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棟對於商賈認識的並不多,而且認識的那些人多是忘憂居的核心人物,個個身懷絕技。他要做的僅僅是一個幕後的老板,一切事忘憂居都不會插手,這個人選也隻能是吳新泰了。
在柳成棟心中始終存著一份對吳新泰的感激之情,這次自己也不知道要將吳新泰帶到一個什麼樣的世界。除了吳新泰自己心中想的最多的竟是那老板娘周清麗,連柳成棟自己都奇怪,自己竟然在決戰的前夕想的是周清麗。
商議已定,五憂直接回忘憂居,柳成棟卻來的桃花店找吳新泰,其實自己更期待的是見到周清麗。那是一種長期的無意識的覺醒,是一種對新生活的期盼。
臨走時他們已經約會,忘憂居要先蟄伏一段時間。因為他們是無力對抗那個世俗的政權的,但是他們的賭約卻是要推翻這個政權。誰推翻了,誰就嬴,所以一些準備工作現在就要開始。
柳成棟現在要做的事不僅僅是要保住忘憂居,他還要找機會將自己的勢力發展到世俗。一個人要想在世俗有所作為是不應該將自己高高的擺在世俗的上麵。
柳成棟到了桃花店,成了一個普通的跑堂,他自己就是世俗的一部分,在這裏他明白了很多。世俗跟江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世俗,人們看到的是日升日落,他們更加實際,他們的目標就是能夠有一個好的生活。他們追求的是一種實實在在的生活。
江湖是一個飄渺的存在,江湖人追逐的是一種信念,他們更加相信自己的存在是一種使命。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生,以一種人生去想當然的對待另一種人生是非常愚蠢的行為。
現在自己被困在這裏,而且那人的氣勢竟是不若於當初的石窮極,自己的心裏不禁一陣陣的發顫。
周清麗將孩子含淚交給了柳成棟,虛弱的對柳成棟道:“你要將孩子撫養長大。”猶豫一下又道:“再找一個吧,你還年輕。”
柳成棟一言不發的盯著周清麗,苦笑一聲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我是明白所以才先。”周清麗說到這裏,長歎一聲道:“由你吧。”
生人作死別,這是人生的大悲劇。可是他們說的卻是如此的平靜,好像是出一趟遠門一樣。這就是江湖,他們有愛,他們的愛是一種殘酷的抉擇。他們比普通人更加明白,生命的價值,他們也更能做出準確的選擇。這就是到現在為止他們仍然是一個強大的存在的原因。
柳成棟也想救周清麗,可是他不能,他沒有能力。現在周清麗剛剛生產完,他們就悄然找上了門,顯然是計劃已久了。自己一個人今天能不能離開這裏都是一個問題,但是他們中必須的有一個人離開。隻有帶走孩子,才有希望。周清麗知道自己的情況,自己隻會成為柳成棟的拖累,她決定留下來,那是一個作為母親的責任。
柳成棟回頭看著周清麗,心內如刀絞,如果能夠替代,他情願留下的那個人是自己。
其實,人生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艱苦卓絕的生。在孤獨寂寞和回憶中度過一生是一個人最痛苦的是了吧。
“砰”的一聲,周清麗縱身從窗戶上撞了出去,緊接著是一陣腳步聲,還伴著破空聲。
柳成棟回頭看了一眼,那撞破的窗戶後麵,極速閃動的身影,兩行清淚無聲流了下來。柳成棟一生至流過兩次淚,一次是石窮極死的時候,一次是周清麗走的時候,從此之後,柳成棟再也沒有流過淚。他的淚水已經流幹了,那些流淚的隻能是他的敵人。
柳成棟從前門閃了出去,那兒還停著一個人,隻見那人,緊緊的盯著柳成棟道:“果然有點英雄氣概。”
柳成棟凝神提掌,準備一舉突破那人的阻擋。那人看著柳成棟笑了笑道:“你應該知道你我之間的差距,你不是我的對手。”說完不屑的看著柳成棟。
柳成棟哪有時間跟他囉嗦,一掌劈了過去。那人隻是輕飄飄的往旁邊一閃,就避過了柳成棟招式。柳成棟也不停留一縱而去。
那人呆呆的站在當地,好像被柳成棟的武功震驚了。柳成棟跑開後,見那人並沒有追上了,心裏不禁一陣茫然。
柳成棟本來是拚著後背挨一掌也要逃走的,但是那人不但沒有從後麵發掌打自己,而且連追都懶得追。
柳成棟心裏暗道:“難不成我已經中了他的詭計。”可是自己卻毫無感覺,心裏一股寒意冒了出來,腳下卻絲毫不停。
那黑衣人看著柳成棟遠去的背影喃喃道:“你離開江湖,可是江湖不是想離開就可以離開的。你們走了我們還有什麼用。有老鼠才需要貓,沒有老鼠,貓隻是一種令人生厭的廢物。”說畢一陣苦澀的冷笑。
這時隻見那跑到後麵的人已經都回到了那黑衣人身邊。隻聽那黑衣人道:“活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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