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唇角絕美的笑魘,夜辰有些看癡了,“丫頭,你真美!”
能讓向來冷酷的哥哥為我著迷,我心中升起一股快樂的感覺。
凝視著哥哥帥氣俊毅的麵龐,我突然明白,以前在老皇帝的壽宴上,我會跟哥哥曾經的女人燕婉鬥氣,會生氣哥哥將燕婉那婢女封為側妃,不是虛榮心作祟。而是我一直愛哥哥,而那時的哥哥雖然還沒想起我,我同樣愛上了那時的哥哥而不自知。
哥哥還當皇帝時為了我廢除了後宮,譴走了身邊所有的女人,他現在孑然一身,我的心是愉悅的。我想,若是哥哥身邊再出現別的女人,我會吃醋吧。
而我又不能跟哥哥在一起,傷腦筋啊!
收回思緒,我的小手在哥哥眼前揮了揮,“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夜辰想了想,說道,“好,我會盡量讓自己不受傷。”
我站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時間不早了,我得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趙夜辰擁住我的肩膀,在我耳邊喃語,“可馨,別再離開我了,我們走吧,帶著小若珍遠走高飛,離開這是非之地,去過隻屬於我們的生活。”
哥哥的聲音是那麼冷靜而執著,是那麼期盼又深情,我多想點頭說好。
理智卻告訴我不能,我不能扔下皇甫白逸,我忍住想哭的衝動,“哥,別說這些了,你早些回軒王府去吧。我祝你早日找到另一個心儀的女子。”
說罷,我快步往門外走。
趙夜辰在我身後出聲,“趙可馨,我心儀的女人就是你。要我放棄你,我送你三個字……不可能!”
我步伐定了定,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在龍騰宮的另一個房間內,憐月向皇甫白逸稟報,“主人,好消息,據去趙夜辰房裏收拾藥碗的宮女回報,趙夜辰將夫人煎的藥喝光了。奴婢在夫人煎藥不注意時,偷偷將會使人失憶的藥放入夫人煎的藥中。趙夜辰吃了藥,隻要他睡下,再醒來後,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皇甫白逸沒有喜悅的神色,麵色反而相當沉重,“朕這麼做,辜負了可馨對朕的信任……”
“可您這麼做,也是為了留住夫人,好好地愛她。”
“也罷。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趙夜辰睡著後,會昏睡兩天兩夜,你趁他昏睡時,安排人帶他離宮,順便將這封信在適當的時候用趙夜辰的名義交給可馨。”皇甫白逸從袖袋中取出一封信箋。
憐月接過信,“是,主人。”
“對了,以後不要叫我主人,稱我皇上即可。以後朕會長居宮中,朕給你一筆銀票,辦完這趟差,你就出宮嫁人去吧。”
憐月嚇得跪在地上,白著張小臉求情,“主人……皇上,請不要趕奴婢走,奴婢不要錢,什麼也不要。隻求留在皇上身邊!”
“你應該知道,朕的心裏隻有趙可馨,朕不能傷害她。朕給不了你名份。”
“奴婢不要名份,奴婢隻要永遠侍候皇上您!”憐月臉上流下兩行熱淚,表情可憐楚楚。
“你還是走吧。”皇甫白逸別過臉不看憐月,“隻要看到你,朕就會想到那晚朕對你犯下的錯誤……”
“皇上,您相信奴婢,奴婢一定會守口如瓶。”憐月拔下頭上的發簪,用尖的那頭對著自己的脖子,“如果皇上堅持要趕奴婢走,那麼,奴婢唯有一死!”
皇甫白逸心軟了,“你這又是何苦?”
“因為皇上是奴婢的天,奴婢跟隨皇上多年,奴婢早已暗中發過誓決不離開皇上,請皇上成全奴婢卑微的心願。”
“你救過朕,留在朕身邊隻能當一名宮女,朕不想委屈你……”
“奴婢不在乎!”
“好吧。”皇甫白逸幽幽一歎,如畫般絕美的眉宇間蘊上了隱隱的憂愁。趙可馨,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卻不能告訴你,我隻是不想失去你。我跟憐月的事,但願能成為永遠的秘密。
我從哥哥夜辰的房裏離開後,回了自己的房間,一整個晚上,我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天快亮的時候,我太過疲憊,總算累得睡著了。當我再次醒來時,已是隔天中午。
醒來後第一件事,我便問宮女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宮女說沒有。我才放下懸著的心。
我在自己房裏等了一會兒,夜辰還是沒來。我剛預備去找夜辰,在門外站崗的侍女向我稟報我,“夫人,在軒王爺身邊侍候的宮女香草有事求見。”
“叫她進來。”名叫香草的宮女拿著一封信箋走了進來,見到我,福身行禮,“奴婢見過夫人。”
由於我的身份特殊,皇甫白逸還未給我的身份定個位,所以所有宮女太監暫時統稱我夫人。
我說道,“起來吧,找我什麼事?”
香草將手中的信箋交給我,“這是今天早上軒王爺交給奴婢的,他讓奴婢等娘娘您睡醒了再交給您。”
我拆開信箋一看,果真是哥哥的筆跡,隻見信上寫道:
可馨,哥哥走了,去雲遊四海,此去不知歸期。哥哥不想你為難,做出離開的選擇,哥心中也萬般不願。不跟你道別,是怕後悔離別的決定。也許等你在哥心中淡一些後,哥會回來看你,希望你跟皇甫白逸幸福。
落款是趙夜辰。
看完信箋,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哥哥就這麼走了?就這麼放棄我了?他昨夜不是才說要帶我跟小若珍遠走高飛,放棄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嗎?
我不相信他會走,我不相信!
手中的信箋我沒拿穩,飄然落地,我拔足狂奔跑向趙夜辰昨晚睡覺的房間,就連在廳中碰到皇甫白逸,也未加以理會。
來到趙夜辰的房門口,我一把推開房門,見房中整整齊齊,沒有趙夜辰的身影,我才意識到他真的走了。
我頹然地走出夜辰的房間,趴伏在門邊痛哭,皇甫白逸坐在輪椅上,由婢女憐月推著輪椅來到我身邊,他手中拿著夜辰留給我的信箋,“可馨,大舅子留給你的信箋掉在地上,宮女交給了我。既然大舅子選擇離開,你應該尊重他的決定。”
我淚眼模糊地瞧著滿臉關心望著我的皇甫白逸,我意識到自己太自私了,我不該當著白逸的麵為另一個男人哭泣。
哥哥都走了,我還能說什麼?這不是我最希望的結果麼?為何哥哥走了,我的心會如此的痛楚?看來,我放不下哥哥。
但,現實總是無奈的。
“嗯。”我衝著皇甫白逸哽咽地點了點頭,皇甫白逸放下國事,一直陪著我,我不想白逸因為我而荒廢國事,可他說也不差這麼一天半天的,我便沒再說什麼。
午後,我與皇甫白逸在百花齊放的禦花園裏散步,說是散步,白逸卻是一直由婢女憐月推著他坐的輪椅的。
禦花園美如仙境的景色,我無心欣賞,心中隻有對哥哥的想念。
一襲藍衣的藍焰朝我與皇甫白逸走來,“參見主人、皇上。”
憐月立即不滿,“藍護衛,你將皇上的稱謂說在後頭,擺明對皇上不敬,好大的膽子!”
皇甫白逸抬了下手製止憐月,“無妨。無須不滿。”
憐月還想說什麼,皇帝都下了令,她隻得乖乖應聲,“是,皇上。”
“藍護衛免禮。不知藍護衛前來,有何事?”白逸開口。
藍焰的目光看向我,“主人,屬下聽說軒王爺走了。特來看看你。”
我歎道,“我沒事。”
“主人……”藍焰欲言又止。
“何事?”
“屬下還要去看護小若珍,就先行告退了。”
我擺了擺手,“去吧。”
“是。”藍焰在走過我身邊時,趁皇甫白逸與憐月不注意,將一個小紙條悄悄塞到我手裏。我身體一僵,不著痕跡地將小紙條收入袖袋中。
接著,我若無其事地跟皇甫白逸逛禦花園。等皇甫白逸因為國事而離開後,我才打開藍焰給我的字條看:盡快獨談,有事相商。
藍焰找我有事?什麼事呢?剛才皇甫白逸在場,藍焰不說,看來,這事還不能當著皇甫白逸的麵說。
我把字條撕碎扔在不起眼的角落,哪知我才離開,一名小太監就將字條碎片撿起來,用漿糊粘拚好交給了皇甫白逸。
白逸看到字條,平靜無瀾的眼瞳閃過深邃,憐月在皇甫白逸身後也看到了字條上的內容,她不解地出聲,“皇上,您真聰明,藍焰不過是欲言又止,您就知道他瞞著您有事。您說,藍焰跟趙可馨有什麼事要單獨談,還不能讓您知道?”
“藍焰懷疑趙夜辰的離開是朕所為。”
“要不要奴婢派人盯著他?”
“不必,這樣隻會打草驚蛇。以藍焰的武功,派人盯著,很容易被他察覺。”
“那……”
“朕知道他接下來會幹什麼。”皇甫白逸若有所思地微眯了眼瞳。
丟了藍焰給我的紙條後,我去小若珍所在的廂房看望女兒若珍。藍焰負責保護小若珍的安危,自然也在。我找了個奶娘不在的時機,揮退其他人,與藍焰獨談。
房中除了甜甜睡著的小若珍,隻餘我與藍焰二人,我開口,“焰,你有什麼事要跟我單獨談,說吧。”
“嗯。”藍焰點頭,說道,“屬下認為軒王爺不會離開您。軒王爺為了您連皇位都不要,屬下認為他退位給皇甫白逸,是為了讓你心安理得地跟他在一起。屬下覺得他沒有離開你的理由。”
原來焰找我是為了這事。我啟辰,“哥哥離開,是為了不想讓我為難……”
“軒王爺是那種會不想你為難就放手的人嗎?他不是。盡管在權位上他放棄了,那是因為他愛主人太深,在愛情上,他絕不會放手。”
“你的意思是?”
“軒王爺有可遭遇了不測。”
“可哥哥武功高強,天下間,沒人是他的對手……”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怕就怕有人使陰的。”
“你覺得有誰會對哥哥不利?”皇甫弘煜是趙夜辰,是我的親哥哥一事,我已告訴過藍焰。
“皇甫白逸。”
聽到這個預料中的答案,我神色蒼白地笑了笑,“不可能。白逸是真君子,他不會做這種事,不會做讓我為難的事……”
“皇甫白逸是真君子?您不要被皇甫白逸淡然清逸的表相給欺騙了!就憑在丞相府時,皇甫白逸能利用您向您哥哥下毒,足見他沒有表麵上那麼磊落。”
我替白逸辯解,“那是因為白逸不知道皇甫弘煜是我哥哥!”
“可那時皇甫白逸以為皇甫弘煜是他的親哥哥。他能對親兄長不利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何況皇甫弘煜根本不是他哥哥,隻不過是您的兄長。”
我,啞口無言。可心中還是不願相信白逸是那樣的卑鄙小人。
“主人,我知道您覺得皇甫白逸不食人間煙火,但那隻是他的外在,內在,又有誰人知?即使皇甫白逸對你再好,人,是有思想的,人,是會變的!”
我頹然地垮下肩膀,“其實,我也有這一層顧慮。隻是逼著自己不往這方麵想。”
“不知軒王爺離開前,有什麼異常嗎?”
“異常?沒有,他隻說不肯對我放手。”我想了想,突然道,“還有,他昨晚睡覺前喝了一碗藥。”
藍焰蹙眉,“什麼藥?”
“一碗可以讓傷勢複原更快的補藥。那藥方是我找皇甫白逸要的。藥乃我親手所煎,應該不會有問題。”
藍焰提出疑問,“從抓藥到煎藥,直到軒王爺喝完藥的過程,主人的視線從沒離開過那藥?”
“離開過。我是在禦廚房外頭用爐子煎的藥,藥煎到一半時,我進禦廚房內拿了些柴火。”
“足夠時間下毒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哥哥會不會已經……”
“主人放心,絕對不會。現在有能力有動機對付軒王爺的人隻有當今皇上。如果皇上真的對軒王爺下藥,軒王爺性命也無慮,因為如果皇上害死了軒王爺,主人您會恨皇上一輩子。我想,皇上的目的隻是要霸占你,他不會想您恨他。”
我冷靜了下來,“這些都是我們在猜測的,空口無憑,也許哥哥真的是自己離開的。何況哥哥離開前給我留了封信。”
“信?您確定是那信是令兄所寫嗎?”
“應該是……我看著是,但我不是專業的筆跡鑒定人士,筆跡可以模仿的,我分不出真假。”
藍焰眼睛發亮,“有了!主人,您把令兄給您的信拿給屬下,屬下再找到以前令兄批閱過的奏折,再找專人對一下信上的筆跡是否跟奏折上一致,這樣就知道信是否為令兄親筆所寫。這樣,令兄是自己離開還是被人陷害,一清二楚。”
“哥哥寫給我的信在皇甫白逸身上,我找他拿回來,再宣人鑒定筆跡……”我轉身要去找皇甫白逸,藍焰攔住我,“慢著,主人,如果讓皇宮內的人鑒定,很有可能鑒定之人被皇上收買。就連昨天皇上給你的藥方,你也查不出問題,藥方是真,但被他派人暗自下藥,你無從查。”
“那怎麼辦?”
“您設法從皇上那拿回令兄的信箋,屬下再去禦書房找尋令兄曾經的墨寶,再拿二者去民間找專門鑒定筆跡之人士做鑒定,不在皇上的管轄範圍,皇甫不知道我找誰鑒定筆跡,這樣總錯不了。”
“也好。那就有勞你了。”
“能為主人效勞,是屬下的職責與榮幸。”
接著,我去禦書房找皇甫白逸,借口說想把哥哥給我的信箋取回留作紀念,皇甫白逸‘毫不疑心’,把信箋還給了我。之後,我又悄悄將信箋交給了藍焰。
當天夜裏,夜黑風高,月兒不知何故躲到了雲層後頭,夜幕黑得讓人伸手不見五指。但華麗的皇宮是燈火通明的,龍騰宮在諸多燈籠與夜明珠的照明下,亮如白晝。
龍騰宮白逸的廂房內,我與皇甫白逸坐在矮塌上,我與皇甫白逸對桌而坐,我們中間的桌子很矮,是專門放在矮床塌上的茶幾。茶幾上放著幾盤精致可口的點心及一壺上好的美酒。
皇甫白逸盤腿而坐,清淡若水的眸光看著我,明知故問,“可馨,今夜怎麼有雅興跟我共飲美酒?”
當然是把你調離禦書房,好讓藍焰去禦書房找趙夜辰以前寫過的墨寶啊。其實我大可以直接找皇甫白逸要哥哥以前批閱過的奏折,隻怕皇甫白逸給的奏折是假的,所以隻能藍焰去偷了。
想是如此想,我表麵微笑著答道,“我們很久沒有閑話家常了,想跟你聊聊。”
“能跟可馨閑聊,是朕的榮幸。”皇甫白逸拿起桌上的酒壺兀自替我斟了杯酒,他的動作優雅而自然,舉手投足自有一股清然之蘊。
我的視線不禁暗暗打量起皇甫白逸來,但見他龍袍在身,衣著華美,眉宇顧盼間又有一股高貴清華之氣,真是冠絕天下!
帥哥就是帥哥,何況還是皇甫白逸這種天下無雙的絕世大帥哥,帥哥真是穿什麼衣服都好看,以前皇甫白逸一身白衣的時候,清逸絕俗得就像誤落凡間的神仙,現在,他穿著龍袍不僅清蘊不減,而且貴氣逼人。
白逸這樣一個脫俗的絕世帥哥,光是想到他會暗害哥哥,我就覺得是對白逸的褻瀆,他哪會做這樣的事?會不會是我跟藍焰都多心了?
“可馨?”皇甫白逸輕喚我的名。我回過神,見白逸執著杯酒遞到我麵前,我接過酒杯,很自然地將杯子湊到唇邊飲酒。
“甜……甘香醇厚,甜而不膩,膩而不滑,唇齒留香。真是好酒!”我邊品著酒,一邊讚賞。
“想不到可馨對酒也如此了解。”皇甫白逸看著我的眼神充滿欣賞。
“哪呢?”我淡笑,“說得出酒的味道,卻不知道酒的名字。”
“這酒叫千裏香,是我親自釀的藥酒,有補身開胃之功效。”
“原來是你親自釀的酒。想不到你還會釀酒,真是多才多藝。”
“可馨過獎了。對了,我今天去看咱們的女兒小若珍時,發現她居然會對著朕笑。”
“真的嗎?小若珍會笑了呀?”我眼睛一亮,與皇甫白逸開始聊起女兒來,聊完女兒又天南地北地聊,而另一邊,藍焰在禦書房盜得趙夜辰曾經批閱過還未來得及發放給大臣的奏折(當然,趙夜辰批過的奏折從皇帝換人做起,一切就得聽從新皇旨意了),藍焰帶著寫有趙夜辰字跡的奏折及趙夜辰離開時寫給趙可馨的信箋連夜悄悄離開皇宮,到了宮外不遠,數名黑衣蒙麵人攔住了藍焰的去路。
“你們是誰?”藍焰冷眸一眯,抽出隨身佩帶的長劍。
“來取你性命的人。”為首的黑衣人如此說道。
“誰派你們來的?”
“你不需要知道。”為首的黑衣人一個手勢,一群黑衣人將藍焰團團圍住。藍焰冷冷一笑,“就憑你們有資格取我性命?”
“原本是沒把握,但你進禦書房偷的奏折上淬了毒,要殺你,易如反掌!”
“什麼!”藍焰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摸過奏折的手果真變成了青色,渾身也開始乏力,當下大驚,“能在奏折上下毒,你們是皇帝派來的人?”
為首的黑衣人自覺說多了話,他不再回答,沉喝,“殺了他!”
霎時,刀光劍影,殺氣騰騰,藍焰與一群黑衣人殊死拚搏。雙方招招致命,皆欲取對方首級。
黑衣人各個武功高強,藍焰毫不戀戰,本想找機會脫逃,但一群黑衣人絲毫不給他逃離的機會,藍焰隻能全力硬拚。
起初,藍焰還能免強應付,但很快,他因中毒全身越來越無力,一幹黑衣人招式卻越來越淩厲,不消幾時,藍焰身上便多了好幾處刀傷。
突然,藍焰身中的毒影響到視力,他一時看不清楚,僅是這一瞬間的模糊,一幹黑衣人手中的數把長刀從四麵八方毫不留情地捅進了藍焰的身體。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藍焰身上鮮血飛濺,他踉蹌了幾步,赫然單膝跪地,以手中的長劍支撐著身體。
藍焰眼前閃現的是趙可馨絕色無雙的美麗身影,“主人,屬下……沒完成使命……”
藍焰的身軀頹然倒地,倒在了漫天血泊中,死未睜眼,死不冥目。
為首的黑衣人彎下身,將藍焰懷中的一本奏折與一封信箋收入袖袋中,在收奏折時不忘在奏折上撒下解毒藥粉。
此時,夜空中突然毫無預警地下起了滂沱大雨,藍焰的屍體被大雨淋濕,雨水與血水混在一起,流散得更遠更寬。
為首的黑衣人又是一個手勢,一幹黑衣人拖著藍焰的屍體迅速消失在大雨中,隻餘一灘被大雨越衝越淡的血水……
龍騰宮白逸的寢居內,我側首看著窗外,“怎麼突然下起大雨了?像是老天都在哭泣。”
皇甫白逸接話,“下雨乃自然界的規律。若是蒼天無雨,莊稼不長,黎明百姓何以為生?”
“我總覺得心緒不寧……”莫名地,我特別不安。是不是藍焰出什麼事了?我在心中安慰自己,藍焰武功高強,不會有事。可藍焰說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藍焰,你快些回來!我無聲地在心中呐喊著。
皇甫白逸掐指一算,神色微變,我目光瞧著白逸,“算出什麼了嗎?”
“哦……沒事,吉兆。”對朕而言是吉兆。
“那就好。”話雖如此,我卻仍然不安心。
我從矮塌上起身欲離開,皇甫白逸拉住我的手,“可馨,自從我腿殘後到現在,雖然中間我們有同居一室,卻從未再有夫妻之實。老天在這個時候下大雨,可謂大雨留人。今夜留下吧!”
我身軀一僵,“對不起,今晚我心情不好。改天再說吧。”藍焰沒有回來,皇甫白逸就有暗害哥哥的可能。我不能在這種不明不白的情況下跟皇甫白逸發生性關係。
我拿開皇甫白逸抓著我手的大掌,邁步往門口走去。
皇甫白逸連忙大聲吩咐門外守候的宮女,“來人,幫夫人撐傘!”
“是,皇上。”有宮女應聲。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到自己的寢房的,回房後才發現衣服沒濕,幫我撐傘的宮女很是細心周到。
一夜未眠,我獨自站在窗邊,望著窗外的滂沱大雨,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傻傻地站了一整夜。
我在等藍焰。心中的不安感越擴越大……
黎明時分,雨停了。
太陽從東方升起,初晨的陽光並不強烈,反而讓人感覺淡淡的溫暖。麻雀在院中大樹上的枝頭嘰嘰喳喳地鳴叫,提醒人們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叩叩叩!房門被人敲響,接著,宮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夫人,藍護衛求見。”
藍護衛?藍焰!我提起裙擺,飛快地跑到門邊,打開房門,見藍焰穿著一襲藍衫站在門口,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卻是毫發無傷的。
“焰,你回來啦!”淚水不知不覺從我麵龐滑落,藍焰有些吃驚地看著我的淚,“主人怎麼哭了?”
“沒……沒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也許是很高興藍焰平安無事吧。
我朝一旁的宮女揮了揮手,宮女會意地退下。藍焰從袖袋中取出三樣東西交給我,我接過,其中兩樣分別是夜辰離開前留給我的信箋與夜辰以前當皇帝時批閱過的奏折。還有一樣是一張信紙,紙上寫著奏折上字跡與信箋上字跡二者一樣,屬同一人所筆字樣,落款是張鶴秋。
藍焰解釋,“主人,屬下按您的吩咐帶著奏折與信箋去找專人鑒定,結果是奏折上令兄批示過的字跡與令兄留給您的字跡相同。張鶴秋是整個鳳京城最有名的字跡真偽鑒定師,經他所鑒,絕對錯不了。”
“呼……那就好。”我鬆了口氣,“我就說,皇甫白逸不是那種會使暗招的卑鄙小人,我們從一開始就不該懷疑他的。”
“可如此一來,證明皇上是清白的,豈不是更好?”
“皇上?”我笑看著藍焰,“你不是喜歡在我麵前直呼皇甫白逸的姓名嗎?”
藍焰稍怔了一下,馬上說道,“是這樣的,這次誤會皇甫白逸了,我尊稱他為皇上,算是對他的尊敬,免得誤會了他,心中有愧。”
說得在情在理,我沒懷疑,“也是,你辛苦了一夜,先去休息吧。”
“是,主人。”藍焰剛要轉身離開,我又喝止他,“慢著!”
藍焰身影一僵,徐徐回過身,“主人還有何吩咐?”
我指了指藍焰身上的衣服,“你的衣服不是昨天穿的那一套,什麼時候換過了?”
“是這樣的,昨夜下起了大雨,屬下不慎淋濕了,所以回房換了一套才來見主人的。”
“原來如此。沒什麼事,你下去吧。”
“是,主人。”藍焰邁步離去。
我也轉身進房補眠。昨夜我一夜沒睡,可累死我了!
藍焰從我的寢房外離開後,直接到禦書房找皇甫白逸。皇甫白逸揮退了隨侍的太監,禦書房中隻餘白逸與藍焰二人。
“夫人有懷疑你嗎?”說話的是皇甫白逸。
‘藍焰’回話,“回皇上,沒有。皇上交待屬下辦的事,屬下已經辦妥。夫人相信了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