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把這些骸骨拿到布羅姆那裏去了嗎?
沒有這個可能。他不會讓櫃子這樣開著,而且他也不會把皮夾和護照放在這裏就離開的,再說他也不會不關門就離開。
這些骨頭是被偷了嗎?
而且小偷是把傑克殺了之後才偷走的?
噢,上帝啊。傑克是被綁架了嗎?還是發生了更糟糕的事情?
恐懼讓我的思維運轉得更快了。一連串的名字在我頭腦中打轉。考古阻礙者。哈希爾·卡普蘭。霍斯曼·沃阿哈姆德。
托亞·布羅特尼克!
一種輕輕的嘎吱嘎吱的聲音刺穿了我心頭的恐懼。
是不是在沙地上走路的腳步聲?
我把手電筒燈關了,屏住呼吸仔細傾聽著。
我的袖子摩擦外套的聲音。樹枝敲打在圍牆上的聲音。院子裏傳過來的山羊低低的、發顫的叫聲。
隻是一些很正常的響動,沒有帶著敵意的聲響。
我跪下來,在地上找著掛鎖,但是無論在哪裏都看不到鎖的影子。
我回到廚房,把手電筒放回原處。關上抽屜,我注意到位於抽屜上方的電話錄音機。在錄音機的閃光裝置上,一個數字“10”正在一閃一閃地亮著。
我回憶著我給傑克打過的電話。一共是八個,第一個電話是在5點左右打過來的,最後一個是我離開酒店以前打過來的。
其他兩個電話中的任何一個都可能為我提供關於傑克在哪裏的線索。
我侵入傑克的隱私打探一下?對。這一切看起來不容樂觀。
我按下了“回放”一鍵。
第一個電話實際上是我打來的。
第二個信息是一個講希伯來語的男子留下的。我隻聽懂了考古阻礙者、isba【注】、女人這幾個詞。再沒有別的了。所幸的是,這個家夥的話很簡潔。我一次次地按著“回放”鍵,就把這些信息都轉錄下來,寫在了紙上。
【注】isba,伊斯蘭教的宵拜或稱宵禮,禮拜時間從西方天邊的霞光完全消失開始,直到翌晨拂曉之前為止。
第三個電話是魯絲·安妮·布羅姆打過來的。她隻留下了她的名字,我從她打電話的時間知道她工作得很晚。
最後七個消息都是我的。
錄音機關閉了。
我從這些留言裏知道了些什麼?什麼都沒有。
我第一次打電話的時候傑克就已經走了嗎?是他忽略了我的留言還是他根本就沒有聽到?他是不是聽到那個男人的電話以後就離開了?或者他是聽到了魯絲·安妮·布羅姆的電話才走的?他是自願離開這裏的嗎?
我看著手中的那張寫著一堆莫名其妙的希伯來語的紙條。
我看著我的表。現在已經是後半夜。我該打電話給誰?
電話才響了一聲賴安就接起來了。
我告訴他我在哪裏,以及我發現了些什麼。
賴安的呼吸聲很明顯地表示,他對我一個人冒險外出感到很惱火。我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而且我沒有心情和他進行問答遊戲。
“傑克可能遇到麻煩了。”我說。
“不要掛電話。”
接下來的聲音是弗裏德曼的。棒槌學堂·出品
我向他解釋了我想要了解什麼,而且,我把我記下來的那些話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念給他聽。試了好幾次,弗裏德曼熟練的希伯來文聽說能力最後終於還原了電話留言裏麵的那段消息。
這個打電話的人是考古阻礙者中的一分子,打電話過來的目的是回複傑克的質問。
很好。我已經猜到了這一點。但是弗裏德曼翻譯的下麵一段卻讓我大吃一驚。
一個女人給他們打過去好幾個“騷擾”電話。
“他確實是這麼說的嗎?”
“這個打電話的人說如果你的朋友再去褻瀆一座墳墓的話,就祝願他的雙手爛掉,而且被砍掉。”
一個女人一直在給考古阻礙者打電話?弗裏德曼把電話遞給賴安的時候,我聽到了沙沙的聲音。
“你知道我想要你做什麼。”他的聲音很嚴肅。
“我知道。”我說。
“你會回到美國僑居酒店去?”
“是的。”我最後說道。
賴安沒有買我的賬。
“但是首先你要做什麼?”
“在這裏到處找找,看看我是不是能找到傑克員工們的聯係方式。我可能會找到一張單子,上麵列著泰爾皮特遺址工作人員的電話號碼。”
“然後你還要做什麼?”
“給他們打電話。”
“然後呢?”
我體內的腎上腺素讓我的思維超速運行。賴安家長式的說話方式也沒有能讓它減速運轉。
“衝到阿拉法特的院子裏,拍幾張照片,可能還會在上麵寫上日期——星期六夜。”
賴安沒有理會我說的這些胡言亂語。
“如果你要到除了酒店以外的任何地方去,請一定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