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

皇帝神色匆匆的趕到寢殿中,還沒進到裏麵就聽見從內殿傳出來的聲聲嘶吼,“啊,啊,痛!”離煙滿臉的痛楚,額上早就冷汗涔涔,一張小臉煞白,沒有一點兒血色。

殤曜桀見她全身冷汗,臉色蒼白,不由眉頭緊蹙,疾步走了過去。離煙見到皇帝前來,頓時‘哇’的一聲大哭出來,眼淚簌簌而下。

鷹眸撇了她一眼,殤曜桀低垂下眼眸,看著離煙的右手臂自手肘處便開始腫漲起來,腫起足足有拳頭那麼高,半個胳膊都已經呈現出黑紫色,就連右手的五根手指都腫起有原來的兩倍粗。

重重舒了口氣,殤曜桀臉色沉凝,挑眉看看禦醫,急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站在殿中的幾名禦醫麵麵相覷,一臉的懼怕,好久才小聲回道:“臣等給郡主診過脈,並沒有中毒之症。”禦醫們小心的看著皇帝的臉色,蹙眉回道:“請皇上恕罪,臣等確實不知郡主為何會如此。”

殤曜桀看著離煙逐漸發黑的手臂,心中一陣窒悶,忙的對著殿外吼道:“傳鄧太醫來!”

不多時候,一名麵約五十歲左右的老者,背著醫藥箱疾步趕來,進到殿中顧不得請安行禮,直接被皇帝叫到榻前診脈。

鄧太醫凝神診脈好久,臉色越來越陰霾。須臾,他命人拿來一盞油燈,將離煙的手臂稍稍舉高,借由著燈火仔細的查看。

離煙腫脹的手肘處有一個極細小的針眼,看到那個針眼後,太醫臉色一變,挑眉看看離煙,見她疼的直流眼淚,便將油燈拿走,別有深意的看了皇帝一眼。

殤曜桀會意後,忙的起身,走到外殿聽他詳說。鄧太醫臉色凝重,眉頭緊蹙。鷹眸稍稍一黯,殤曜桀沉聲問道:“你就如實說吧!”

鄧太醫稍稍歎了口氣,隻得如實回道:“如果臣沒有看錯的話,郡主的右手肘應是被銀針封住了筋脈,以至於經絡受阻,血流不暢,才會使手臂淤血,若是時辰久了,郡主的這條手臂肯定是保不住了!”

殤曜桀臉色鐵青,鷹眸中滿是戾氣,低沉的問道:“這是什麼手法?”鄧太醫搖了搖頭,麵色憂慮道:“臣也不是太清楚,臣隻知曉,此種手法甚為歹毒,在民間有所流傳,多為暗教中所用。”

“暗教?!”殤曜桀蹙眉沉思,眼中陰鷙一片,斂下思緒,他轉身進了內殿,走到榻前。伸手將離煙扶了起來,他沉聲問道:“離兒,你今日可曾見到什麼外人?”

離煙疼的額上直冒冷汗,聽到皇帝這麼問話,愣了一會兒,才眼淚汪汪的搖搖頭。殤曜桀剛才開口,卻見到離煙驀地激動起來,哭著說道:“離兒想起來了,中午的時候,我在園中見到過夜妃,而且她還和離兒起了衝突,等到離兒回來後不久,手臂就成了這個樣子。”

殤曜桀俊顏一沉,蹙眉直直的凝著離煙,見她一臉的淒慘,隻好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鄧太醫走到榻前,殤曜桀忙的問道:“鄧太醫,如今該怎麼醫治?!”

鄧太醫挑眉看看離煙,麵有難色,離煙見他眼神躲閃,一顆心霎時激動起來,小手緊緊地攥著皇帝的衣襟。

“說吧!”殤曜桀臉色黯沉,定定的問道。鄧太醫見皇帝臉色沉重,隻好如實回道:“如今要想醫治,唯有將深埋在筋脈中的銀針取出。”頓了下,鄧太醫直視著皇帝沉聲道:“要先拋開肌膚,然後才能取出銀針,過程會劇痛無比!”

離煙聽到太醫的話後,本就蒼白的小臉更加沒有血色,險些昏了過去。殤曜桀全身一僵,蹙眉沉思了半天,才轉頭看著離煙問道:“離兒,你要忍住,朕會在你身邊的!”

“皇上,離兒……”離煙滿臉的委屈,此刻姣好的容顏上早就淚痕斑斑,一雙眼睛紅腫異常。看著皇帝眼中的堅定,她也慢慢止住了哭泣,低頭看著自己黑紫色的右臂,她隻能狠狠地咬住牙關,沉聲道:“好,離兒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