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台灣省“議會副議長”李萬居召開記者招待會,宣布台大傅斯年校長於20日夜“棄世”。李萬居乃台灣本地人,國語水平極差,有記者誤把“棄世”聽成“氣死”。於是馬上傳出消息,說傅斯年參加省“議會”,被“參議員”郭國基活活氣死於講台上。當天台灣報界刊發消息,稱“郭大炮”與“傅大炮”兩門大炮不幸交火,“大炮議員郭國基罵倒傅斯年,傅氏絕命身亡”。
12月21日,台灣大學宣布停課一天,悼念傅校長,並下半旗致哀,由各院係學生代表聯合會組織學生排隊前往極樂殯儀館致唁。當學生們聽說傅斯年是被郭國基活活氣死的消息後,心中的悲痛立即轉成憤怒,紛紛衝出靈堂,打著“失我良師”的白色橫幅,向省“議會廳”湧去。學生們聚集在省“議會廳”門口,強烈要求氣死傅斯年的郭國基出來述說昨日會場中質詢之經過。郭國基隔著門縫看到學生們包圍了“參議會”大廳,並聽到學生們高聲怒吼:“郭國基有種你出來,你出來……”衝在前方的學生喊叫著與“參議會”阻攔人員扭打在一起。躲在門後的郭國基見狀,立即意識到事情嚴重,怕遭到對方的群毆與痛擊,往日的張狂之氣頓消,急忙溜出後門,老鼠一樣逃竄了。“副議長”李萬居一看郭氏溜之乎也,萬般無奈中,隻得硬著頭皮出麵向學生解釋,說郭國基昨天提出的質詢沒有傷害傅校長處,言辭也不過分等,學生們置之不理。陳雪屏又出麵加以解釋說:“昨天的質詢,總共有六項,我本人回答了四項,傅校長回答了兩項,那些問題都不是什麼難題……”【34】但學生堅持要郭國基出來答話。人越聚越多,有人喊出了“殺郭國基以為傅校長報仇雪恨”等口號,開始衝撞“議會”大廳,局麵異常緊張,台北市警察局長親臨現場指揮大批警察維持秩序。此時陰風頓起,大雨驟降,風雨交織中現場更加混亂,憤怒的學生終不肯離去,繼續衝擊“議會”大廳,並與警察發生肢體衝突。直至下午1時20分,台灣大學訓導長傅啟學冒雨趕來,向群情激憤的學生說:“我跟傅校長一塊在北大時,即是好朋友,我到台大也是由於傅校長讓我來的,這次出事我十分憤慨。不過現在大家隻有百多人,我們回去聚集全校師生開會討伐他。而且現在是戒嚴時期……”傅啟學轉頭看了一下眼前全副武裝的憲警,又說:“郭國基在議會裏講話,可以不負責任,他所問的問題,都是些沒有常識的問題。傅校長是學術界第一流的人物,拿他和一個毫無常識的參議員是不能相比的。今天大家到這裏來,是出於對傅校長的敬愛,假如他在世的話,一定不願大家這樣做。如果今天諸位同學出了事,叫我如何對得起地下的傅校長?我們回去吧!”【35】言畢,傅啟學已是淚流滿麵。學生們見狀,悲從中來,同聲哭泣,淚水和著雨水在整個“議會”大廈前漫延流淌。眼看已是黃昏時分,傅啟學含淚表示會將同學們提出的問題交省“參議會”,由“參議員”做書麵答複,尚未吃中午飯的學生們已是饑腸轆轆,又聽說郭國基已從後門逃跑,一時難以抓住,隻好返校。
12月22日,傅斯年遺體大殮,自早晨7時起,前來吊唁者陸續湧至,而後人越來越多,殯儀館的屋子和院子幾無立足之地。在上千吊唁者中,有台灣學者、名流、國民黨高級官員、傅斯年的親友同事和台灣大學的學生。國民黨大佬於右任扶杖前來,陳誠哭得兩眼紅腫,王寵惠、蔣夢麟、羅家倫、王世傑、朱家驊、李濟、董作賓、毛子水等人,另外加上一個剛從香港赴台,與傅斯年生前關係並不融洽的錢穆,都站立在人群中默然相送。10時30分,傅斯年的遺體送往火葬場,上千人冒著大雨,踏著泥濘道路,慢慢行走。熱淚橫流的學生們手執小旗,上麵寫著:“校長,回頭來瞧瞧我們!”望之令人心碎。目睹此場麵的台灣記者於衡,在1973年撰寫的回憶采訪生涯的長文中說:“傅斯年先生逝世,是我采訪二十五年中,所見到的最真誠、最感人的一幕。”【36】
12月31日,亦即1950年的最後一天,治喪委員會在台灣大學法學院禮堂(當時台灣大學本部尚無大禮堂)舉行傅斯年追悼大會。禮堂正中,懸掛著蔣介石親筆書寫的“國失師表”的挽章,國民黨高級官員、名人學者的挽章、挽聯分掛兩旁。蔣介石親臨致祭,各界要人亦皆前來,竟日致祭者達5000餘人。據統計,當時各界致送挽聯達270餘副,挽詩60餘首,挽詞20餘首,祭文6篇,唁電唁函90餘封。各報章、雜誌、專刊登載紀念文章110餘篇。其中“中央研究院”曆史語言研究所同人的挽聯是:
廿二載遠矚高瞻,深謀長慮,學術方基,忍看一瞑;
五百年名世奇才,閎中肆外,江山如此,痛切招魂。【37】
台灣大學全體師生的挽聯曰:
早開風氣,是一代宗師,吾道非歟?浮海說三千弟子;
忍看銘旌,正滿天雲物,斯人去也,哀鴻況百萬蒼生。
國民黨大佬於右任挽聯:
是子路,是顏回,是天下強者;
為自由,為正義,為時代青年。
蔣介石於12月22日發唁函致俞大綵夫人。12月30日又頒布褒獎令,曰:
國立台灣大學校長兼中央研究院曆史語言研究所所長傅斯年,性秉剛正,學造淵微。早歲從事文化運動,克樹風聲;留學歐西,益增淵涉。都講大庠,成材綦眾。主持曆史語言研究所,商量邃密,纂記繁豐;絕學昌明,有光盛業。中間曆膺國民參政員、立法委員,讜論淵謨,時政多所匡正,清議資以轉移。比年膺任台灣大學校長,教學水準,日漸提高;青年思想,入於正軌。其苦心誘導,力挽橫流之功,尤堪矜式。揆其生平始末,困學之勇,憂國之忠,嫉惡之嚴,信道之篤,允為學行並茂之全才,亦民主自由之鬥士。方期遺大投艱,更隆厥用,乃以國步艱屯,自忘痼疾,巨細躬親,卒致腦溢血而逝。緬懷猷績,痛切良深!應予明令褒揚,交由行政院從優議恤;生平事跡,存備宣付國史館;用示政府篤念忠賢之至意。【38】
傅斯年去世後,國民黨政權任命錢思亮為台大校長。校方為紀念傅氏開創台大一代先風之功績,按照弗吉尼亞大學為美國第三任總統傑弗遜(Thomas Jefferson)專門在校園內建造陵墓的成例,特在台大正門旁之熱帶植物標本園劃撥出一塊地建造希臘式紀念亭,亭中用大理石砌長方形墓槨一座。墓前立無字方尖碑一座,另有噴水池搭配,形成獨特的景觀。1951年12月20日,傅氏逝世一周年忌辰,舉行安葬儀式。由傅斯年生前同窗加好友羅家倫前導;家屬傅樂成、傅樂仁及台大學生代表聯合會前後任主席羅錦堂、李德進四人,自溫州街傅宅分程捧骨灰盒步行至紀念亭;錢思亮校長主持典禮;傅夫人俞大綵親手將傅斯年的骨灰安置在大理石墓槨中。現場有2000餘人觀禮,氣氛莊嚴肅穆。自此,這裏被稱為“傅園”,墓亭定名斯年堂,靜謐地掩映在鮮花翠柏之中,渾然一體,蔚為壯觀。從斯年堂輕輕走過,很能令人想起靜臥在弗吉尼亞校園的傑弗遜墓碑碑文:“在這裏安息的,是美利堅合眾國《獨立宣言》和弗吉尼亞宗教自由法的執筆人、弗吉尼亞大學創辦人,托馬斯·傑弗遜。”——這個令世界人類為之景仰的墓誌銘,據說是傑弗遜生前所題,死後刻到墓碑上的。他沒有提及自己生前曾做過美利堅合眾國總統之事,或許認為總統這個職位對人類的貢獻和個人的榮耀,都無法與所鐫刻的任何一項相提並論吧。而台大傅園的無字方尖碑,雖非死者生前所囑,但就傅氏一生的人格風範,若地下有知,想來是會為之頷首的吧。
傅園建成後,兵工署特別捐贈了一座紀念鍾,鍾上鑄有傅斯年提出的“敦品勵學,愛國愛人”八字校訓。後來,這座鍾被架設在行政大樓前的水池和椰林大道之間,名為“傅鍾”,是台大的精神象征。
台大校園內的傅園供人瞻仰憑吊,傅鍾更成為台大每日上課、下課的鳴鍾。每當深沉悠揚的鍾聲響徹,在激起台大師生工作、學習熱情的同時,也從流逝飄散的歲月中喚起對傅故校長斯年的懷念之情。每年的12月20日,台灣大學都在傅園布置鮮花瓜果以示紀念。3月26日,即傅斯年的誕辰之日,則由史語所和台灣大學輪流舉行學術演講紀念活動。自1954年始,此項活動作為一種傳統延續下來,曆久不輟。傅園內外,那枝葉繁盛、高聳入雲的椰子樹,既象征自由知識分子的卓然風骨,又如同藹然慈厚的神祇,寶愛著這一介書生和諤諤之士的高傲靈魂,於天地間永恒地存活。
傅斯年溘然長逝後,胡適從美國發唁電給傅氏遺孀俞大綵:“孟真的去世使中國失去了一位最有天才的愛國者,我自己則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諍友與保護人。……”【39】1952年12月20日,胡適專程由美國乘機赴台,出席教育學術界聯合召開的傅斯年去世兩周年紀念會。會上,胡氏以“無限的傷感”對傅斯年這位學生、故友做了如下評價:“他無論在什麼地方,總是一個力量。在學校裏做學生,在新潮社辦《新潮》雜誌,以及後來在外國留學,都是那些團體中的一股力量。”又說:“他這樣的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發揮其領袖的才幹。他有學問,有辦事能力,有人格,有思想,有膽量;敢說話,敢說老實話,這許多才性使他到處成為有力量的人。……所以他的去世,是我們最大的損失。”【40】
相對於海外學人的舉動,海峽另一邊的大陸寂寂無聲,身居南國的陳寅恪輾轉得此噩耗,想起與傅的交情,特別是抗戰八年傅給予自己的幫助與關懷,悲從中來,於傅去世當年的12月賦詩一首為之追念。陳氏不能直白地剖露心跡,隻能采取“曲筆”,以《霜紅龕集望海詩雲〈一燈續日月不寐照煩惱不生不死間如何為懷抱〉感題其後》為題,吟詩一首,以此表達心中的哀悼之情。詩雲:
不生不死最堪傷,猶說扶餘海外王。
同入興亡煩惱夢,霜紅一枕已滄桑。【41】
此乃仿明末著名學者,明亡後毀家紓難、嫠不恤緯,反清複明失敗而隱居山寺,並號朱衣道人的傅山(青主)之詩作。原詩雲:“關窗出海雲,布被裹秋皓。夜半潮聲來,鼇抃鬱州倒。一燈續日月,不寐照煩惱。佛事馮血性,望望田橫島。不生不死間,如何為懷抱。”【42】
陳詩通過仿傅青主之意,隱晦地悼念曾自言“歸骨於田橫之島”的亡友。──這是當時整個中國大陸對傅斯年唯一的一份文字紀念。正是:
蒿裏誰家地,聚斂魂魄無賢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躕。【43】
注釋:
【1】【8】《胡適之先生年譜長編初稿》,第六冊,胡頌平編著,台北:聯經出版公司1990年出版。
【2】【3】胡適《北京大學五十周年》,載《國立北京大學五十周年一覽》,北京大學出版部1948年印行。
【4】【5】《申報》,1948年12月18日。
【6】《政府派機救援平教授,首批安全撤抵京》,載《申報》,1948年12月22日。
【7】《胡適日記全編》,第七冊,曹伯言整理,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年出版。見1949年1月8日條。
【9】《傅斯年文物資料選輯》,王汎森、杜正勝編,台北:傅斯年先生百齡紀念籌備會1995年出版。
【10】《“九一八”一年了》,載《傅斯年全集》,第四卷,歐陽哲生主編,湖南教育出版社2003年出版。
【11】陳槃《師門識錄》,載《傅故校長哀挽錄》,台灣大學1951年6月15日印行。
【12】【29】【31】【32】俞大綵《憶孟真》,載台北《聯合報》副刊,1997年3月26日、27日。
【13】《致李宗仁書》,載《傅斯年全集》,第七冊,台北:聯經出版公司1980年出版。健生,指白崇禧;宜生,指傅作義。文伯,即張治中;力子,即邵力子;介侯,即甘介侯。又,司徒即原燕京大學校長司徒雷登,1946年7月出任美國駐華大使。傅涇波乃中國滿族正紅旗人,燕京大學畢業生,時為司徒雷登的私人秘書兼助手。
【14】《賀蔣總統複職電》,載《傅斯年全集》,第七冊,台北:聯經出版公司1980年出版。該電文刊於台北《中央日報》,1950年3月1日。
【15】《毛澤東選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68年出版。
【16】田橫島位於山東省即墨市田橫鎮東部海麵1.9公裏處,麵積1.46平方公裏。田橫島之得名,與一個叫田橫的人有關。田橫(?~前202),秦末狄縣(今山東高青縣東南)人。《史記》載:秦末陳涉起義,天下大亂,狄縣的故田齊宗室中的田儋、田榮、田橫三兄弟反秦自立,儋為齊王。後田儋被秦將章邯所殺,從弟田榮為王。項羽伐齊,榮被殺,田橫收複失地,立榮子田廣為王,自為相。楚漢戰爭中,漢王劉邦派使者酈食其赴齊連和,終於說服了田廣與田橫。於是田橫解除戰備,設宴大事慶賀。正當齊國懈備之際,漢將韓信為爭頭功聽信謀士計策,趁酈食其在齊大吃二喝、揚揚得意之時,引兵東進,攻入齊國。田橫、田廣非常憤怒,認為中了酈食其的奸計,而漢王劉邦背信棄義,盛怒中立即烹了酈食其。齊漢交鋒,齊師大敗,韓信襲破曆下軍,陷都城臨淄。田廣逃亡中被殺,田橫孤軍奮戰,自立為王。後與其徒屬五百人入海,居於一個孤島上。
劉邦稱帝後,怕其東山再起,謀兵作亂,乃召田橫。田橫自知大勢已去,為保全島上兵士,辭別海島西行。至洛陽城30裏處時,因不願麵見、臣服劉邦而自刎。島上兵士聞訊,悉數揮刀殉節。後人感念其英烈,收殮兵士屍骨合葬於山頂並立祠祀之,島遂有今名。島上立有一大塚,即五百義士合葬墓,塚側立有一碑亭,內有石碑,詳細記述了田橫自刎及五百義士殉難的史實。司馬遷在《史記·田儋列傳》中曾慨歎:“田橫之高節,賓客慕義而從橫死,豈非至賢!餘因而列焉。不無善畫者,莫能圖,何哉?”
明代高麗人鄭道傳曾有《嗚呼島吊田橫》一詩,詩曰:“曉日出海東,直照孤島中。夫子一片心,正與此日同。相去曠千載,嗚呼感予衷。毛發豎如竹,凜凜吹英風。”(見《池北偶談》,下冊,卷十八,[清]王士禎著,中華書局1982年出版)此後,清代詩人黃守相、張鉿都曾先後題詩田橫島,抒發了對五百義士千秋忠烈的讚美之情。現田橫島為山東省文物保護單位。
【17】鄧廣銘《回憶我的老師傅斯年先生》,載《傅斯年》,聊城師範學院曆史係等編,山東人民出版社1991年出版。
【18】李敖《舌下無英雄,筆底無奇士──〈教育與臉譜〉序幕》,載《一個學閥的悲劇》,李敖著,台北:遠流出版公司1986年出版。
【19】陳雪屏《北大與台大的兩段往事》,載台北《傳記文學》,第二十八卷第一期,1976年1月。
【20】《芮逸夫致傅斯年函》,台北“中研院”史語所傅斯年圖書館“傅斯年檔案”。
【21】王世傑《傅先生在政治上的二三事》,載台北《傳記文學》,第二十八卷第一期,1976年1月。另,關於中共地下人員潛伏台灣各機關、學校、企事業等單位,向大陸中共傳遞情報並待機舉事的事實已逐漸解密,此處僅舉一例。1950年2月6日,據稱以於非為主的“中共中央社會部台灣工作站”,被台灣特務機關“內政部調查局”偵知。於非事先逃離,其妻肖明華被捕(1950年11月8日被槍殺)。受此案牽連,同年5月9日至6月15日期間被捕的人有:在“台灣省農林廳”工作的餘熙及其領導下的小組成員,李學驊(在基隆經營港風咖啡館)、鄭富春(“台灣省鐵路局”機工課長)、周哲夫(“台灣省鐵路局”文書股長)、陳平、周一粟、孫玉林(在花蓮經營廣益行泰來米廠及林場)、林振成、簡桂生、劉維傑(花蓮旅社老板)、蘇藝林(中校軍官)、於凱(台大學運領導人)、馬學樅(台北《國語日報》校對)、安學林(“國防醫學院”見習護士)、嚴明森(台北《國語日報》編輯)、薑民權(女,台大學生)、張慶(台大學運領導人)、葛仲卿(“國防醫學院”學員)、田子彬(高雄港口警官)、梁鍾(上校副處長)、遊飛(“台灣省鐵路局”專門委員兼防空情報署副署長)、譚興坦(台灣工礦公司副管理師)、白靜寅(“某部防守司令部”少校參謀)、徐毅(“台灣省教育廳”編審委員會幹事)等105人。另有梁學政、張葆二人逃脫。1950年10月中旬,被認為與該案有關的“共黨香港交通站負責人”徐國華,自港到台後也被台灣特務機關逮捕。從這個事件可以看到,牽涉台灣大學三人,而沒有被發現和遭當局逮捕的潛伏者自然更多。
【22】《致俞大綵》,載《傅斯年全集》,第七卷,歐陽哲生主編,湖南教育出版社2003年出版。
【23】《傅斯年校長的聲明》,載台北《民族報》,1949年7月14日。另篇《傅斯年校長再一聲明》,刊於7月20日同報。
【24】《彭孟緝先生訪問紀錄》,賴澤涵、許雪姬訪問,蔡說麗記錄,載《口述曆史》,第五期,台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曆史編輯委員會編,台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94年6月30日印行。
【25】 【26】 《國立台灣大學布告》,載《傅斯年全集》,第五卷,歐陽哲生主編,湖南教育出版社2003年出版。
【27】《傅校長給同事同學的公開信》,載《國立台灣大學校刊》,第五十五期,1950年1月30日。
【28】朱家驊《悼亡友傅孟真先生》,載台北《中央日報》,1950年12月31日。
【30】屈萬裏《敬悼傅孟真先生》,載台北《自由中國》,第四卷第一期,1951年5月1日。
【33】【34】【36】於衡《以身殉校的傅斯年》,載台北《傳記文學》,第二十二卷第五期,1973年5月。
【35】朱葆瑨《永遠活在學生心中的傅斯年校長》,載《傅斯年與中國文化》,布占祥、馬亮寬主編,天津古籍出版社2006年出版;於衡《以身殉校的傅斯年》,載台北《傳記文學》,第二十二卷第五期,1973年5月。
【37】《傅故校長哀挽錄》,台灣大學1951年6月15日印行。以下三副挽聯均引自該《挽錄》。
【38】《傅孟真先生年譜》,傅樂成撰,載《傅斯年全集》,第七冊,台北:聯經出版公司1980年出版。
【39】 《胡適日記全編》,第八冊,曹伯言整理,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年出版。見1950年12月21日條。唁電為英文,曰:“In Mengchen’s passing, China lost her most gifted patriot and I, my best friend, critic & defender…”然據《傅故校長哀挽錄》,正式唁電中,passing一詞改作death。
【40】胡適《傅孟真先生的思想》,載《胡適作品集》,第二十五卷,台北:遠流出版公司1986年出版。
【41】《陳寅恪集·詩集》,陳美延編,北京三聯書店 2001年出版。
【42】《東海倒坐崖》,載《霜紅龕集》,卷三,[清]傅山撰,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出版。
【43】引自《漢樂府詩集》,卷二十七《蒿裏》。此為古代喪禮儀式中所唱哀悼死者之歌,而最著名者為《薤露》《蒿裏》二喪歌,出田橫門人。史載,漢初一統,高祖召亡國之齊王田橫相見,橫不願臣服,自殺,其從者挽其遺體至葬所,不敢哭,作此歌以寄哀情。一曰《薤露》;二曰《蒿裏》。《薤露》雲:“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複落,人死一去何時歸!”漢武帝時,李延年分為二曲,《薤露》送王公貴人,《蒿裏》送士大夫、庶人,使挽柩者歌之,世亦呼為挽歌。其後之挽歌詩、挽詞,皆出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