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反對聲隆(1 / 3)

夜裏11點多,業成前腳進門,媽媽後腳就從房間裏走出來,沉著臉說:“業成,你到我房間來一下。”

“媽,這麼急,什麼事,等我洗把澡再說吧。”

“洗什麼澡,你倒是天天在外麵花天酒地的舒服,哪管別人的死活,現在就來。”媽媽不容置疑的口氣。

丈夫和婆婆倆的對話,躺在床上的藍田清楚地聽在耳朵裏,不由得滴下淚來。

無奈的業成隻得跟著媽媽進了屋。

老太太說:“我勸你,趁早與那個狐狸精了斷。”

“媽,您說什麼?”

“你還當我是你媽,啊?你簡直無法無天了。你以為我老糊塗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她跟您說什麼了?”業成朝著自己的臥室努努嘴。

“你真是以小人之心量君子之腹!我下午親眼看見那個狐狸精摟著你進了飯店,我喊你都沒來得及。哎喲,不說了,說了我都臉紅。”

聽到媽濫用俗語,業成差點笑起來,好不容易忍住。

“我看你是昏了頭,藍田這麼好的老婆,娶了她,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你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為了支持你,她把家裏的事大包大攬了,一點不拖你的後腿。靖宇小時候身體嬌,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傷了多少心,淌了多少淚,你都忘記了?現在當官了,就搞不清楚天多高地多厚了,搞起小老婆來了。你還是人嗎你?”老太太越說越氣,眼淚奪眶而出。

業成聽了媽媽那些紮耳的話語,非常的不舒服,態度堅決地說:“要我和綠珠斷,不可能!媽,其他事情,我都可以聽您的,唯獨這件事不行,我喜歡她,我愛她,她也喜歡我,愛我。”

“呸!你真是不要臉,把醜字當五字念,你還以為自己是二三十歲的小青年吧,喜歡、愛的掛在嘴上,不害臊。”媽媽胸腔裏強大的氣流噴薄而出:“我和你大過了一輩子,還不知道什麼叫喜歡,什麼叫愛?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不光是那一點點小甜小蜜、小情小愛,更多的是責任。我和你大一輩子也吵也鬧,但再吵再鬧,都是關起門在家裏。”

“我在說我自己,您扯您和我爸做什麼?”

“喲,現在翅膀硬了。沒有我和你大的同甘共苦,能有你?我們那時候為了供你上學,讓你姐你弟在家裏種田,為了供你上學,我們就差出門討飯了。那麼苦的日子,如果我和你大不齊心協力、不共患難,能有你的今天?”

業成不再言語,他怕一開口,又不知道會勾起媽媽多少憶苦思甜的往事來,索性聽之任之。

“你喜歡她,愛她,如果她不年輕,她不漂亮,你能喜歡她,愛她嗎?你窮得叮當響的時候,藍田嫌棄過你嗎?她跟你住單身宿舍,跟你吃苦受罪,沒有半點怨言,人要有良心,不能忘本啊!你受苦的時候,那個狐狸精在哪兒,你往上拚的時候,那個狐狸精在哪兒?隻有藍田在你身邊,她才是和你同甘共苦的好老婆。”

“都在說些什麼!”業成咕嘟了一句。

“如果你不當官,如果你隻是個小老百姓,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你看那個狐狸精還會不會跟你好。老古話講得好,飽就思淫欲。我看你是快活瘋的了,藍田把你服侍得太好了。糟糠之妻不可棄!想當年,村裏人每次看《包公鍘美》那出戲,哪個不拍手稱快。業成,你可不能做陳世美啊!”

“媽,您就別再摻和了,我這麼大的人了,還要您煩這些神。”

“是的,你大了,翅膀硬了,嫌我老了,不中用了,你需要老娘喂奶喂飯的時候怎麼不說,你需要老娘供你上學的時候,怎麼不說不需要我煩這些神,你早說啊,你早說,我就一把掐死你,生了養了你這麼個傷風敗俗的東西,真是家門不幸啊!”

看著媽媽那副沒完沒了、不棄不休、一杆子捅到底的架勢,業成煩躁得準備甩門出去,嘴裏還嘟囔一句:“煩死了,緊攪和個什麼,越說我越要離。”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老太太一掌摑在業成臉上。

這清脆的一巴掌,令老太太和業成都怔住了,母子倆一時無語。

半晌,老太太狠狠心,繼續攻心戰:“老天爺啊,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養了這麼個傷風敗俗的短命鬼。你這個短命鬼,我跟你講,你要是敢不要藍田,敢和她離婚,就趁早先把我殺了幹淨,省得我活受罪。”

業成摸了摸自己被媽媽打了一巴掌的臉頰,怕再這樣下去,老太太高血壓要發作了,隻得軟了口氣說:“老娘,別生氣了,我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離婚呢?”

“好,不離就好,不離就好!”老太太破涕為笑:“業成,那你說,你什麼時候和那個狐狸精一刀兩斷?”

“老娘,您總得給我點時間吧。人都是感情動物,總不能今天好,明天就惱吧?總得有個緩衝的時間吧!”

“好,隻要你和那個狐狸精斷,我給你時間。這才是我們梁家的好兒子,人不能忘本啊,業成。你現在是要什麼有什麼,放著天堂般的日子不好好過,還要怎麼樣?村子裏哪個不羨慕我,養了個有本事的兒子,又娶了個賢良的好媳婦,都說我是上輩子修來的好福氣。你姐姐對我好,那是親生的,不用多講。你弟媳對我不錯,還不是因為藍田對我好,城裏的媳婦都對我那麼好,她敢不好嗎?你要是和藍田離了,給你弟弟、弟媳做了個什麼榜樣?我們村裏有個姓李的大先生,你應該還記得,人家遠天遠地的,在外麵教了幾十年的書,有時為了省路費,幾年都不回家一趟,他老婆大字不識幾個,你說他們倆般配嗎?人家也沒有在外麵不三不四的,臨了,還是調到了家門口的學校,一家人還是一家人,夫妻還是夫妻。你們天天守在一起,都守不住,這要是兩地分著,還得了?就知道開放了,搞活了,快活了,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老太太還在那兒絮叨著。業成不敢、也懶得再多說什麼。

隔壁房裏聽得一清二楚的藍田,眼淚鋪天蓋地地湧出來,再也止不住。感覺業成要進房間,她翻了個身,身子朝裏,合上酸澀、疼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