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店裏稀稀落落的坐著幾個酒客,老板周清麗坐在櫃台後麵,托著香腮怔怔的出神。
吳新泰坐在椅子上一個勁的打著哈欠,現在的吳新泰已經長的一表人才,隻是還是一身跑堂的打扮,顯得有點寒酸。
桃花店的門口突然閃出一個人,隻見這人一臉風塵,瘦削的麵容上一臉的疲憊,看到周清麗時臉上浮現出一片淡淡的笑容。
周清麗將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有點懷疑似的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後就激動的用手指著那門口的男子,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然後一下就撲到了那人懷裏。
吳新泰正張開的大口在看到門口的那人時,竟是忘了合上了。
周清麗滿臉緋紅的從那男子懷裏掙紮了出來。她是一時激動忘形所以,現在冷靜下來不禁有些尷尬。周清麗雖然已經二十五歲了,要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孩子也早就七八歲了。周清麗人長得漂亮又有能耐,上門的媒人早就踢破門了。在這個笑貧不笑娼的時代,娶了周清麗那就是娶了一座金山。但是周清麗對那些上門的媒人,隻是客客氣氣的拒絕。媒人一張嘴從生說到死。你把他們得罪了,那你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饒是如此周清麗現在也是聲名在外,說什麼的都有。
東家的說:“周清麗是個石女,不能辦那人事。”
西家的道:“不是的,周清麗跟他酒樓的那個跑堂的什麼什麼。”說完還舉出若幹例子。
“不是,不是。”
“你們都不對!”
流言蜚語的直接後果就是,周清麗的酒樓生意是越來越好。男人都喜歡不名譽的女子,他們不是喜歡那女子,隻是對那段不名譽的事感興趣罷了。那些男人最恨的是婆婆媽媽的女人,可是等他們婆婆媽媽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婆媽水平竟然絲毫不遜於女人。
今天酒樓裏的那些客人,就有那麼幾個是聞香識女人的蒼蠅。見到周清麗跑到一個男子懷裏,心裏如同有隻蒼蠅在飛,煩的難受但又吐不出來,心裏癢癢的難受。
周清麗從那男子懷裏掙脫後,竟是不知該如何辦。她本來是一個極其忠貞的女子,要不然也不會僅僅是為了一麵之緣就能夠苦等五年,而且那男人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
女人有時候傻起來,傻的真是徹底,但是沒有這麼傻的女人,世界也就不會有如此多的感動了。
周清麗拽著衣角低著頭,滿臉通紅,在她的身上還有著女兒家特有的矜持,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一隻大手又將周清麗摟到了懷裏,那人一句話也沒說,隻是靜靜的看著懷裏的佳人。他們好像一對久別的夫婦,就在酒樓裏那麼靜靜的站著。
吳新泰這個時候剛剛合上的嘴巴又張開了。不過這次不是打哈欠,而是被驚呆了。吳新泰一直以來都不知道,周清麗愛的竟然是那個自己撿回來的落魄男人。他知道周清麗的身份絕不是一個簡單的酒樓老板。一個酒樓老板是不會武功的,也不需要會武功,但是周清麗會,而且很厲害。一個酒樓老板不可能是女的,但是她是女的,在這亂世一個女人能夠將酒樓維持下去是不可能的,但是桃花店一直在。
在吳新泰想來,周清麗一定有什麼秘密是不能讓人知道的,所以才一直單身。而且那些土雞笨狗連吳新泰都看不上,更不用說周清麗了。至於那些流言蜚語,起初周清麗還生了一段時間氣,但是相比之下,那些流言蜚語所帶來的酒樓生意的紅火,更能令周清麗為之開懷。
吳新泰曾經試探的問了一次。
周清麗隻說了一句話,吳新泰就開始用崇拜的目光來看周清麗了。
“我是商人。”
周清麗短短四個字,成就了吳新泰的一生。商人在那時雖說生活優裕,但是被人看起的。
“士農工商”商人被排在最後。吳新泰一直以來就沒有覺得自己是個什麼有地位的人,自己連商人都算不上,隻不過是一個雇工罷了。但是,當他看著周清麗說那話的時候,竟是滿臉的自豪,好像她從事的是一項神聖的事業。吳新泰在那一刻就認定自己一定會做一個大商人,因為在那短短的四個字“我是商人”出口後自己竟是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