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馨,我是你哥,我是你哥哥呀!”皇甫弘煜忍不住伸手將我抱個滿懷,“我不是皇甫弘煜,我是趙夜辰,我是你的親哥哥趙夜辰!”
皇甫弘煜抱著我的力道特別緊,緊到我呼吸都不順暢,他的懷抱又是那麼溫暖,那麼厚實,讓我倍感窩心,讓我如此眷戀。
聽到皇甫弘煜這麼說,我直覺地搖頭,“不,我不相信。怎麼可能?我哥哥不在這個世界裏,你是騙我的,你不是。”
我伸手想推開皇甫弘煜,卻發現自己太舍不得離開他的懷抱。推他的力道太疲軟,根本推不開他。
天知道皇甫弘煜這話,我多希望是真的!夜辰……不想他還好,一想他,我的心就又痛又酸澀。
“我沒騙你,我真的是趙夜辰。”皇甫弘煜微微鬆開我,專注地盯著我的眼睛,“可馨,記得嗎?你在現代有本招商銀行的卡號密碼是零五零五一六,在繼母羅月蘭向我們下毒手之前的兩個月,我存了一千萬進你卡裏給你過生日。爸的生日是六月十三號,我們在爸身邊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你送給爸的是一塊勞力士手表。你小的時候有一次在學校受同學欺負了,回來告訴了我,我回頭就教訓了你那同學一頓,還有……”
皇甫弘煜說的這些全都是我在古代沒向任何人說過的,我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皇甫弘煜,淚水不知不覺落下,除了我親哥哥趙夜辰,不可能有人知道這些。皇甫弘煜就是想裝,也裝不來。
毫無疑問,眼前的男人不是皇甫弘煜,真的是我的哥哥趙夜辰啊!
皇甫弘煜抬手心疼地拭去我臉上的淚珠,“傻丫頭,怎麼哭了?別哭,哥心疼呢……”
聽到這句丫頭,我的淚水流得更凶。在現代時,哥哥有時候也會叫我丫頭。
“哥!你真的是哥哥嗎?”我緊緊地抱住皇甫弘煜,哭得淚如雨下。
皇甫弘煜,不,應該說是趙夜辰同樣緊緊地回抱住我,“是,丫頭,我是夜辰,我是哥哥!那個永遠都寵你愛你的哥哥!”
“哥……哥!”我激動地喃喚著。
“丫頭,可馨,我的可馨!”趙夜辰同樣萬分激動地喃語。
在場所有人看到這一幕全都驚呆了。包括皇甫白逸與藍焰都是一副訝異的表情。
不知跟哥哥擁抱了多久,哥哥的全身不停地顫抖,我抬首瞧哥哥的表情,才知道他痛苦難當,那中‘蝕骨’之毒後的痛苦,他隱忍了太久。
“哥!你要不要緊?你要不要緊?”我顯然問了句廢話。趙夜辰朝我露出一抹無力的笑容,“可馨,你放心,我沒……沒事。”
“話都說不連慣了,還能沒事嗎?”我焦急地看向皇甫白逸的方向。趙夜辰也隨著我的目光看過去,他沉聲下令,“放了皇甫白逸、藍焰二人。”
“是,皇上。”官兵的長刀立即從藍焰與皇甫白逸二人的脖子上撤開。
藍焰一得到自由,便飛身至我身側靜靜守候,焰知道皇甫弘煜是我哥,他也沒再動手。
“哥,你……這麼簡單就放人?”我有點意外。
趙夜辰滿眼寵溺地看著我,“可馨,哥不會做讓你為難的事。”
僅哥哥這一句話,我感動了,“哥……”
“小傻瓜!”趙夜辰看著我的眼神更加的寵溺,即使他被巨毒所折磨著,仍舊以我為優先考量。
皇甫白逸雙手自行轉動著輪椅的輪子朝我與夜辰的方向過來。白逸坐著輪椅停在我與夜辰兩步遠,他右手上圈著的金絲線飛離手掌,金絲線尾端的銅錢迅速在趙夜辰周身的幾處穴位點過,又靈活地返回手掌。
趙夜辰身上巨毒發作的痛楚立即得到緩解,他的表情不再那麼難過。
“我點了你周身幾大要穴,阻止了你體內毒性的蔓延。”皇甫白逸麵色冷淡地開口。他沒質疑皇甫弘煜是趙夜辰的身份。有些東西,這個時代沒有,太多陌生詞彙,這個時代造不出來,除了真正的趙夜辰,有些事不是外人知道的,皇甫白逸明白這個道理。
趙夜辰冰冷的眸光瞧向皇甫白逸,“我是可馨的哥哥趙夜辰。”
“我相信。”皇甫白逸點頭,問道,“弘煜的一切,你可還記得?”
趙夜辰微頷首。
夜辰的點頭,讓我鬆了口氣,同時心中卻也萬分苦澀。鬆了口氣是目前的問題不難解決了,苦就苦在為何我愛得至深的哥哥竟是傷我最深之人?
老天怎麼可以這樣捉弄人!
目前的困境,我想我不用再操心了,因為哥哥從小到大都特別疼愛我,不管任何風雨,他都會替我擔著,相信這次,亦不例外。
氣氛僵了一下,趙夜辰又次開口,“皇甫白逸,怎麼樣你才肯替我解毒?”
皇甫白逸不假思索地說道,“你不姓皇甫,鳳翔國的江山不能落在外人手上。我要你將皇位還給我。同時,放棄可馨。”
趙夜辰想了想,他冷寒的眼瞳溫和地凝視了我一眼,對皇甫白逸說道,“皇位我可以還給你,放棄可馨,我做不到。幫不幫我解毒,悉聽尊便!”
哥哥的神情冷酷而寒漠,並不將生死看在眼裏,好酷哦!
皇甫白逸的目光瞧向我,他心知依趙夜辰對我的寵愛,我跟誰在一起,決定權在我手裏。
“好,成交!”皇甫白逸淡然地點了點頭,向我說道,“可馨,你頭上的發簪拔下來給我。”
我依言乖乖將頭上的一枚玉簪取下遞給皇甫白逸,皇甫白逸接過簪子折斷,斷簪的夾層裏掉出一顆白色的小藥丸。
原來‘蝕骨’的解藥在我的發簪裏,誰會想到這一點?好妙的招!就算想破頭皮,也沒人猜得到吧。我眉宇間浮現落寞,這簪子是皇甫白逸今天白天時分才送給我的,想不到早有預謀。我卻以為他單純地送我東西。
注意到我的落寞,皇甫白逸眼裏閃過愧疚,他將藥丸拋給趙夜辰,“服下藥丸,稍作調息,你體內的‘蝕骨’之毒即解。”
趙夜辰接住藥丸服下,隨即向眾官兵謊說,他想起了一段遺失的記憶,原來他早已認趙可馨(我)為幹妹妹,如今兄妹相認,自不便為難妹婿。
眾官兵沒人往穿越時空那方麵想,自然相信趙夜辰的說詞,就算有個別官兵有疑問,也不敢問出口,隻能雲裏霧裏。
以前我把我來自現代,有個哥哥叫趙夜辰的事告訴過藍焰跟皇甫白逸,藍焰與白逸自然明白內情。
趙夜辰下令讓官兵撤離了丞相府,在白逸的要求下,同時下令取消追殺葛之尚的命令。
我與藍焰、白逸連同夜辰一同前往皇宮,到皇宮時,天色已亮,折騰了這麼久,夜色已過。
藍焰、白逸連同趙夜辰三人身上都帶有不算重的傷。(焰與白逸被官兵所傷,哥哥夜辰被我砍傷了肩膀),待禦醫給三人包紮過後,趙夜辰立即下了兩道聖旨,一道聖旨為取消通緝我與皇甫白逸、藍焰、憐月與奶娘五人(至於小若珍,之前從未被通緝)。
另一道聖旨在上早朝時,在朝堂之上由太監向文武百官宣念皇甫弘煜禪讓皇位給皇甫白逸一事。皇甫弘煜讓位的理由是身患頑疾(頑固難治的疾病,理由當然是假的),無力處理國事,所以退位回複軒王爺身份。
百官縱然驚訝,但由丞相葛之尚為首率先服從‘皇甫弘煜’的決定,加上聖旨又乃皇帝親筆親言所詔,自然不敢有人說不。
站在朝殿門口,我看到皇甫白逸一襲龍袍坐在輪椅上,由一名太監推著輪椅上往純金製成的帝王寶坐。(輪椅不是由階梯上的,而是由旁邊事先叫人搭成的斜坡滑板搭成的直道推行而上,當然,道麵鋪著華美的紅色地毯。)
等皇甫白逸上放有帝王椅的平台上,同樣一身龍袍的‘皇甫弘煜’將手中的玉璽親手交給了皇甫白逸,然後‘皇甫弘煜’脫下龍袍邁步走下台階,皇甫白逸雙手托著玉璽於百官麵前,百官齊跪,皆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這樣,鳳翔國的皇帝換了人做,皇甫白逸成為鳳翔國曆史上第一個雙腿殘疾的帝王。
皇甫白逸在金鑾殿內聽朝臣的奏請處理國家大事,下了帝台的‘皇甫弘煜’(也就是趙夜辰)走出金鑾殿外,看到我,他微微笑了笑,笑容中隱含了對我無盡的寵溺與包容,似乎他放棄帝位都是為了我。
我與趙夜辰很自然地並肩離開,靜默著走了一段路,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時,我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夜辰,“哥哥,你不是很喜歡當皇帝嗎?為什麼這麼簡單就願意放棄帝位?”
夜辰伸手撩了撩我額際的一縷發絲,不在意地開口,“當皇帝需要背負國家社稷,做為帝王,必需憂國憂民,讓難以計數的子民過上好日子,這個負擔太沉重,可以卸下,就卸了。再加上我不姓皇甫,江山隻不過是我按老皇帝遺囑還給皇甫白逸。何況,我不退位,皇甫白逸不會給我‘蝕骨’的解藥。”
“這真的是你的想法嗎,哥哥?”我看著夜辰的目光多了抹心疼,我伸手撫上趙夜辰絕帥的臉龐,感受著指下棱角分明、線條堅毅的輪廓,“有些人生來喜歡過與世無爭的生活,也有一種人生來就是人上人,即使不是,他也會用盡一切辦法成為天下的主宰。而哥哥你,屬於後者。在現代,你是擁有億萬身家,尊貴無比的環宇集團太子爺,在古代,你是萬萬人之上的皇帝。你不喜歡平凡,你喜歡傲視蒼生,掌握一切的那種快感與成就。你趙夜辰不是甘於平淡的人,別跟我說把江山還給姓皇甫的,身為現代人,你更相信江山能者居之。‘蝕骨’的解藥絕對不會構成你向皇甫白逸妥協的原因。我的哥哥夜辰,即使命在旦夕,我相信他寧可玉石具梵也不會接受失去江山的威脅。”
夜辰麵色僵了僵,冷峻的神色變得柔和,“不愧是我趙夜辰的妹妹,把哥哥的想法分析得如此透徹。不管我是皇甫弘煜,還是趙夜辰,在性格上,要我放棄皇位,都是不可能的事。皇甫白逸用‘蝕骨’之毒威脅我,我可以將他在乎的人一個個抓起來淩遲處死,皇甫白逸這人我清楚,他不在乎他自己,但會在乎與他有關聯的人。而我相信就算皇甫白逸不為朕……不為我解除‘蝕骨’之毒,宮廷禦醫也可以找出藥延緩我身上的毒發作,從而可以爭取更多時間替我研製或找出解藥。我之所以肯放棄皇位,完全是因為你。”
我毫不意外哥哥的答案,“你沒問過我,是否要你放棄皇位,你怎麼知道我會希望你退位?”
“即使你不希望我退位,在你與皇甫白逸一起來對付我的時候,你已經選擇站在他那一邊了,在我同意退位時,你也沒阻止,就相當於默認了,不是嗎?”
我沉重地點了點頭。
趙夜辰又繼續說道,“我退位,隻是不希望你為難。就這麼簡單。”
我的臉上掛了兩行淚珠,“哥,為了我放棄皇位,你會後悔嗎?”
夜辰寒漠的眼瞳深深地凝視著我,他沒有急著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可馨,你為我擋下了羅月蘭的子彈失了性命,悔嗎?”
“從不後悔。”我回答得很堅決。
哥哥笑了,他低首溫存地吻去我臉上的淚,“可馨,哥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為哥生氣,哥氣你的懷疑,哥氣你不相信我。從小到大,哥哥做事,可有後悔過?”
哥哥的吻是那麼溫柔,那麼讓我心醉。我幾乎溺死在哥哥的親吻裏,哪怕他隻是簡單地吻了我的麵頰。
盯著哥哥冷酷帥氣的麵龐,我情不自禁地搖首,“我的哥哥行事做風冷酷果斷,從不言悔。”
“所以,放棄皇位,哥哥不會後悔。皇甫弘煜不會為了趙可馨放棄皇位,但趙夜辰會。皇位再珍貴,貴不過一個願意為我犧牲性命的可馨。本來多餘的答案,哥哥回答你,是為了讓你安心。僅回這一次,多餘的問題,不要再問,不要再想,聽話?”
“好。”我哽咽著頷首。夜辰還是那個寵我愛我的哥哥,僅是因為不讓我為難,他就放棄了他享有的皇位,深吸了口氣,我有些吃醋地問,“如果另一個女子願意為你不要命,你也願意為她放棄皇位嗎?”
“傻丫頭!”夜辰勾起食指刮了刮我的鼻子,“你沒聽清楚我的話,我是說貴不過肯為我不要命的可馨,而非其她女子。你不是很明白哥哥的性格嗎?怎麼在這一點上,又犯傻了?縱然天下女子皆喜歡我趙夜辰,我趙夜辰也不會看一眼。我要的隻有你一人。”
“還說呢!”我嬌嗔,“既然隻要我一人,幹嘛在現代時要娶宋曼馨,在古代還要其她女人?”
“兩者原因,哥都解釋過了,不是麼?”趙夜辰眼中浮現愧疚,“娶宋曼馨,是因為你。哥在古代還要了別的女人,因為哥失去了原本趙夜辰的記憶,哥擁有的是鳳翔國五皇子皇甫弘煜的全部記憶,在靈魂深處,哥又忘不了你,受太多因素影響,以致做了很多糊塗事。可馨,哥曾深深傷害過你,但不會後悔,因為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即使後悔也無用。哥哥想的不會是曾經的錯誤,而是如何彌補錯誤。放棄皇位,就是我做的第一件事。今後,哥哥會用一生來彌補你!”
“哥……”我眸眶中湧現淚花。
夜辰伸手將我擁入懷,大掌輕輕拍撫著我的後背,“丫頭不哭,你落淚,疼的是哥哥的心。”
我還是落淚了。落如雨滴,簌簌流下。這就是對我萬般疼愛的的哥哥啊,原本皇甫弘煜與皇甫白逸之間難以調和的矛盾,哥哥不讓我費任何心就一力擔下化解了。有哥哥在,總是任何事都不用我操心,哥哥總會為我遮風擋雨。
依哥哥對我的疼寵,依我愛他到不要命的程度,我怎麼會允許他娶別的女人?所以,在現代,我綁架了哥哥的新娘。哥哥,隻能屬於我趙可馨。如果時間重來,我還是不會讓哥哥娶別的女人。
在哥哥懷中抬首,瞧著眼前長發束冠的哥哥,我突然想到了皇甫弘煜……
“瞧你眼淚汪汪的……”夜辰很自然地執起衣袖為我擦淚,滿臉不舍,“哥哥的寶貝還是哭了……”
我整了整臉色,疑惑地說道,“哥,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問吧。哥知道你心裏還有很多疑問。”
“你……我知道你是哥哥夜辰,可皇甫弘煜又是怎麼一回事?究竟你跟皇甫弘煜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我的模樣不再是現代時候的趙可馨,你怎麼認出我的?為什麼以前你不認得我?”
趙夜辰沉默了一下,遲遲沒有開口,我伸手在他麵前揮了揮,“哥?”
“我隻是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一個一個問題的回答,你未必明白。要解釋事情始末,就從那場車禍說起吧。”
“車禍?”
“嗯。”夜辰點點頭,“還記得你為了救我,中了繼母羅月蘭一槍的事嗎?”
我接話,“印像太深,忘不了。我中了槍後,由你的保鏢強尼開車,你抱著我坐在車的後座,駕車趕往醫院的途中,我失血過多,傷勢過重死亡。”
“在現代時,你死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哥,我愛你’……”趙夜辰徐徐接下我的話,說出了一段我所不知道的事……
“哥,我愛你……”趙可馨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知道嗎?哥哥娶宋曼馨,是因為她的名字裏也帶個馨字,因為她的五官氣質,跟你有幾分相似。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哥哥願意一輩子照顧你,即使不能結婚,隻要能永遠守護著你就好……”
趙夜辰的嗓音很溫存,他低著首,很輕聲,很輕聲地在可馨的耳邊這麼說。他以為自己可以強裝著很冷靜,讓可馨安靜地離自己而去。可是,可馨是永遠地離開自己了啊,永遠……永遠不會再回來!
心,如刀絞般地在痛,痛得趙夜辰說不出話來。痛!……痛得心又像被人剜了一個大大的洞,整個人都仿佛被掏空了,痛得全身都沒了知覺。
無聲的淚自趙夜辰寒漠的麵龐緩緩流了下來,這是他趙夜辰有生以來第一次流淚。原來,他趙夜辰也有眼淚,他還以為自己是天生沒有眼淚的人,因為他從不知哭為何滋味。
沉重而又悲痛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趙可馨毫無生息的臉上,趙夜辰緊緊地抱著趙可馨,悲痛而又絕望地朝前排駕駛座開車的強尼呐喊,“快點!開快點!強尼,我命令你加速!加速!聽到了嗎?!”
“BOSS,車速到了一百三十碼了!不能再快了!”強尼滿頭大汗。還好深夜沒什麼人,自己車技又屬一流,不然早撞了!一百三十碼,開國際玩笑,在高速上也是在飛車了,何況是市區?
趙夜辰已經聽不進強尼的話,“再快!一定要快!可馨等著救命!為什麼醫院還沒到?我叫你快!”
可馨不會離開我的,可馨不會離開我的……趙夜辰全身顫抖地抱著趙可馨的屍體,心裏喃喃地叨念著。
強尼受不了趙夜辰的催促,加之救人心切,他油門一踩,車速以更快的速度飆飛,突然,前方拐彎處冒出來一輛大貨車,強尼緊急踩了刹車,但太晚了,來不及停車,嘭!一聲巨響,賓士座駕撞上大貨車,發出巨大的響聲。
賓士轎車嚴重撞變了形,轎車內人員鮮血淋漓,車上人員全都沒了意識。
過了幾分鍾,趙夜辰睜開寒星般的雙眼,焦急地看了眼懷中的趙可馨,他想打開車門,將可馨抱去醫院,哪知,他的手根本觸不到車門,而是直接穿透車門伸出了車外。
趙夜辰一驚,抱著趙可馨往車外走,哪知,他穿透轎車走到了車外,看看懷中空無人影,趙可馨的身體還是原原本本在車內,車內早已被鮮血染得通紅。而且,可怕的是,趙夜辰明明已經走到車外,他居然看到自己還躺在嚴重變了形的車中!
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兩個膚色白得像僵屍,穿著古代長袍的男人朝趙夜辰走過來,不,正確來說,應該是邊‘飄’來。這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的長袍顏色是白色,另一個穿的是黑色,說話的是白衣男人,“趙夜‘唇’,別看了,你已經死了!”
白衣人的聲音恐怖兮兮的,帶點回聲的那種。
穿黑白長袍的兩個‘人’飄到趙夜辰身邊停下。
趙夜辰不理會二人,禁自去抱趙可馨的身體,試了幾次,仍是觸不到實物。
白衣‘人’看著趙夜辰的動作,有趣地朝黑衣人說道,“黑老弟,這趙夜唇滿有意思的,我說了他死了,他都沒理我。他現在是陰魂,哪裏碰得到陽間的實物?”
“就是。”黑衣‘人’附和。
聽白衣‘人’這麼說,趙夜辰站直身,冷如寒星的目光打量了黑衣‘人’與白衣‘人’各一眼,“你們是黑白無常?”
“正是!”白衣人同樣打量著趙夜辰,“我與黑老弟是陰間的鬼差,專負責押送剛死的陰魂去見閻王。你小子膽挺大,也挺有見識,見到我哥兒倆不但不怕,還一下猜出了我二鬼身份。”
趙夜辰神色很冷靜,“我死了,那可馨與強尼呢?”
“強尼還沒死,隻是昏過去了。”黑無常說道,“趙可馨死了,本差負責勾趙可馨的魂。”
“趙夜唇,你也死了,本差負責勾你趙夜唇的魂。”白無常如此說。
黑無常手裏甩出一條粗粗的鐵鏈,鐵鏈一端是個大大的鐵勾,想來是勾魂用的。鐵勾向有生命般飛向趙可馨的身體,什麼也沒勾到,空空回到黑無常手裏。黑無常納悶,“怎麼可能?”說著,黑無常上前查看了趙可馨的屍體,喃道,“沒魂?趙可馨的魂魄哪去了?”
趙夜辰眉頭蹙了蹙,等著黑白無常繼續說下去。
“魂魄不在屍體裏?”白無常也不解,“該不會是趁我們到前跑了吧?”
“應該不至於,我們是算準時間來的,魂魄應該剛從屍體裏出來才是。”黑無常說著伸指掐算了起來,突然,黑無常臉色大變,“不好!趙可馨的魂魄穿越時空了!”
白無常也變了臉色,“黑老弟,趙可馨的魂魄歸你押送,我算不出她魂魄蹤跡,隻有你才曉得。怎麼回事?”
“趙可馨斷氣後,魂魄剛要從身體裏出來,車禍發生撞擊過猛,魂魄太輕,趙可馨的魂魄直接被撞飛到半空,適逢一顆流星隕落,同時趙可馨的魂魄被閃電擊中,空間磁場發生變化,趙可馨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古代!”
“什麼!”白無常驚大了眼,“穿越時空這麼千載難逢又稀奇古怪的事竟然給姓趙的小妞撞見了?那怎麼辦?”
“當然是去抓她回來!不然我沒法交差啊!”黑無常一念咒語,逆轉時空,抓趙可馨去也。
“黑老弟,等等我!為兄跟你有難同當!”白無常用勾魂鏈鎖住趙夜辰的魂魄,隨黑無常一塊穿越時空追尋黑無常去也。
黑白無常兄弟二鬼連同趙夜辰的魂魄一同站在趙水嫣躺著的大床前。
“黑老弟,你確定趙可馨的魂魄在趙水嫣身體裏?”白無常問。
“廢話!趙水嫣的魂魄被別的勾魂鬼差押走了,趙可馨直接就穿越進了趙水嫣的身體裏。”黑無常朝床上的趙水嫣甩出勾魂鏈,趙可馨的魂魄果真被勾魂鏈勾得微微坐起了身。
趙夜辰看到了趙可馨的魂魄,他原本冷凝平靜的神色多了絲激動。
黑無常的勾魂鏈才將趙可馨的魂魄勾離趙水嫣的軀體一點點,突然趙可馨的魂魄又彈回趙水嫣的身體,勾魂鏈失去了效用。
黑無常又用勾魂鏈試了幾次,都勾不出趙可馨的魂魄。
白無常在一邊挖苦,“黑老弟,你的勾勾怎麼不靈了?”
“我明白了!”黑無常放棄勾趙可馨的魂魄,“趙可馨的魂魄由於被閃電劈中直接穿越進了趙水嫣的身體,魂魄帶電入軀殼等於是直接嵌進去的,除非她再死一次,否則根本勾不出來。”
“那怎麼辦?”白無常發起愁來。
“能怎麼?”黑無常攤攤手,“不勾了唄。”
“閻王問起來你怎麼交差啊?”
“閻王日理萬機,不會注意這等小事,即使注意到了,頂多按失職處理。”黑無常拍拍白無常的肩,“咱走吧,白老大。”
“也好,要是給閻王發現你沒帶趙可馨的魂魄交差,要降你罪,大哥我一定給你求情!”白無常一副很講義氣的表情。
“謝了。”黑無常貌似有點感動。
白無常看了眼趙夜辰的魂魄,“好了,趙夜唇,隨本差去陰間向閻王報到吧。”白無常拉了拉勾魂鏈,發現趙夜辰竟然紋絲不動。
“也?我說趙夜唇……”白無常剛想發飆,趙夜辰冰冷地說道,“我不叫趙夜‘唇’。我叫趙夜辰,星辰的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