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把式走了以後,葉知秋本來還想睡一會,但是一想起剛剛的噩夢就有點膽戰心驚,一直都靜不下心來。劉把式一走,屋子裏靜了下來,他卻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了。
開始細細的打量起這個小房子。床上是一個紅色的粗木床櫃,地下也是一個紅色的落地櫃。落地櫃下麵是一個長條板凳,地下正中間是一個長方形飯桌。
隻聽一陣陣的吱吱聲從地板下傳來,葉知秋心裏還想道:“老鼠還養到家了。不會是寂寞難耐,和老鼠有一腿吧?”不禁一陣傻笑。現在連他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的想象力。
心裏這麼想著,卻已經爬下了炕。也不知道劉把式用的是什麼藥,竟然這麼有效,屁股上已經不怎麼疼了.但是,麻癢癢的難受。葉知秋爬下炕,拿了個瓷罐尋聲找去。
他上次捉了一隻老鼠,拿去嚇唬陳家二小姐,那小姑娘跟他年紀相仿,卻已經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一會兒嫌他不認真陪他三哥讀書,一會兒嫌他總是陪他三哥讀書,害他連個玩的人都沒有。葉知秋心裏嘀咕:“小娘皮,非得好好整整你不可,要不然都快騎到小爺的頭上了。”
那次,他是熬了三個通宵才捉了一隻廋巴巴的小老鼠,(據說,為此老鼠連問候語都改了,以前是“見貓了嗎?”現在是“見葉知秋了嗎?”)結果被那二小姐,一腳給踩死了,還用手提著向葉知秋炫耀,一會兒還提著老鼠向三少爺的書房跑去。
葉知秋跟在後麵還一個勁的納悶,“女人不是都怕老鼠嗎?那柴房老孫的老婆那麼凶悍見了老鼠還嚇的驚叫,就像被人輪大米一樣。後來老孫婆姨說起來時周圍的大姑娘,老媽子還一個勁的拍胸脯。怎麼這個二小姐陳芝葆卻不怕。”
說話間到了三少爺的書房,那三少爺一見到二小姐手裏的老鼠就像“耗子見了貓一樣,臉色發白,噌的一聲,就到了老夫子的後麵。”惹得那二小姐一陣大笑。
葉知秋提個陶罐到一塊青磚旁邊,凝耳聽了聽,心裏道:“可夠楊卜家喝一壺了,去逛花樓時說的好,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是‘食色性也!’他媽的一回來就成了‘非禮勿視’了。害的老子背黑鍋。現在也不來看一下,還兄弟呢!”
其實,他是冤枉了陳卜家了,昨晚陳卜家被太夫人帶到後院教訓了一頓,雖然沒受什麼皮肉之苦,可是,太夫人那一句話能拆成十句話的本事也是殺傷力驚人。楊卜家也是快五更才睡下,現在還賴在床上沒起呢。
葉知秋用手按了按那磚,喃喃道:“不像是老鼠的做工呀!”看那磚竟然跟周圍的磚有些不一樣,這塊磚明顯有被撬的痕跡。再一聯想,劉把式的叮囑,不禁嘀咕:“這家夥難道真的有見不的人的東西?該不該看一下呢!”心裏嘀咕手卻沒閑著,已經用大拇指將那青磚摳的翹了起來,然後雙手一轉將那青磚拿了起來。
隻見下麵是一個小瓷瓶,吱吱聲正是從那瓶中傳來。那瓶中不知是什麼東西,好像也知道有人揭開了青磚,叫的更加大聲。葉知秋拿起那瓷瓶才發現整個瓷瓶都是瓷的,連那小小的瓶蓋也是瓷的,瓶蓋上有一個孔。那聲音就是從那孔蓋傳來的。
葉知秋眯著一隻眼瞄了一下,裏麵黑洞洞的,不知道是什麼蟲子。一看旁邊的陶罐,立刻有了主意,隻見他輕輕拔開瓶塞,將那蟲子向陶罐倒去。他看過人家鬥蟋蟀,知道蟲子跳不出陶罐。
隻聽“當”一聲響,一個小拇指大小的蟲子掉在了陶罐裏。看那蟲子竟然通體金黃,頭部竟然有一張像人一樣的臉,隻是猙獰無比。
葉知秋心裏奇怪:“怎麼一隻小蟲子,竟然將陶罐撞的‘當’一聲響,難道,這蟲子竟然跟鐵一樣硬。”隻見那蟲子在陶罐裏轉了兩圈猛然抬起了頭,盯著葉知秋看,好像一個人一樣的看。
葉知秋一個愣神,隻見那蟲子像箭一樣劃過一道金光,射向葉知秋的眉心。葉知秋用手一擋,竟然擋了個空。隻是感覺眉心一麻,然後胸口便感覺多了一個東西。
葉知秋被嚇壞了,平白無故一個蟲子鑽到了身體裏並不是什麼好事。他趕緊將那瓷瓶放了回去,將青磚重新蓋上。口裏還一個勁的吐唾沫,並不時的幹嘔,想把那蟲子吐出來,時不時還摸一下眉心。
葉知秋也是年紀還小,被這些奇事給嚇壞了。蟲子堅逾鋼鐵也就罷了,明明射進了自己的眉心,眉心卻沒有洞,胸口反而多了一點東西。
心裏罵道:“劉趕車搞什麼鬼,竟然養一個這麼怪的東西,嚇死我了。”
葉知秋又爬上了炕,剛開始還有點擔心蟲子作祟,不敢閉眼。可是等了很長時間也不見動靜,劉把式也沒回來。昨天晚上又沒睡好,不一會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