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點頭應允,殤曜桀才鬆了口氣,看著她高腫起來的手臂,心中很是不忍,卻也沒有辦法。鄧太醫急忙將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一一放在手邊,看著離煙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那些器具,他也暗自歎息。

取出銀針非常艱難,而且過程極度痛苦,看著眼前這柔弱的女子,太醫心中不免疑惑,這位離煙郡主究竟是得罪了什麼人,對方竟然使出這樣的狠招?

穩下心緒,鄧太醫也不敢走神,從藥箱中掏出一粒黑色的藥丸,喂給離煙吃下,然後他看看皇帝。見到皇帝對著他微微頷首,他才拿起鋒利的小刀,朝著離煙的手肘處滑下去。

“啊!”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隨著禦醫動作的深入,這樣嘶喊的叫聲就一直沒有停過,直到女子聲音沙啞,再也叫喊不出來時,幽靜的皇宮中才得以平靜。但是隱約間傳出來的沙啞低泣,更為詭異駭人,讓人聽了心頭陣陣發毛。

倚樓神情悠然的坐在寢殿中,一手拿著茶杯,慢慢的品著杯中的茗茶,嘴角的陰鷙笑容在聽到那聲聲撕心裂肺的呼喊時,笑的尤為暢快。

“碰‘的一聲,夜宮的殿門被人踹開,宮人們見到來人後,都紛紛退了出去。

殤曜桀怒氣而來,神色凜然,進殿之後,他正好看著倚樓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裏飲茶,心中隱忍的怒氣一發不可收拾。

幾步走到倚樓的身邊,殤曜桀搶過她手裏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雙手猛地使力,將她從椅子上提了起來。

倚樓臉色稍稍一黯,蹙眉看著他染怒的俊顏,忽而輕笑道:“皇上生氣了?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惹皇上不高興?”胸口重重的起伏著,殤曜桀挑眉看著她,眼中鋒利如刀,“你還給朕裝糊塗?”

倚樓看看他攀在自己肩頭的雙手,笑意連連的伸出一指輕輕拂開皇帝的鉗製,微微側過是身子,她柔聲道:“皇上此言何意,倚樓不懂。”

殤曜桀跨上一步,麵對麵的望著她,伸手挑起她的下顎,冷聲問道:“離煙的右手差點廢了,此事與你無關嗎?”

倚樓譏諷的一笑,冷眼看著皇帝,沉聲問道:“皇上是來質問倚樓的,還是來詢問倚樓呢?”她的話語,讓殤曜桀微微一愣,蹙眉深深地望著她。

輕輕撥開他的手掌,倚樓轉過身子,輕聲道:“離煙郡主行事怎樣,難道皇上不清楚嗎?”看著皇帝漸沉的臉色,倚樓挑眉直言道:“她說話尖酸刻薄,倚樓確實心有怨氣,但是皇上說的罪狀,倚樓可不敢認罪!”

鷹眸直直的凝著她,殤曜桀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看著她那雙紫色瞳仁中閃現的妖治光芒,讓他心頭陣陣發緊,一種深深地落寞將他緊緊地包圍,讓他的心一下下的收緊。

須臾,倚樓走到他的麵前,雙目含笑的望著他,語氣柔和道:“皇上,倚樓說的句句屬實,還請皇上明查!”

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敷上她的臉頰,倚樓看著他眼中的癡然,心頭暗暗一顫,有些訝異他的溫柔舉動。好久,殤曜桀鷹眸黯然,神情蕭瑟的將她擁進懷中。麵對他突來的舉動,倚樓頓時戒備起來。

將她牢牢地擁在懷中,內斂的褐色瞳仁中滿是哀戚,殤曜桀埋首在她的頸間,低喃道:“你是誰,你究竟是誰?!”舉目望著她那雙深不見底的紫色瞳仁,殤曜桀連連後退,神色低迷的旋身出了夜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