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樓笑凝著他,說不出心裏是何滋味,隻是覺得心底的冷硬被他頑皮可愛的摸樣熨暖,抬手輕撫著他的小臉,殤裕皓竟然沒有避開,反而乖乖的任由著她撫摸。

纖細的手指一直都在微微顫抖,倚樓緊咬著唇瓣,手心中都是滑膩。盡管進宮之前已經想過無數次和他見麵的情形,但是當他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還是讓她緊閉的心房一陣陣收縮,心中五味雜陳。紫色的翦瞳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孩子看,眼中的戾氣早已遠去,取而代之的隻有深深地心疼,隨著目光的漸沉,她心底的酸澀也是越來越濃。

孩子長到這麼大了,她竟然才是第二次這樣親近的望著他!倚樓的心被狠狠的收緊,一種濃濃的自責包裹著她。這幾年來,她隻有在睡夢中才敢想著和孩子相見的那一天,其他時候她不敢想,也不允許自己去想!指腹愛憐的摩挲著孩子稚嫩的臉頰,讓她留戀不止。

好久,倚樓才會心一笑,柔聲道:“好,都聽你的!”見倚樓輕笑,殤裕皓也跟著展顏,紅潤的臉蛋上露出兩個小巧的梨渦。

“大皇子,您怎麼在這裏啊?!”不遠處響起如意焦急的聲音,殤裕皓見到來人後,忙的跑向她。倚樓秀眉輕蹙,聽到她的聲音後,慢慢的轉過身子。

如意將殤裕皓攬在懷裏,正巧抬眸看著倚樓,待到看清她的容貌後,驚得她一張小臉蒼白,顫著聲音喚道:“你……娘,娘娘!”說完後她便下意識的用雙手緊緊地捂著嘴巴,眼眶中滿是淚水。

倚樓淡笑著看看如意,慢慢的走到她的身邊,沉聲道:“我想,你大概也認錯人了吧?”輕鬆地說完這句話,倚樓便要離去。

如意見她這麼說,忙的追了上去,擋住她的去路,雙目直直的盯著她,直到見到那雙妖治的紫色瞳仁之後,才將滿心的歡喜熄滅,頹然道:“是認錯人了!”殤裕皓急忙跑到如意的身前,小手緊攥著她的衣袖道:“如意嬤嬤,你怎麼了?”

如意再度看了倚樓一眼,忍下眼中的酸澀,低頭笑著看看殤裕皓,輕聲道:“大皇子,您該睡午覺了,咱們回去吧!”殤裕皓眨巴著大眼睛,沒有在頑皮,乖乖的跟著如意往儀和殿走去。

走了沒有幾步,殤裕皓還是轉身看看倚樓,露出一抹純真的笑容,讓倚樓酸澀的心頭霎時一暖,含笑看著他漸漸走遠。

直到目送他們二人的身影走遠,倚樓才轉身看了身後的寢殿一眼,神情蕭瑟的走去。

接下來的幾日,倚樓都呆在皇帝為她安排的寢宮中,沒有再出去。而皇帝自從那日走後,也沒有再來過。

倚樓站在窗前,舉目遠眺,心裏有些煩悶,她摸不著皇帝的心思,卻又不敢輕舉妄動。腦海中不由想起那日的小人,抬手看著他那日拉著的手掌,頓時讓她覺得掌心中赫然又有了他的溫度,想起孩子純真的笑臉,還是讓她一直緊繃的嬌顏溢出淡笑。

全然深思的倚樓,忽略了身後的動靜,完全也沒有注意到有人正在一步步朝著她靠近過來。

一雙溫熱的大掌覆上她的肩膀,讓倚樓猛的一個寒顫,緊接著她的身子便被攬進男子的懷抱中,淡淡的龍涎香襲來,不需回頭,倚樓也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皇上想要倚樓在這裏待到幾時?”柔柔的聲音傳進男子的耳畔,頓時讓他薄唇輕勾。大掌慢慢的板過她的身子,倚樓抬眸正好望進他幽深的眸底,紫色的瞳仁倏然一僵,看著他輕勾的唇角,倚樓狠狠地暗咬銀牙。

褐色瞳仁中的滿滿自信,刺痛了倚樓的心。暗暗舒了口氣,倚樓霎時明白,是她沒有沉住氣!

殤曜桀含笑上前,隨手把玩起她的一縷秀發,喃喃低語:“想要離開這裏,其實很簡單!”俊顏緩緩地壓低,倚樓看著他陰鷙的笑臉,心中頓時明了。

隻見他薄唇猛的壓低,緊貼著她的耳垂,輕聲道:“隻要是朕的人……就可以離開!”倚樓眉頭緊蹙,下意識的攥緊手指,還來不及說話便覺得身體一輕,已經被他攔腰抱起,身子被放到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