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在窒息的時候,他先是聽到糟老頭一陣冷笑,然後便聽他道:“小子,你聽著,我並非那個向香雪公證告密而置你於死地的人!”
糟老頭重重地咂下一句話。
“可是我卻知道你的真正的身份……”
殘月一振,連心都在記轉器顫。
“但是你若想知道我是誰,有種三天後刀魔家族墳場見!”
當殘月感覺到因窒息而渾身都快開炸裂開來,瞳孔張大,兩眼發黑的那一刻,脖子上的卻手鬆開了。
糟老頭原本可以殺他,但他並沒有殺他,或許根本就沒有打算殺他。
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在做給殘月看,是不是在證明殘月根本就殺不了他!
殘月能站起來的時候,遊目四周,再也看不見的糟老頭的影子……
他再一次領受到失敗的滋味。
失敗,瘋狂後的失敗。失敗在一個看起來倒下去便再也站不起來的糟老頭手裏。
殘月回到郊外的那座敝身小院。
院裏空蕩蕩的,屋裏屋外,沒有看見維納詩雪露兒,叫了幾聲,沒人應,推門而入,房內空空。
一股空前的失落從心內湧起,這一刻,殘月才感覺到自已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是多麼的無助,無聊。
那種可怕的空虛,寂寞,占滿了整個身心……
他又回到他的房間裏。
他還是坐在酒桌前,但卻沒有再喝酒,也的確沒酒可喝。
在落寞的頂頭,他倒是希望白繼皇的大兵把他抓走,當作罪人殺了……所以他就那樣坐著,有點象是在等死,到最後實在坐得無聊,他便運行心法,恢複失卻的能量。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能量隻恢複一小半的殘月突然被一股來自門外的殺氣所逼醒,睜開眼時,瞧見一人,正直挺挺地立在門外,瞪著他。
那人是冰寒冰。
殘月乍一醒來便愣住。寒冰怎麼會突然降臨刀城!
殘月當然還不知道,白繼皇密旨寒冰第一時間拿他歸案,並提出來獎賞一族族土的條件,但縱是不知,殘月如今也能想到。
曾經的朋友,亦然曾經的敵人,曾經的戰友,今天,卻是對頭,狹路相逢,上天有時候在安排上就是那麼的恰當卻又那麼地殘酷無情,令你不想發生的事情偏偏發生。
寒冰的確了不起,他不但知道殘月藏身刀城,而且還能準確無誤地找到殘月的隱身位置,在追蹤這方麵,他與眾不同。
沒有話。
隻有沉默。
隻有僵持。
但是,雙方都在疑視。
殘月很冷靜,寒冰也鎮定。
如果寒冰真的領白繼皇的意旨,那麼至少他不會一個人來捉拿罪人殘月,可是一座小院內再無第三個人。
寒冰似乎是一個人來的。
雖然是這般,殘月絕不這般認同,因為,在他看到寒冰感到甚為意外的同時,他更意外地感覺到院外撲騰輻射的殺氣。那不是一個人的殺氣!
殘月心裏想,隻是寒冰帶了很多的人卻沒有讓所有的人都進來而已。
兩人之間若是誰也不想說話,那麼,也許永遠不會有話。
“你來拿我歸案的?”
這是殘月的開場白,,終於,他先開了口,開口的時候,他依舊坐著未動,隻是那雙眼神從未離開寒冰的臉孔。
“是的!”寒冰肯定地回答,語氣非常地淡,淡得就是象是冰雪化成的水。
“白繼皇叫你來的?”
盡管他得知自己的身世,在他心裏從未有把白繼皇當作老子,直呼其名。
“不是!”寒冰回答。
殘月眼眸一閃,顯然寒冰的回答讓他不相信而有點意外,但轉而,殘月本來沒有任何表情的麵龐忽地流露出冷冷地笑色,那笑裏,帶著深深地諷刺。他當然不相信,再說寒冰從未讓他相信過。
寒就知道他的意思,知道他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表情也驀地變化,道:“我說的是真的,雖然武皇命令我來抓你,但我既不是要聽他的命令,也不是來抓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