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曾國藩便遵照鹹豐帝的命令,帶兵出征。這時太平軍在湖北省勢力發展很快,沿江軍事重鎮武昌,在太平軍的強大攻勢下岌岌可危,曾國藩急忙奉皇帝的命令由湖南開赴湖北,協助那裏鎮壓太平天國運動,援救武昌。
1854年7月上旬,曾國藩率領整頓後的水陸大軍從長沙出發,準備經洞庭湖進入湖北攻取嶽州。這次曾國藩帶的軍隊除了湘軍本身擴充外,還有胡林翼帶的二千兵勇,陳輝龍帶來的650名廣勇,以及李孟群帶的廣西水勇一千人,在曾國藩將要出兵時,武昌城被太平軍攻下。
7月16日,塔齊布率領部下七千人占領新牆,前鋒直逼嶽州城。羅澤南、周鳳山率領數千人作為後援部隊。7月24日,太平軍迎戰失利,曾天養率領部下連夜退守城陵磯要塞。城陵磯在嶽州東北二十裏處,扼洞庭湖口,地勢十分險要,是由湖南進攻武昌的必經之地。
8月9日,曾國藩的水師將領陳輝龍、沙鎮邦、褚汝航、夏鑾四人不顧水軍大忌,乘風順水,率部飛舟直奔城陵磯下,正好落入太平軍早已設好的埋伏圈內,結果全軍覆沒,隻帆未返,四人也落水而死。這次戰役,湘軍水師損失又近一半,曾國藩聞報後“傷心隕涕”。
太平軍水戰取勝後,曾天養於8月11日率兵登陸,準備紮營結寨。憑借險要地勢據守於此。曾國藩見到這種情況,急忙令塔齊布從陸路進攻。曾天養倉猝迎戰,塔齊布是曾國藩手下最為得力的一員悍將,精於馬術,善於騎戰,仍保留著旗人入關時的那種彪悍氣質。這一戰是短兵相接,打得異常激烈。曾天養在馬上發現塔齊布後,想擒賊先擒王,大叫一聲便單槍匹馬衝進敵陣,挺槍直取塔齊布。但由於湘軍人多勢眾,曾天養的坐騎不幸被塔齊布刺中,自己也落馬墮入敵營,雖然又刺死敵兵數名,但終因勢單力薄,寡不敵眾,最後壯烈犧牲。曾天養一死,太平軍立刻處於群龍無首的局麵,頓時人心動搖,軍中大亂,再也無心與湘軍爭鋒,隻好向武昌退去。
這一戰之後,湘軍水陸並進,揮師東下。沿途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大的反抗,氣焰逐漸囂張起來,簡直不可一世。據說當時這種情況以水師為最。過去的戰船周圍一般都用牛皮等物圍上,用以防對方的箭矢、槍彈等,起到保護自己的作用。但由於湘軍打了幾次勝仗,便目空一切,非常狂妄,於是他們都扯去防禦用的牛皮等物,赤膊裸胸站在船頭,無所顧忌,仿佛亡命徒似的,及其凶狠強悍。好戰遠遠強於綠營兵。曾國藩後來回憶起這段情景時,曾經不無得意地記述過這件事。湘軍陸師由塔齊布、羅澤南指揮,從嶽州出發,經過羊樓司、崇陽、鹹寧、金口一路直抵洪山、花園一帶。
花園、洪山一帶是武昌城的天然屏障。太平軍在這兩處都設有重兵防守,而要想拿下武昌,就必須先通過這兩個地方。
當水師走到金口時,曾國藩便下令停止前進,這時,塔齊布、羅澤南率領的陸路人馬也恰好抵達金口。曾國藩召集湘軍水陸各路將領共同商討破城之策。羅澤南建議兵分兩路,一路由塔齊布帶領進攻洪山,另一路由自己帶領圍攻花園,防止那裏的太平軍分兵從後路包抄塔齊布一師。曾國藩采納了這個方案。
1854年10月12日,湘軍從金口出發,當天就摧毀了太平軍的花園、洪山防線。第二天進至鯰魚套,並將武昌城附近的所有營壘焚毀殆盡。這樣,武昌重鎮就完全暴露在湘軍的包圍之中。
而負責守衛武昌城的太平軍將領黃再興、石鳳魁等人,要麼是文官,要麼是洪秀全的皇親國戚,都不懂帶兵打仗,眼看湘軍兩萬人馬氣勢洶洶地兵臨城下,立刻喪失信心,驚慌失措,連夜帶領親信人馬匆匆逃到田家鎮。合稱武漢三鎮之一的漢陽守將,見武昌失守,便也棄城逃潰。這如此一來,武漢這一對太平天國至關緊要的軍事重鎮,就這樣被他們輕而易舉地送給了湘軍。更為可恨的是,這群敗類隻顧自己逃命,竟沒有預先通知停泊在水中的大批水師。武昌、漢陽失守以後,這些水軍就被完全封鎖在漢水中,遭到了徹底毀滅,就是守城的士兵也有一大批沒有來得及撤走,他們大多都被湘軍當場殺害或趕到湖水中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