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統一,司馬炎終於從邊關戰事中騰出手來。經過漢末至今半個多世紀的亂世,人民的生活早已困苦不堪,尤其是土地問題,更是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
之前雖有軍閥采取過一定的土地政策,如曹cao的屯田製等,但都是為戰爭服務的,談不上國計民生。況大敵當前,他們也沒時間研究這些問題。這些問題一直延續到西晉這個再度統一的封建政權出現。
關於土地製度,裏麵的文章大了去了,若要寫本書詳述中國封建製度的土地變遷,相信其厚度連新華詞典都望塵莫及,但無論怎樣的製度,其目的都一樣:把農民牢牢地固定在土地上,心甘情願地為統治階層當牛做馬。
至於漢末三國連年征戰過程中給經濟帶來多大破壞,可通過人口數量窺其一斑:漢桓帝永壽兩年(公元156年),中國人口約5647.6856萬人(《續漢書晉國誌五》),到西晉統一(公元28o年)時,全國僅剩8oo萬人!人口下降了86%!
封建社會,人口就是生產力啊!東漢版圖和西晉大致相當,由此可以推測,西晉的人口密度堪比今天的俄羅斯,絕對的地廣人稀!千裏無人煙絕不是聳人聽聞。這樣的人口密度,就是給你一千畝地,你種得過來嗎?
由是如此,社會底部的農民階層還是沒有多少土地,有人會問:土地呢?都被士族階級蠶食了。這裏先闡述一下士族這個概念。
“士”是統治階層中知識分子的統稱。一個人稱為“士”,和該“士”有親緣關係的一群人稱為“士族”。至於士族的形成,還得追溯到兩漢的人才選拔製度。
兩漢時期,科舉製度遠未出現,但統治者必須找一些文化人來給他們打工,為了確保人才的可靠xing,兩漢都采取“察舉”製度。即以道德行為作為評價標準,我們讀兩漢人物的傳記,經常會看到,某某人,某某年,舉孝廉。這裏有一點區別,“舉孝廉”是根據下麵民的反映作為參考標準;察則主要依賴於上級官員的觀察,有點指定的意思。
孝廉製度有個前提,即必須是同鄉人。比如你是上海人,就不能由běi
jing人來察舉,即使你品行再好,可本地名額已滿也是沒辦法的事,反之亦然。
這種人才選拔製度在兩漢倒也沒多大問題,以此選拔出來的忠臣良將也不在少數,否則大漢帝國的國祚怎麼會長達四百年之久。
可到了諸如漢末時期的亂世,這種方法就行不通了,原因很簡單:大規模的人口遷移。比如河東打仗了,人民為避戰禍,紛紛跑到河西,那河東年底的孝廉怎麼找?兵災過後千裏斷炊,好不容易找到個人還是來河東探親戚的;河西也不輕鬆,突然湧入這麼多人,要全是流氓地痞無賴也就算了,可其中偏偏有那麼幾個品行非常好的,察吧,不是本地人,不察吧,難以服眾。
問題來了。
一個牛人用另一種製度解決了這一問題,牛人名叫曹丕。他創立的九品中正製一直沿襲了三百多年。(221-587)史書記載,“魏氏承顛覆之運,起喪亂之後,人士流移,考詳無地,故立九品之製,粗具選舉之本耳”(《衛瓘傳
晉書卷三十六》)。
先從字麵解釋一下這個製度,“九品”:人的品級(區別品行)分上中下三等,這三等隨意組合成九品(上上,上中…),“中正”是一個非正式官職,主要負責孝廉的察舉。考察的對象主要分三部分:家世,行狀(個人品行),品級(主要依據行狀)。
這樣以來,zhong
yangzhèng
fu就控製了人才的選拔,九品中正製成於曹丕即位之前,在一定程度上緩和了各大家族的矛盾,但沒有哪一項製度是十全十美的,九品中正製的弊端很顯現出來。
先,司馬家族肯定不會放棄“中正”這個肥差,掌握這個職位,等於掌握了國家的人才選拔,那些選拔上來的人大多數會效忠司馬一族。前文我們提到過,司馬炎曾出任中撫軍,這也是接司馬昭的班,本來軍中就有許多司馬氏的親信,中正一到手,朝野幾乎完全被其控製。曹丕能鎮得住司馬氏,曹睿曹芳也不是孬種,可再往後呢?如此一來,九品中正製反成了司馬氏排擠曹氏的得力工具。
司馬炎正是靠這些人登上王位的(當然了,不一定全是司馬家族的人)。
隨著時間展,九品中正製被各大門閥勢力絕對cao縱,上麵提到,品級主要以個人品行判斷,到後來,則主要依據家世。這從根本上抑製了寒門士子進入zh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