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意外落水,不久又遇到火車出軌,不過,這並不能阻止旅行隊繼續前行。
1864年12月22日,南半球的澳洲大陸已進入炎熱的夏季了。
笨重的牛車行駛緩慢,騎士們隻好慢慢地跟在後麵。快到3點鍾時,車子走過一大片無樹的曠野,俗稱“蚊原”。這地方名副其實,討厭的雙翅蚊蟲不斷來叮,叮得格裏那凡一行人和牛馬很苦惱。要想蚊子不來叮不可能,好在車中有成瓶的阿摩尼亞水,叮了擦一擦,也沒有什麼關係。
晚上8點鍾,牛在艾爾通的鞭子驅趕下,加緊腳步,到達了紅膠站。
所謂“站”,就是指內地飼養牲畜的那些建築。牲畜是澳大利亞的主要資源。牧人叫“坐地人”,就是說坐在地上的人們。的確這樣,歐洲移民在這一望無邊的曠野遊牧,累了,第一個動作就是往地上一坐。
第二天,天剛放亮,艾爾通就駕起牛車上路,他要當晚趕到維多利亞省境內。沿途多為高低不平的山巒地帶,不過,倒也沒有遇到什麼艱難險阻。他們的速度以牛行的速度為標準,這些心平氣和的牲口走得不快,但一步沒停。就這樣,他們一口氣走了60英裏。23日傍晚,旅行隊到達阿斯卜雷區,這是進入維多利亞境內的第一座城市。
艾爾通把車子送進客棧的車房。這是個小客棧,叫王冠旅舍。全城沒有更好的旅館,隻好在這裏住下。晚餐是清一色的羊肉,各式各樣的做法,擺在桌上還冒著熱氣。
大家吃得很多,談得更多。每個人都想知道些澳洲大陸的珍奇事物,所以都渴望巴加拉爾打開話匣子。巴加拉爾也就不用催請,給大家說了一大套澳洲的離奇事物。在說到澳洲氣候時,巴加拉爾說:
“澳洲大陸的氣候,氧氣豐富,氮氣不多,沒有濕風。因為信風沿海岸平行吹過,很多疾病在這裏從來沒有發生過,從傷寒、斑疹到各種慢性病。這裏的氣候還有一個特點,有教化的功效!這裏的金屬在空氣中都不生鏽,人也不生鏽。這裏有純潔幹燥的空氣,能很快地叫一切變得潔白,從衣服一直到靈魂。在英國,人們把需要教化的人送到這裏,就因為注意到了這裏氣候的功效。就連這裏的馬和牛羊都馴良萬分,你們將來就會看到。”
第二天,12月24日,天一亮他們就動了身。天氣已經相當熱了,但還受得了。路大部分很平坦,牛馬走起來很方便。
這天,旅行隊走到了東經141度30分的地方。到現在為止,他們很少看到移民,也很少看到“坐地人”。
這地方似乎沒人居住。土人呢,連影兒也看不見一個。
因為那些未開化的民族都在較北的地區,在達令河和墨累河支流灌溉的那片人跡罕至的地區遊蕩。但是,一個罕見的場麵卻引起了一行人的極大興趣。在澳洲,有很多投機的商人,把大批的畜生從東部山區趕到維多利亞省和南澳等地區販賣。那畜群簡直是浩浩蕩蕩,其中有上千頭牛、幾十匹馬、上萬隻羊,場麵頗為壯觀。
12月26日11點光景,牛車到了維買拉河河岸,該河位於東經143度。半米寬的河上既沒有木筏,又沒有橋,又非過河不可,因而艾爾通便忙著找可以渡過的淺灘。在上遊四分之一英裏的地方,河水似乎較淺,再三探測,隻有3英尺深的水。牛車可以從這較淺的地方走過而不至有什麼危險,他決定打這裏渡河。
騎馬人圍住那輛重牛車,大家毅然地下了河。
艾爾通坐在座上趕牛,指揮著少校和兩個水手在前麵探路;格裏那凡和約翰·孟格爾走在車子兩旁,準備隨時救護兩位女客;巴加拉爾和羅伯爾作後衛。
牛車一開始還是穩穩當當的,但是,一到河中心,水深了,直淹到輪盤以上。突然牛車好像撞到了什麼,“咯吱”一聲,車歪了,歪得厲害,水淹到女客的腳。
雖然格裏那凡和孟格爾把住車欄用力扶著,牛車還是漂了起來。
幸而,艾爾通眼疾手快抓住牛軛,使勁兒一扳,把牛車正過來了。前麵河底有一個坡子,在牛馬腳底漸漸高起來。過了一會兒,人畜安全地過了河。
經過這一次小小的意外,牛車的前廂被碰壞了,格裏那凡騎的那匹馬的前馬蹄鐵也掉落了。
正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艾爾通自告奮勇,說他可以跑到向北21英裏外的黑點站,去找一個釘馬蹄鐵的鐵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