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爵士的邀請下,艾爾通決定和他們一起去尋找格蘭特船長。

“是你,艾爾通!”帕第·奧摩爾說。他的驚訝並不亞於格裏那凡。

“是我。”艾爾通以興奮而堅定的聲音又說,“我也是蘇格蘭人,我是‘不列顛尼亞號’的一個遇險船員!”

他這麼一說,真可以說是語驚四座,瑪麗·格蘭特激動得幾乎昏了過去,不由自主地倒在海倫夫人的懷裏。約翰、羅伯爾、巴加拉爾也都奔到了艾爾通的身邊。

艾爾通45歲,中等身材,寬肩膀,麵貌雖然嚴肅,神色卻充滿了智慧和毅力,這一切都使人對他頓生好感。看得出,此人吃過不少苦,是一個硬漢。

格裏那凡爵士穩定了一下情緒,連珠炮似的向艾爾通提出很多問題。

“你是在船隻失事後和格蘭特船長一起脫險的嗎?”

“不是,我是在船隻失事之前被震出船外,被海浪衝到海灘上的。”

“那你不是船長在信件中提到的兩個水手之一?”

“不是,我根本不知道有什麼信件。我原本以為他已經被淹死了,我是唯一脫險的人。”

“船是在哪兒出事的呢?”麥克那巴斯少校終於提出了這個問題。

“當我在船頭拉帆突然被震出去的時候,我們的船正向澳洲海岸飛奔。它那時離岸不到兩英裏,因此出事地點一定就在這地方。”

接著艾爾通講述了出事的具體時間和地點,與信件上所說的毫無差別。

直到現在為止,沒有任何人懷疑那水手的身份。隻有少校,也許還有約翰·孟格爾在內,他們心裏在想艾爾通的話是否值得相信。這種意外的巧遇往往值得懷疑,因此,麥克那巴斯持有保留態度,不肯下斷語。

至於約翰·孟格爾,他的懷疑不久就被那水手的話驅散了,因為當他聽到那水手對瑪麗談到她父親的時候,他認為他真正是格蘭特船長的夥伴。艾爾通非常熟悉瑪麗和羅伯爾,並且說出的許多細節,都得到了羅伯爾和瑪麗的認可。

艾爾通敘述了“不列顛尼亞號”的曆史以及它在太平洋上的航行。

當年,“不列顛尼亞號”在勘察過巴布亞之後,就到卡亞俄去辦糧食。1862年5月30日離開卡亞俄港,準備由印度洋取道好望角回歐洲去。誰知起航後3星期,一場駭人的風暴把船打壞了。“不列顛尼亞號”在風暴裏顛簸了8天以後,船體漸漸下沉,救生的小艇又都被颶風給刮跑了。當時的情況十分危急,6月27日的夜裏,正如巴加拉爾所料,船撞到了澳大利亞的東海岸,船身先是猛烈地一碰,接著,艾爾通就被浪頭掀了起來,摔到一個石灘中間,暈了過去。當他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落到了土人的手裏。從此,他就再也沒有聽到“不列顛尼亞號”的消息。

關於格蘭特船長的敘述,到這裏就結束了。少校要再懷疑艾爾通所說的不真實,未免太不公正了。毫無疑義,格蘭特和另外的兩名船員並沒有死,他們跟艾爾通一樣也脫了險。從艾爾通被擄後的遭遇,人們也可以很合理地推測到那三個人的遭遇。

艾爾通隨即又講了自己被俘虜的情況。被土著人俘虜後,他被帶到達令河一帶。當地土著部落十分貧窮,他確實吃了不少苦,但卻並未受到虐待。一天夜裏,趁土人不備,他跑到廣闊的森林裏藏了起來。整整一個月,他以草根、含羞草汁為生。曆盡艱辛,他才來到了帕第·奧摩爾這善良的主人家裏,以勞動換得幸福的生活。

“艾爾通滿意我,我也十分滿意艾爾通。”那愛爾蘭移民聽完這段敘述之後說,“他是個又聰明又勇敢的人,一個很好的勞動者。隻要他願意,帕第·奧摩爾的家就永遠是他的家。”

為了消除大家對自己的疑慮,艾爾通拿出了他的證書。這證書是“不列顛尼亞號”的船主和格蘭特船長共同簽署的。瑪麗確切地認出她父親的筆跡,證書上寫著:“茲派一級海員湯姆·艾爾通為格拉斯哥港三桅船‘不列顛尼亞號’上的水手長”。這下,關於艾爾通的身份就沒有任何疑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