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年的歲月,我有兩個忠實的夥伴,那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叫瑪莎·華盛頓,她是我家廚師的孩子;還有貝拉,它是一隻非常出色的老獵犬。
瑪莎·華盛頓明白我的手勢,所以同她交流我很少遇到困難,她總是能夠聽命於我。在她麵前發號施令讓我感到高興。在通常情況下,她總是遷就於我的蠻橫和專製,而且不會冒險同我作正麵衝突。我感受著自己的強大,進取,這種感覺令我非常得意。我總是一意孤行,甚至會用牙齒和指甲相威脅,以此來滿足自己的要求。我們花了大量的時間在廚房裏幫工,揉麵團兒,做冰激淩,研磨咖啡豆,為烤製蛋糕吵個不停,還給聚集在廚房台階上的母雞和火雞喂食……
這些家禽一點兒也不怕人,它們在我手上吃食,並乖乖讓我撫摸,從而讓我感受到它們的存在。
有一天,一隻碩大的雄火雞從我手裏叼走了一個番茄,然後迅速跑掉了。也許是受火雞的啟發,不久,我和瑪莎把廚娘剛烤好的餅偷走了,躲在柴堆裏吃得一幹二淨。卻不料吃壞了肚子,吐得一塌糊塗,不知那隻火雞是否也受到了這樣的懲罰。
珍珠雞喜歡把巢藏匿在偏僻角落裏,我最大的快樂之一就是搜尋草窩裏的雞蛋。我找雞蛋的時候無法直接對瑪莎·華盛頓說,但我會攥起拳頭,再把它們放在草地上,這表示有什麼東西在草地上滾動,而瑪莎總能領會我的意圖。運氣好的話,我們就會找到一個雞窩,可是我從來不會讓瑪莎把雞蛋帶回家,我會做出強烈的手勢讓她明白,如果她拿著蛋,一摔跤就會打碎的。
像穀倉、馬廄,還有每天早晚給奶牛擠奶的庭院都是我和瑪莎最感興趣的地方。擠奶工給牛擠奶的時候會讓我把兩手放在牛身上。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我經常對牛又擰又掐。當然,我也因此而被牛尾打了好多次。
準備聖誕節也是一件令人快樂的大事情。當然,我並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節日,但是彌漫在房子裏的香味和各種各樣的美食會令我和瑪莎·華盛頓安靜下來。大人們會允許我們倆幫他們研磨香料,挑揀葡萄幹,或者用勺子攪拌餡料。我也像其他人那樣把自己的長襪掛起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可是這種儀式令我非常感興趣。這倒不是為了好奇,而是因為一覺醒來,我就可以在襪子裏找到禮物。
瑪莎·華盛頓同我一樣喜歡搞惡作劇。記得那年7月一個炎熱的午後,有兩個小孩兒坐在走廊的台階上,一個是黑人小姑娘,大概6歲,梳著一束束俏皮的像螺絲錐一樣的頭發,她就是瑪莎;另一個是白人小姑娘,隻有2歲或3歲大,有著一頭長長的金色鬈發,那就是我。當時我們倆正埋頭剪紙娃娃玩兒,可是沒多久我們就厭倦了這個遊戲,於是,我們倆又開始剪樹葉,把能夠到的金銀花葉子都剪了下來。接著,我開始把注意力轉到瑪莎那像螺絲錐的頭發上,起初她反對我打她頭發的主意,但最終還是屈服了。就這樣,我們倆輪流玩起了公平的遊戲,她抓過剪刀剪掉我的一束鬈發。我想,要不是媽媽及時製止,她一定會把我的頭發統統都剪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