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來不及說別管我,皇甫白逸與藍焰就被擒了。
其實,說了又如何?皇甫白逸與藍焰不會不管我的安威。
見此情景,我無奈地閉了閉雙眼。
皇甫白逸看到皇甫弘煜的手觸過我的衣服,他悄悄地彎起了嘴角。
皇甫弘煜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將我的下巴抬起,迫我看著他,“喲!趙可馨,你這是什麼表情,願意認栽嗎?”
我憤怒地瞪著他,“廢話少說!一刀給我個痛快吧。”
“不許傷害可馨!”皇甫白逸俊顏假意浮起怒色。
“七皇弟,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憐香惜玉?”皇甫弘煜瞄了眼皇甫白逸笑了笑,眼神似笑非笑地轉而盯著我,“馨兒,朕怎麼舍得殺你?要殺你,朕早殺了,何必等到現在?朕疼愛你都來不及。”
語畢,皇甫弘煜低首吻上我的嘴唇,我愣了愣,一股羞辱感蓄上我的眼簾。皇甫弘煜的吻帶著濃濃的占有欲,他濕熱的舌頭試探性地欲滑入我嘴裏,我啟唇想咬他,皇甫弘煜早猜到我的意圖,他快我一步縮回舌頭,同時大掌探入我的衣襟內。
所有在場的官兵都驚愕了,皇甫白逸眼中燃著熾熱的怒焰及羞惱,他沒有叫皇甫弘煜別這樣,因為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皇甫弘煜,自己的阻止,隻會讓事情火上澆油,按皇甫弘煜的性格,恐怕越有人阻止,皇甫弘煜會在大庭廣眾下更過份!不過,沒關係,皇甫弘煜很快就得意不起來了。
我又氣又怒,更惱火的是,我竟然不討厭皇甫弘煜的吻!我真想給自己一個巴掌!可我現在被點了穴,根本就動彈不了。
皇甫弘煜探入我衣襟內的大掌突然摸到了一個東西,他停下吻我的動作,將我胸前衣襟內的東西拿了出來,那是一塊血紅色的玉。
“這是什麼?”皇甫弘煜將我胸前帶著的玉佩一把扯斷係繩拿在手上把玩,“好精致的玉佩!血紅色,還是心形,朕從未見過如此特別的玉。”
我滿臉怒容,“把玉佩還給我!”那是千年血寒玉,蕭北玄犧牲了性命才換來的千年血寒玉!
“瞧你這麼緊張,該不會是皇甫白逸送給你的定情信物吧?”皇甫弘煜唇角勾起壞壞的笑容,他抓著玉佩掌心朝下,“如果這玉……不小心從我手中落下地,摔得粉碎,不知道你的心,會不會碎?”
我怒火攻心,“皇甫弘煜,你這個惡魔!你敢!”
“惡魔?”皇甫弘煜唇角的笑容變得玩味,“朕喜歡這個稱呼。世上還沒有朕不敢做的事。”皇甫弘煜的手指一個一個鬆開,眼看玉佩就要掉地上了,我急得軟下語氣,“皇上,不要,我求你不要!”
看我哀求的神色,皇甫弘煜臉色變了變,“不就一塊玉,你就這麼在乎?你就這麼在意皇甫白逸?”
“這玉叫千年血寒玉,不是白逸送給我的。是一個朋友的遺物。求你別將它摔碎。”
“朋友?什麼朋友?”
“蕭北玄。”
“哦?他死了?”皇甫弘煜漆黑冷寒的眼瞳裏閃過一抹意外,隨即不在意地撇了撇唇,“死得好。朕沒興趣知道蕭北玄怎麼死的,少了個男人覬覦你,對朕來說是好事。不過,你越是在意這塊玉,我越是留之不得。我皇甫弘煜的女人心中,絕不允許留有其他男人的存在!”
皇甫弘煜揚高大手,又次欲摔玉,我驚恐地大喊,“不!不要!”
同時,眼淚從我眸眶湧了出來。
見我落淚,皇甫弘煜又次猶豫了,他滿臉震驚,“趙可馨!你這個賤女人!別的男人的東西也值得你哭?你心裏就從沒想過朕的感受嗎?朕派官兵通緝你,找到了你又不讓官兵傷害你,朕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我冷冷地笑了起來,“你要我明白什麼?你這種人心機深沉,陰狠毒辣,誰猜得透你的心?”
“原來,朕在你心中評價這麼差。”皇甫弘煜俊顏頓時盈滿落寞,他忽爾伸出大手輕輕拭著我臉上的淚,“可馨,你知道嗎?一直以來,你總讓朕無來由地思念及痛恨。朕痛恨你背叛朕,恨你給朕狠狠地戴了頂綠帽子。可惡的你竟然還懷了皇甫白逸的孩子,每當朕想起這點,朕就恨不得掐死你,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刮!可朕舍不得。在恨你的同時,朕又瘋狂地想著你。朕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少來了!”我嗤笑,“你的虛情假意,誰相信?”
“虛情假意?”皇甫弘煜一臉悲傷,“你就是這樣看待朕對你的感情?你的命現在掌握在朕的手中,朕有必要對你虛情假意嗎?你想想,朕何時向你表白過朕的感情?”
我沉默了,他確實不曾。
見我不語,皇甫弘煜又道,“可馨,朕以前做了件錯事,朕故意寵愛別的女人,朕以為你會吃醋,可朕從來沒見過你為爭風吃醋的樣子。朕以為你隻是強裝不在乎,朕就不斷找了更多女人,目的隻要你傷心,結果你沒有。或許朕這麼做的目的,還想試試,朕是不是可以接受別的女人。結果,朕的身體可以有別的女人,心,卻不能。朕的心從來都為你而牽掛。”
所有的人都在靜靜地聽皇甫弘煜說話,眾官兵的神情全都很詫異,但沒有人敢在皇帝麵前多嘴。皇甫白逸與藍焰並不意外,他們似乎早已猜到了皇甫弘煜的心思。
皇甫白逸唇角彎出嗤笑,皇甫弘煜,你就盡情地向我的女人表白吧,不然,可就沒這機會了。趙可馨永遠是我的,我的!
庭院裏很安靜,一片靜。
皇甫弘煜又自顧自地說下去,“可馨,你背叛了朕,朕曾試圖想殺你,可朕無數次下不了手。在朕以為七皇弟葬身火海那時,朕有意取你的命,表麵上是二皇兄的出現救了你,天知道,即使二皇兄不出現,朕同樣下不了手。在最初,朕費盡心機娶你,隻不過是因為好勝心強,朕被你所吸引,千方百計想得到你。婚後,朕不甘心對失了貞的你越來越傾心。朕要的女人身體心靈要純潔不染塵埃。那個時候,據朕安排在蕭府的眼線回報,你與蕭北玄從未同床,朕以為你是處子之身。朕與你洞房那夜,你不貞,朕受了打擊,之後你懷有他人子嗣,朕更是痛不欲生,怒不可竭。以致後來,朕因又怒又恨,做了太多錯事。時至今日,你我曆經了太多風風雨雨,結下了太多仇怨,朕才明白,朕可以不計較你過去的失貞,朕可以不計較你犯的一切錯誤。”
皇甫弘煜說話時,一直凝視著我,他的眼中盈滿了真摯深情,我能感受到他話裏的誠懇,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時至今夜,他已無騙我的必要。
原來,皇甫弘煜心中是有我的,原來,他不願意失去我!他是在乎我的!我在心中瘋狂地呐喊著,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真心話?為什麼!為什麼!如果皇甫弘煜早點告訴我他的心意,好多錯誤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庭院裏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見。皇甫弘煜冷然沉穩的男性嗓音傳入了每一個人耳中。
我不怪皇甫弘煜把這些話當眾說出來。因為整個鳳翔國的人都知道我趙可馨是個再嫁婦。加之在皇宮那段時間,我跟皇甫白逸曖昧不清,世間早就將我與皇甫白逸有私情之事傳得沸沸揚揚,皇甫弘煜當著眾多官兵的麵說這些話,我也不怕丟臉。反正,我的臉早已丟盡了。丟到沒法丟了。
隻是,這樣,皇甫弘煜等於向世人承認他戴了頂結結實實的綠帽。他貴為萬萬人之上的帝王顏麵,何存?
說出這樣一番話,我知道,皇甫弘煜必然下了很大很大的勇氣。我的心情,是激動又感動。
我強行壓抑住自己激動的情緒,故意嘲諷地開口,“皇甫弘煜,你承認自己綠雲壓頂,是為了博得世人的同情?還是為了讓世人罵我是個淫婦?”
我本意是激怒皇甫弘煜,沒想到他不但不生氣,反而深情地對我說道,“兩樣都不是。朕隻是要向世人宣布,朕非你不可。朕……愛你!”
我的嬌軀狠狠一震,熱淚從我的眸眶又次湧了出來。這是百感交集的淚水,淚水中盈了無盡的喜悅。
到這一刻,我終於發現,我是愛皇甫弘煜的。直到這時,我才深深明白自己的心,我不單隻把皇甫弘煜當成了哥哥的替身,我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
我對感情太遲鈍,太迷茫,我的生命中碰到了太多優秀的男人,而我,優柔寡斷,誤把皇甫白逸對我的恩情當成了愛情。
其實,我不愛皇甫白逸,正因為他對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感動到不能再感動,加之又因對皇甫白逸深深的欣賞,導致了恩情當愛情這種錯誤。難怪皇甫白逸隻要一點不稱我的心意,我就失望,難怪告訴皇甫白逸我愛他後,我跟他沒有想像中的甜蜜。難怪對於皇甫白逸的殘疾,我沒有那種‘即使他的殘疾不是因為我造成的,我也依然愛他’那種感覺,我對白逸有的隻是愧疚愧疚、欣賞欣賞、好感好感,原來不是愛情!
皇甫白逸也感覺出來了,他才會說我對他的情,跟我對蕭北玄的情是一樣的。
天呐!怎麼會這樣?我居然現在才認清自己的心。
“遲了……”我歎息著,“太遲了,皇甫弘煜。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為何不可能?”皇甫弘煜滿臉受傷地看著我,“朕知道,朕錯得太離譜!朕太晚認識自己的心,可一切尚未晚……”
皇甫弘煜還想說什麼,突然,他皺了皺眉頭,單手捂著胸口,“怎……怎麼回事?朕的胸口好疼!”
皇甫弘煜白皙的俊顏慢慢變成紫青色。一看就知道是中毒的像征。
“你中毒了。”皇甫白逸平淡的神色終於露出了一絲得意,“你中的是我新研製出來的無毒之毒,我還沒給這種毒取名字,看你這麼痛苦,我就給這毒藥取名‘蝕骨’。中了此毒,先會膚色發青發紫,胸口有如萬蟻在啃咬,慢慢地,全身都會錐心刺骨地痛。一柱香之後,痛入骨髓,肝腸寸斷,最後活活痛死。你現在毒發,到死亡,隻要三天。你害我雙腿殘廢,讓你償償‘蝕骨’,算便宜了你!”
我訝異地看著皇甫白逸,他何時變得如此狠毒?為什麼我都沒注意到?是我太疏忽他了嗎?
皇甫弘煜凝視著自己已經變成青紫色的雙手,他嘴裏喃喃,“不可能,我一直與人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你沒有機會向我下毒!”
“我沒有機會?你太小看我了!”皇甫白逸淡然的神情多了絲譏誚,“我知道你對我防備心重。你怕中毒,不會靠近我十步之內。但你肯定沒想到,我在藍焰交給葛之尚的親筆信箋上下了七葉香。七葉本是一種無毒植物,其樹葉提煉出來的熏香幹後無色無味且無毒。葛之尚將信箋交給你,即使你讓禦醫檢查信箋有沒有抹毒,同樣檢查不出所以然。然後,我早料到你會接近趙可馨,所以,我在趙可馨的衣服上下了另一種同樣無色無味的甘玫香,七葉香與甘玫香兩者皆無毒,但混合起來,就成為巨毒‘蝕骨’了。皇上你接觸了信箋,又摸了趙可馨的衣服,自然會中‘蝕骨’之毒。你以為葛丞相真的會忠於你這個逆賊君?他不過是配合我演這出演,故意裝著背叛我,以達成向你下毒的目的。我寫給葛丞相的信箋有兩封,我在信封上交待他先拆哪封,並告訴他計劃,交待他將另一封有毒的派人送進宮給你。量你皇甫弘煜再聰明,同樣中了我的計!”
皇甫弘煜臉色胚變,他瞧了眼葛丞相先前站的地方,發現葛丞相人不知何時已溜沒了影。
“來人,去找葛丞相,找著了將他碎屍萬段!”皇甫弘煜咬牙切齒地下令。
“是!”有一批官兵立即出了庭院去找葛丞相。
我聽了皇甫白逸的話,同樣俏臉刷白。原來皇甫白逸利用我向皇甫弘煜下毒!我以為我跟白逸、藍焰真就這麼簡單地中了皇甫弘煜事先設下的圈套,想不到皇甫白逸來了招套中套!
我傷心地瞧向皇甫白逸,以眼神質問他:為什麼有這計劃,事先不告訴我?
皇甫白逸看懂我的意思,他眼神複雜地別開眼,不敢正視我。
我恍然明白,皇甫白逸不信任我,他怕我不忍心這麼對皇甫弘煜,他怕我破壞他的計劃,所以事先沒跟我說。
我的心狠狠受傷了!
皇甫白逸啊皇甫白逸,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即使你事先告訴我,我同樣會幫你的,這樣就不會傷害我,為什麼對我不信任?在你心裏,我已經不值得你信任了嗎?
“把解藥交出來!”皇甫弘煜邊痛苦地捂著胸口,一邊朝被數把刀抵著脖子的皇甫白逸怒喝。
皇甫白逸神色清淡,嘴裏說的話卻是討價還價,“給你解藥可以,除非你下令不再通緝我跟趙可馨、藍焰一行人,成全我跟趙可馨的感情。並且交出皇位!”
我又次愣了,白逸不是不打算要回皇位的嗎?他……
“不可能!”皇甫弘煜直接拒絕,“朕不接受任何威脅!皇甫白逸,別忘了,你的性命在我手上!”
“我敢向你下毒,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你大可以現在就命人殺了我。”
“你……”皇甫弘煜死瞪著皇甫白逸,“別以為朕不敢!”
“你大可一試。”皇甫白逸一臉無懼。
皇甫弘煜微眯了眼,他中了毒,也不敢真殺皇甫白逸,於是下令,“搜他們身,將解藥搜出來!”
“是,皇上。”立即有兩名官兵開始搜皇甫白逸與藍焰的身,有名官兵走到我身旁,想搜我的身,又不敢,眼神懼怕地看著皇甫弘煜。
皇甫弘煜擺了擺手,那名官兵歸隊,他自己開始動手在我身上摸索。
雖然皇甫弘煜搜我的身無褻瀆之意,但我仍然尷尬地紅了臉。皇甫白逸看著皇甫弘煜搜我身的動作,淡若清水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霾。
一番搜查下來,毫無所獲。
皇甫白逸淡淡笑了起來,“我怎麼可能將解藥放在身上?皇甫弘煜,如果我不自願,你永遠也不可能找到解藥!”
“你……好,你有種!”皇甫弘煜的神色越來越痛楚,他冷寒的視線掃過藍焰,之後又瞧向我。我能猜到皇甫弘煜想用藍焰威脅皇甫白逸,他心知藍焰份量不夠,威脅不了皇甫白逸,才預備用我威脅皇甫白逸。
微眯了眼眸,皇甫弘煜終是開口,“皇甫白逸,你心愛的女人在我手上。不交出解藥,你不怕我殺了她?”
我臉色由僵白變得慘白,又一個想用我達到目的男人。皇甫白逸歉意地看向我,“可馨,白逸要對不住你了。除非皇甫弘煜按我說的做,否則我萬不可能交出解藥。如果你死了,那我們結束被朝廷通緝的亡命生涯,白逸承諾,會下黃泉陪你。”
皇甫弘煜目光一瞬不瞬地審視著皇甫白逸的表情,知道他是認真的,皇甫弘煜轉而又看向我,他說話了,“可馨,我剛剛隻不過是試探皇甫白逸,我不會再傷你分毫。”
我問了個毫不相幹的問題,“你不是一直都叫我馨兒的麼?為什麼現下,從你向我表白開始,很順溜地叫我可馨?”
皇甫弘煜神情迷茫地搖頭,“不知道,莫明其妙,我不想再叫你馨兒,我隻想叫你可馨。曾經,我心中有個深愛的女人叫柳言芯,記憶中,她跟你長得很像,我以為我把你當成了她。,直到幾天前,我才想明白,不是。你是你,她是她。你是趙可馨,不是馨兒。”
我淡然問,“你不愛柳言芯了嗎?”
“你不意外言芯的存在?”皇甫弘煜眼中浮現訝然。
“很早前,我在軒王府就發現了你秘密為柳言芯建造的那處……桃花齋。”
“原來你早就發現卻裝作若無其事。難怪我跟你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彼此心中有事,我們卻從不曾對彼此坦白。”皇甫弘煜神情痛苦難當,說話也變得吃力,“我一直都以為我深愛著言芯,可是,在狠狠地傷害了你後,我才有種覺悟,似乎愛柳言芯的是另一個人,不是我。柳言芯莫名地在我心印像深,我也以為自己愛她,其實,我不愛她,我對她的愛隻是一種錯誤的感覺。”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什麼叫又愛又不愛?愛他的是另一個人?皇甫弘煜能有兩個嗎?”
“我也說不清……道不明。”皇甫弘煜的身軀因痛楚而微微發著顫,可以看出他是用了極大的自製力才忍著沒呻yin出聲。
望著皇甫弘煜由青轉紫的駭人膚色,看著他痛苦的神情,我的心也在狠狠地抽痛著。我卻不能向白逸開口替皇甫弘煜求情。
忽然,被數刀抵著的皇甫白逸指尖飛射出一枚暗器擊中我肩上的穴位,我被皇甫弘煜點的穴道解開,同時,我以飛快的速度抽出皇甫弘煜隨身的佩劍,劍鋒抵著皇甫弘煜,“下禦詔,答應皇甫白逸的要求!”
見我用劍指著皇甫弘煜,眾官兵有人大叫,“救駕,快救駕!”同時,官兵將我團團圍住。官兵中的弓箭手也拉弓預備,隨時準備向我射箭。
皇甫白逸解我的穴道是對的,隻有解我的穴道,我才能挾持皇甫弘煜,若是他隔空用暗器點皇甫弘煜的穴,別的官兵一下就能幫弘煜解穴。
而白逸與藍焰被數名官兵數把刀架著脖子,一枚暗器能製服一個官兵,也製服不了其餘。
“你們別過來,否則我殺了皇甫弘煜!”我執著的長劍又貼近了皇甫弘煜的頸項一些,劍已貼在了皇甫弘煜頸上的皮肉上。
見此情況,官兵也不敢妄動,為首的官兵喊道,“別傷害皇上!”
皇甫弘煜朝官兵擺了擺手,“別妄動,朕會解決。”
“是。”官兵聽候命令。
我麵無表情,心中卻湧濤洶湧。盡管到了這一步,知道皇甫弘煜是愛著我的,我仍然、也必需站在皇甫白逸一邊。
“可馨,你……”皇甫弘煜不可置信地望著我,“朕已經表明了對你的心意,願意對你不計前嫌,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我蒼涼地笑了,“不可能。在我們之間發生了這麼多傷害,你害死了司馬燼,貶了皇甫弘揚的官,蕭北玄因為你的無情冷酷,間接被你害死,皇甫白逸被你害得終生無法站起身行走。在你做了這麼惡事,我跟你之間根本不可能!”
“你說的是不可能,沒說你不愛我。”皇甫弘煜出聲辯駁,“皇甫弘揚對朕的政治地位有威脅,加上他對你早已傾心,朕豈能容他!朕將他外調邊關,已算天大的恩賜。皇甫白逸的立場跟朕是對立的,朕沒有錯!司馬燼之死,是他護著皇甫白逸,怨不得朕!至於蕭北玄之死,不管他怎麼死的,非朕之意也非朕所為,豈能算到朕頭上?”
我被皇甫弘煜問得啞口無言,“總之,我跟你不可能!”
皇甫弘煜的神情滿含痛苦,又盈了幾許落寞,“既然如此,那你殺了朕吧。朕也不可能按皇甫白逸說的辦。朕不會放棄鳳翔國的江山,更加不可能放棄你!”
眼看雙方僵持不下,我試著換條件,“隻要你放棄我,下詔向世人保證我跟皇甫白逸的安全,保證我跟白逸、藍焰及我跟白逸的孩子皇甫若珍能終身過平安的生活,我就讓白逸給你解藥。同時,你為此發個重誓永不悔諾。”我看向白逸,“這樣,可以嗎?”
皇甫白逸還未回答,皇甫弘煜毫不考慮地開口,“我不會同意的!趙可馨,你可知道我失去你,生不如死!我寧可死在你手上,也不同意放棄你!”
皇甫弘煜說得斬釘截鐵,語氣鄭而重。
我的心微微動容了,對皇甫弘煜的憎恨在我心中一點點消失……
“情義兩難全。既然你願意死在我手上,那麼,皇甫弘煜,別怪我!”我啟唇,嗓音低而啞。
手起,劍落。我朝皇甫弘煜狠狠一揮劍。
皇甫弘煜有能力躲開這一劍,他卻不躲,而是神色淒涼地閉上了眼睛。
“皇上!”有部份官兵驚呼,有部份官兵心提到了嗓子眼。
雖然我揮劍的力道很重,但劍鋒觸到皇甫弘煜的頸項前,我劍鋒方向朝下一變,沒砍皇甫弘煜的頸子,而是砍入了他的肩膀。
盡管我減緩了力道,劍鋒還是插得很深,砍入了骨。
“你居然不躲。”兩行清淚自我臉上涔涔滑落,這一劍砍在了他的肩上,更痛了我的心。我的心像被刀削一樣的痛,又痛又愧疚。
潺潺的鮮血從皇甫弘煜肩膀的傷口湧了出來,他睜開雙眼,眼含希冀地望著我,“可馨,你舍不得殺我。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對麼?”
皇甫弘煜冷寒的眼瞳中盈滿對我chi裸裸的情意,在我用劍傷了他之後,為什麼他沒有出現責怪我的表情,而是隻希望我跟他合好?這說明他真的愛我!
意識到這一點,我的心更加地痛楚。我沒回答皇甫弘煜的話,手勁向上一提,我將長劍從皇甫弘煜的肩傷處移開。
皇甫弘煜肩傷處的血順著他的肩膀一直流落,流到他拿著千年血寒玉的手上,又透過指縫流在地上彙成一灘。
忽然,染了鮮血的千年血寒玉在皇甫弘煜手中發出刺眼的亮光,皇甫弘煜驚奇地看著手中的玉佩,在場所有人都被閃閃發亮的血玉所吸引。
盯著玉佩閃出的光沒幾秒,皇甫弘煜的頭腦越來越昏眩,昏眩中又變得更加清明,無數被塵封遺忘的記憶瞬時間湧入他的腦海,他抱著腦袋暈眩地閉上雙眼蹲在地上。
“弘煜,你怎麼了!”見皇甫弘煜有異,我顧不及多想,丟下長劍跑到皇甫弘煜身邊,彎下腰身,一臉關懷。
見我這麼關心皇甫弘煜,皇甫白逸淡然若水的眼神瞬間消失,眼神瞬間變得陰狠恐怖。可惜,我沒注意到。
皇甫弘煜兀自捂著腦袋沒理我。須臾,皇甫弘煜站起身,我很自然地也跟著站起。
皇甫弘煜定了定神,睜開漆亮寒冷的眼瞳,微低首,看著我的目光更加深情而且萬分激動。
那是久別重逢再見愛人的眼光。
我突然感覺,眼前看著我的男人不是皇甫弘煜,而是我心愛的哥哥趙夜辰!
心愛的哥哥?對,我愛哥哥,盡管我故意逼迫自己裝著很愛皇甫白逸,硬逼自己將哥哥忘記,可我仍忘不了我哥哥,忘不了那個我唯一願意為他付出生命的男人。
我愛夜辰,原來我從沒忘記過他,我隻是將他深深地塵封在了心底!
“可馨,哥好想你,好想好想!”皇甫弘煜潸然落下男兒淚,他伸手顫抖地觸摸著我的臉龐,嗓音沙啞微帶哽咽。
我表情一僵,身體止不住因激動而微微發抖,“你……你剛剛自稱是我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