白白地載到這遙遠海岸的人們心裏都感到絕望。
這時,他們忽然聽到一個農場工人的聲音:“爵士啊!感謝上帝吧,如果格蘭特船長還活著的話,他一定在澳洲的大陸上。”
“是誰這樣說?”格裏那凡立刻站了起來,說道。
“是我,我是格蘭特船上的水手長。”那個農場工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