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有千載憂 身無一日閑(1 / 2)

柳成棟進到房裏的時候,見到周清麗一臉神聖的光輝。正微笑的看著躺在旁邊的孩子。

那孩子很小,眼睛微微的睜著,小鼻子尤其的突出。在那個時候,人感受到的不是什麼驚喜,而是一種對生命奇跡的感歎。那麼弱小的生命,幾乎令人難以置信,有一天他能成長到那麼強大。

每一個生命都是一個奇跡,不管你過著怎樣是生活,但是當你出生的時候,你在別人眼裏你就是一種震撼,是一種奇跡。

柳成棟看著那個躺在繈褓裏的孩子,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溫暖。

周清麗看著呆呆站在地上的柳成棟,不禁微微笑了起來,眼睛裏透著無盡的自豪。

這時隻聽見一聲“哎呀”然後,一切就歸於寂靜。

柳成棟的眼裏閃過一陣淩厲,周清麗卻渾然未覺。

門外死一般的寂靜,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但是柳成棟的腳步已經開始往外移動了。這時候,周清麗也感覺到不對了,眼裏閃過一絲惶恐,怔怔的看著柳成棟。

柳成棟已經移動到門口了,他透過門縫往外一看頓時渾身冰冷。隻見門口站著三個人,都是渾身黑衣。

一陣微風吹來,送來陣陣的血腥味。接生婆倒在離灶火不遠的地方,雙眼圓睜,脖子下一股股鮮血噴湧而出。

柳成棟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周清麗留戀的看著繈褓裏的孩子。柳成棟心裏一緊,他此刻心在滴血。

他還記得自己和“五憂”,“道德宗”的八子。一切的一切好像在自己麵前活過來一樣。

那次決鬥本來應該是水火不容,可是臨到真正開始的時候,道德宗的心寂卻改變了主意。他竟然主動認輸。柳成棟本來擔心他們耍花招,可是看其他的弟子驚愕的表情,柳成棟也不得不信。心寂竟然是瞞著同門的,顯然他的同門也並不知道心寂的打算。

在那裏心寂才道,自己也是奉命行事。那是道德宗現在的三位長老的決定。他們認輸不是因為八子不如五憂,而是因為當今之世武林人士備受壓製,實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們自認和石窮極上次的賭約不公平,因此他們這次甘拜下風,也遵循當初的約定,八子從此不涉足江湖。

這本來也算是不錯的結局,但是他們在下山的時候竟然遇到了伏擊。那些伏擊的人身手相當了的,那些人一下殺出來,頓時將他們殺了一個措手不及。等到他們穩住陣腳,才發現圍攻他們的人隻有合在一起才是一股強大的力量。那些人完全是依靠精妙的陣法取勝。有人攻有人守,就像一個長了三頭六臂的人,竟是無懈可擊。

柳成棟和五憂如果是跟八子激戰之後對戰這些人,那他們一定是會被車輪戰累死的,但是現在不同,自己的人精力旺盛而且都是絕頂高手。這些人如果對付的是一般是武林人士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但是麵對自己這些高手不免有些捉襟見肘。

饒是如此他們幾人都還是掛了彩,看著滿地的屍體,柳成棟突然感覺後背一陣發涼,自己已是滿身大汗。心裏不禁一陣慶幸,如果自己剛才和道德宗八子激戰一場再遇到這些人,那麼自己這些人勢必要埋骨荒山了。

這一個小插曲本來已經讓他心驚了,而且沿途遇到很多撤退到軍人,那些軍人明顯受過特別訓練。這就令柳成棟他們心裏暗暗心驚。一個練武之人在戰場上和一個普通之人一樣,是發揮不出武功的威力的。

什麼騰挪閃避,在戰場上隻會導致潰敗。為什麼要組建一直這樣的部隊,除非他們要對付的是身手了的的江湖人。

柳成棟和五憂在一夜之間遠遁千裏。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怕死,尤其是那種無意義的死亡。

在路上柳成棟心裏已經明白,自己和道德宗的賭約是多麼的無稽,但是,自己沒有退路,難道自己跟人家說這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賭約嗎?那還不如幹脆認輸算了。柳成棟和五憂在路上商量了一路也沒有絲毫主意。柳成棟不禁想起了石窮極,石窮極一生真的可以用才華橫溢來形容。他沒次都是劍走偏鋒,可是每次都有驚無險,好像世界在他眼中就是一盤明晰的棋局,而他就是那個執子的人。棋局可能撲朔迷離,但是他可以執子不發,他可以隱退,他可以忍耐。

柳成棟和五憂唯一可以肯定就是,自己的力量還很薄弱,如果真正要實現那個賭約,自己的實力就不應該僅僅停留在江湖,而且將來製約自己發展的最可能的是錢。所以他們還是決定走石窮極的老路,石窮極當年能將忘憂居經營到這種規模也是因為他積極的入世。現在忘憂居的實力絕大部分還在世俗,他們有這個基礎可以將自己很快的轉化為世俗的力量,皇帝可以誅殺江湖中人,但是,他們不會大量的誅殺世俗的力量,這樣容易是世俗陷入恐慌人人自危。隻要將自己的力量隱入世俗,一來可以避開現在的朝廷迫殺的鋒芒,二來可以積蓄自己的力量。這樣以來雖然會令江湖中人恥笑,但忘憂居是有前車之鑒的,倒也不用什麼擔憂。

隻是自己還需要一個可以代表自己的人來經營世俗的生意,這個人應該是絕對可靠,而且要確實來自世俗,這樣才不會引起統治者的懷疑。自己要入世但是絕對不能再走當年的老路,最後連自己的父親都在那次匆忙的撤退中成了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