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有素的日軍並未混亂,迅速組織強大的火力網進行還擊,於是,步槍、機關槍、擲彈筒、迫擊炮一齊向中國守軍開火。槍炮聲打破了黎明時的沉靜,橘紅色的拽光彈在空中飛舞,猶如流星劃過天際。陣地上炸開了一團團火花,將中國守軍的熱血和忠骨炸上了天,又重重地拋摔在海灘和陣地上。由於敵和我力量懸殊,不到一刻鍾的功夫,中國守軍漸漸不支。
楊晨心急火燎地跑到指揮所,大聲呼叫龍崗、淡水旅團指揮部,然後得到的答案令他寒心,那邊幾乎異口同聲地表示長官不在,難以派出一兵一卒。可眼前很快傷亡過半,楊晨打紅了眼,他見一個拿指揮刀的軍曹正在艦艇上大呼小叫,順手奪過一個士兵的步槍,啪地一聲扣動了扳機,那軍曹應聲倒下,載入海裏。
楊晨把步槍丟下,抬手操起手槍一陣連發,將前麵的幾個鬼子擱倒。楊晨邊打邊喊:“弟兄們,給我狠狠地打這幫狗日的雜種,寧死不當亡國奴!”士兵們受了鼓舞,扔出的手榴彈在敵群中開花,掀起衝天水柱。機關槍吐出了長長的火舌,隻聽敵陣中鬼哭狼嚎,海上如暴雨一般,激起了朵朵浪花,海麵上屍體飄浮,海水染紅了一半。
與此同時,在新橋方向登陸的日軍先遣支隊也與國民黨守軍一五一師獨立第二十旅三團一營一連交上火了。連長麻玉章率全連官兵正浴血奮戰,最終寡不敵眾,敗下陣來。除連長麻玉章及兩名警衛員受傷突圍外,全連一百二十多人全部壯烈犧牲。新橋防線很快就被日軍攻破,日軍大部隊迅速登陸,長驅直入。
劉鵬仔等三人正在山林深處圍獵,差不多都狩了一個晚上,除打了幾隻野兔之外,沒有多少收獲。正當他們準備回家時,朦朧中,十七歲的堂弟劉灣仔發現地上有野豬的糞便,劉鵬仔蹲下去嗅了嗅,有一股濃濃的臊味,很新鮮,不錯,確是剛拉的。經驗告訴他,那頭受傷的野豬肯定就在這附近。
劉鵬仔等人檢查了火銃裝備,各人均在火銃裏特意加了一枚鉛彈,然後張開扳機蓄勢待發。劉鵬仔也不說話,他一揮手,帶領其他三人彎著腰以包圍之勢散開,遁著野豬的糞便一步步追蹤。由於常年在山上打獵,他們早已形成了默契。可惜灣仔沒有火銃,隻有一把他經常下海捕魚用的魚叉。可別小看這小子,使叉卻是一把好手,50米開外的獵物隻要他一抬手,十有九中,極少失手。
走著走著,劉鵬仔示意大家停下來。隻見前麵有一個山洞,洞口及周邊長滿了灌木叢,灌木叢葉上凝結著晶瑩的露珠。從草叢倒向來判斷,這頭受傷的野豬無疑躲在裏麵。為了能證實這一判斷,劉鵬仔貓著腰,躡手躡腳地朝裏看,還能聽到野豬的叫聲。大家屏住呼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劉鵬仔用暗語指揮兩人埋伏下來,分頭用火銃對準洞口,由劉灣仔在偏遠地方把守,吩咐以畢,他從背上取下鐵夾,估摸著野豬出來的方向裝好鐵夾。
一切準備就緒,劉鵬仔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洞內一扔,便立即聽到洞內野豬驚恐的吼叫聲,似乎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劉鵬仔又扔了一塊,就在這時,那頭受驚的野豬呼地從洞內竄出來,狂叫著發足狂奔。就在這時,三支火銃同時開火,擊中了野豬的屁股,野豬後臀就地一蹉,仍拚命地往前衝,不料一隻前腳被路邊的鐵夾夾中,繼續掙紮著狂跑。說時遲那時快,早已守在一邊的劉灣仔瞄準野豬頭部,迅速舉叉投去,不偏不邪,正中頸部,鮮血直流。這時野豬嚎叫著又竄又跳,拖著魚叉和鐵夾瘋狂的逃跑。
劉鵬仔等人哪裏肯舍,也呼喊著緊追不放。劉灣仔跑在前頭,飛身一躍,撲在野豬身上,死死抓住兩條後腿,野豬力大無窮,拚著傷痛,將後蹄一崩,就把劉灣仔崩出一丈開外。劉鵬仔見狀,丟開火銃,趁機飛快地抓住魚叉,跟著野豬瘋跑,邊跑邊用力插進去,野豬痛得嗷嗷叫,最後被一棵鬆樹擋住退路,野豬頹然地倒在地上,長長的嘴巴吐著白沫插進了土裏,痛苦地翻著土堆,腥紅的眼睛敵視著劉鵬仔。
劉鵬仔噓了一口氣,高興地說:“他娘的,終於給老子逮著了。”另倆人也圍上來看,臉上溢著笑容。劉灣仔一瘸一拐地跑過來,用力拔出魚叉,見野豬還要起來,順勢又一叉,將它著的後腳牢牢釘住,罵道:“他媽的,怎麼那麼大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