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是微明,那半夜本已經停了的雨卻又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給那些喜歡秋思的人提供了一個個淒美的話題。
“桃花店”的一個小房子裏,一個漂亮的女子一隻手撐著下巴,呆呆的望著窗外的雨絲,眉頭偶爾還皺一下。她此刻的心情猶如那窗外的秋雨擊打積水似的,遠遠看去一片漣漪很是美麗,到了跟前才會發現紛亂不堪。
那女子越想越煩幹脆一頭倒在了被子裏了,隻是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隻見一個十五六的少年,奔到了那個小房子跟前,卻是猶豫不決,好幾次手都要碰到門了,最後還是無力的垂下了,最後那人鼓足了勇氣一掌拍了下去,卻拍了一個空。他力氣用的太大再加上心情緊張,竟然收勢不住一掌拍在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上。
可憐那孩子嚇壞了,連手都忘了往回收,那開門的女子反應卻很快,一下就退回去了。饒是如此那女子也是滿臉通紅,怒道:“你這個。”說到這裏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本來是想說“禽獸”的可是一轉念又覺的不對,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是掄起一巴掌向那男孩打去,那男孩被嚇傻了,竟然一動不動,隻聽一聲清脆的響聲。兩個人都愣住了。
愣了一會那女子首先說話了,低聲道:“大早上的你來幹什麼?”
那男孩喃喃道:“我來問一下,今天酒樓開不開門。”說畢還摸了摸自己的被打的右臉,竟是一點痛也感覺不到,隻是感覺麻麻的,手摸上去感覺整個右臉不是自己的一樣,感覺不到痛。
“這種天氣連個鬼都沒有,還開什麼店,你下去歇著吧,你也累了,昨天折騰到四更才睡。”那女子說完歉意的看了一眼那個男孩,見那臉上四道紅白交差的手印,顯然那一巴掌打得並不輕。隻聽女子道:“你等一下。”說畢轉身進了屋一會拿出一個小瓷瓶道:“我這有點藥,你回去往臉上抹一點。”
那男孩囁嚅道:“不用了,又沒擦破皮,休息一下就好了。”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那女子怒道:“讓你拿著你就拿著,磨蹭什麼?你以為我是為了你嗎?我是怕被人看見壞了我的名聲。”說完就將瓷瓶塞到了那個男孩的手裏,轉身關上了門。
那男孩卻把這句話給聽岔了,他以為那女子怕被人知道汙了貞潔。卻不知道那女子心裏想的卻是怕落個“母老虎”的名聲,要是他知道門外的男孩的想法恐怕早就一巴掌又掄上去了。
這門外的男孩子就是吳新泰,那女子就是周清麗。吳新泰本來是來問一下今天要不要開門的。但是他昨天聽那五個漢子說過好像什麼“那女子的衣服撕開了”還有什麼“真是厲害。”
吳新泰昨晚是見過周清麗被雨淋濕的樣子的,他又聽見他們說什麼衣服撕爛了之類的話,心裏不禁“咯噔”一下暗道:“壞了,老板本來已經那個樣子了,要是衣服撕了那不。”想到這兒立馬不敢再想了。
他怕老板出事竟是一宿沒睡,到了天亮時本想過去看一看,可是那昨晚上被打的鼻子還隱隱的作痛。猶豫再三還是鼓足勇氣到了周清麗的房子外麵,但是那在自己房子鼓足的勇氣到了周清麗的門前時已經是十去七八了。好不容易咬牙切齒的提起點勇氣竟是打錯了地方。
那周清麗也是一夜沒睡,她昨晚上回到房間急怒交加,剛剛換好衣服,就見那五個人背著昏迷的柳成棟已經冒雨疾馳而去了。她到吳新泰的房間一看隻見吳新泰昏睡在炕上。知道是被人點了穴道,就將吳新泰一指點醒,問了一些他們說的話,吳新泰見老板遮遮掩掩的問起,那些人有沒有說起她來,心裏暗道:“看來是真的了。”不禁看了一眼周清麗,見她魂不守舍,越發的心涼了。隻得含糊的答道:“沒有,他們又沒見過你,又怎麼會提起你呢。”
周清麗歎了一口氣道:“是啊,他又不算認識我,又怎麼會提起我。隻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說完就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吳新泰被那五人點到之後,就已經不見柳成棟了,還以為老板讓他們把人帶走了,看到老板那個樣子,自己也不敢問,隻是靜靜的看著老板孤單的背影出神。
吳新泰從老板那回來之後並沒有回去睡覺,他雖然一夜沒睡但是一點都不瞌睡,好像有無窮的幹勁,他照例去馬房看了一下。
“桃花店”雖然是個酒樓但是位於交通要道因此他們總是準備著幾匹好馬,一來是供自己拉貨使用,二來是給那些路人換馬用的。入蜀之路險峻異常,不便於馬匹翻越,因此很多客商都要在這裏換馬,將那些平原的長腿快馬換為矮退負重的川馬。那些川馬走在在山路上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