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還會有一些小商販,賣點零食之類的,晚上還會放自製的鐵石煙花。
趙江一口氣說了不少,突然脊背一涼,轉頭看見襲淵不止何時出現在走廊,正冷冷望過來。
他立即閉嘴,回屋去找用來燒炭石的爐子。
阮秋也見到了襲淵,他穿過院子來到他身邊,眼神發亮:“哥哥,你去過寒露節嗎?”
襲淵靠著走廊的石柱,漫不經心道:“沒有。”
他從前沒有來過洛倫水星,也對節日不感興趣。
他更在意的是,極夜會不會影響通訊器信號,以及星船的登陸。
阮秋看出襲淵沒什麼興致,略顯失落地“哦”了一聲。
他還眼巴巴地望著襲淵,意圖不言而喻。
襲淵側目看向他:“想去?”
阮秋不住點頭,眼神期盼:“我想去看煙花。”
他說完又趕緊補充道:“也沒有特別想……”
他是未登記居民,萬一又被發現了怎麼辦?
但阮秋住到這裏以來,連院門都沒出過,聽剛才趙江的幾句描述,很難不生出念想。
不過阮秋也知道,最關鍵的還是襲淵,隻要他同意了,並且和他一起去,多半就不會有危險。
襲淵沒出聲,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他站在廊前,抬手撩開阮秋眼尾的碎發。
阮秋莫名緊張,隱約察覺到些什麼。
上次襲淵答應了他之後,果真沒有再抱過他,也更不會再發生兩人同床共枕類似的事情。
他也就沒有機會再試探襲淵,確認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襲淵微微彎下腰,湊近又問了一遍:“想出去玩?”
阮秋沒說話,他等不到回答,便轉身走了。
一直到晚上,阮秋捧著一本星係圖翻來翻去,腦子裏想的都是白天襲淵問他時的情形。
糾結到現在,去不去寒露節,好像都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襲淵推門進來,他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些許濕漉漉的寒氣。
阮秋放下書,鼓起勇氣叫住他:“哥哥。”
他慢吞吞走近,微低下頭:“你可以陪我去寒露節嗎?”
襲淵隨手關緊房門,鎖扣發出“啪嗒”的清脆聲響。
他正要說話,阮秋突然靠過來,主動抱住他。
“哥哥,”阮秋仰起臉,他摟著襲淵的腰,既羞澀又期盼,小聲道:“我想出去玩。”
他下午還向趙江打聽過,負責星球人口排查的機械兵,一年也就來那麼一次。
至於其他居民,也不用擔心,阮秋把臉遮住就好,並且有襲淵在他身邊,不會出什麼事。
所以隻要襲淵答應就好了,他不會再外麵待太久,看完煙花就回來。
說來慚愧,阮秋不僅沒見過雪,也從來沒見過煙花。
這些東西他以前在電視裏見過,但看電視和親眼目睹,總歸是不一樣的。
他的病在醫院耗了不少時間,又正是年紀偏小,對什麼都好奇的時候。
阮秋把下巴抵在襲淵身前,再次露出白天時的模樣,像一隻討食的小貓咪。
襲淵雙眼極輕地眯了眯,彎腰同樣摟住他,聲音放緩:“想讓我,陪你去玩?”
阮秋果然還是聰明的,開始知道用這樣的方式,來換取條件。
不知為何,麵對此時此刻的襲淵,阮秋莫名有些緊張和退縮。
開了這個頭,也許以後……
但話已經說出口,他不好再反悔,隻得點頭:“……嗯。”
襲淵安靜片刻,勾了勾唇角:“好。”
阮秋一下子呆住,他竟然在笑。
與襲淵相處這麼久以來,他好像是第一次見到他笑。
阮秋的耳尖悄悄紅透,目不轉睛地望著襲淵,幾乎忘了自己還抱著他。
這時,外麵的走廊響起匆忙的腳步聲。
齊禮站在門外,輕輕敲門:“您睡下了嗎?”
阮秋猛然回神,趕緊推開襲淵,後退幾步站好。
房門被拉開,襲淵站在門口,神色不耐:“有事?”
齊禮也不想這時候來打擾,但就在剛才,他終於把通訊器修好了。
他低聲道:“有一樣東西,應該……需要您親自過目一下。”
屋內還有阮秋,齊禮便沒把通訊器直接拿來,而是領著襲淵去了他的工作室。
先前損壞的通訊器擺在桌子上,一些零件被換掉,正連接著兩根能源線。
齊禮開啟能源線,通訊器頓時亮起。
一道光屏投射至半空,屏幕內湧入大量未讀通訊。
其中有一條最為明顯,自動彈出的內容橫在中間。
“您已被列入星際懸賞令名單,編號001,發布對象:獅鳩星。”
通訊器修好時,齊禮手忙腳亂,被迫看到了這條訊號。
他嚇了一跳,差點以為出現了幻覺。
誰都知道,獅鳩星是星盜組織的老巢,而襲淵是下一任的首領。
星盜怎麼會將襲淵突然列入懸賞令,還將編號直接排到了第一。
這也就意味著,殺死襲淵並帶回他的屍體,將獲得最高檔次的巨額賞金。
懸賞誰都能接,星盜、傭兵、普通居民,甚至是隱藏身份的上將或士兵。
齊禮冷汗都快掉下來,趕緊第一時間去找襲淵。
襲淵見到這一幕,卻沒多大反應,像是早有預料一般。
可惜這條訊號的發布時間太晚,要是再早一些,或許通訊器也能更快修好。
不過比起這個,他現在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