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乘興所至(2 / 3)

“阿稚甚是愚鈍,那張嫗好生無禮呢,竟將阿稚在美夢之中吵醒,叫我回屋中睡。”那一顰一笑很是動人,連司馬珍都被閃都了眼。

王玦起了好奇心,問:“你難道之前不曾在屋中睡?”剛問完,王嫆一記惱怒的眼神殺來,王玦癟嘴摸著鼻頭,轉過身去。

瑜稚抿嘴,看了看身旁的人笑道:“阿稚先前是鋪了一張草席,以天為被,地為床,睡得正暇意自得,那奴仆竟打攪我夢境。”

“大姊,你若著涼了如何辦呐?”四郎甚為苦惱,很擔憂她喜愛的大姊和他一樣吃苦苦的藥。

瑜稚朝他眨眨眼:“乘興了又何懼後果?”她半是玩笑半是真話的說到。

眾人呆呆看她。

司馬珍也是噎了半響,才哈哈大笑出聲:“阿稚啊阿稚,你這脾性聽聞倒有些當年何晏的脾性。”

王瓏好看的眉目一怔,許久低頭揚起一絲笑意。

何晏為清談名士,聽聞他少時有一次一邊煮酒一邊看書,有客來看,要取酒水自飲。

倒了數遍那壺中一滴酒水都無,客人問為何?

何晏手中書不放,眯眼答:“乘興便可。”那酒壺之中根本就沒有酒,他享受的是煮酒的過程。

也虧得酒壺燒的結實,在火中燒烤許久都未曾龜裂。

便是如此荒唐,卻不得不體現了,晉人甚是崇敬灑脫自在的人性啊。

瑜稚笑了笑,低下頭接受了司馬珍的讚歎。

王嫆冷哼了一聲,於身後侍女示意了下,侍女緩緩踩著碧綠色的鞋子往後退去。

此時,有仆人進來端藥給四郎,四郎哭喪著一張臉,對著司馬珍撒嬌:“阿娘,我不要喝。”

“乖,去喝吧。”四郎無意之中觸碰到司馬珍的腹中,她護著往後退了一步。

瑜稚看向閔氏,見她盯著司馬珍的腹部,便問:“郡主,懷有幾月身孕了?”

司馬珍頓時羞紅了臉瞥向別處,還是素娥高興道:“四月有餘了,醫者道是雙身子。”

竟是雙胞胎,瑜稚若有若無的一笑,看向沉默的閔氏便不再說話。

這一胎若是男兒,王玦便是大郎有如何;若是女兒,王嫆即便是被王覽放於掌心嗬護十年,二十年,這份情誼又如何?

不過是嫡庶尊卑有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而已。

“今日我也乏困的很,你們退下吧。”司馬珍抿嘴笑道。

眾人紛紛拜別。

司馬珍喊住瑜稚:“徒黃氏那邊聽聞肯教導你了?”

阿嵐呆住。

瑜稚已笑道:“然。”

司馬珍這才笑道:“想來,你是個聰慧的,好好與徒黃氏學舞吧。”

瑜稚這才跟在他們身後走出,玉蘭樹上的花瓣不知何時落下了,一瓣一瓣月牙狀的鋪滿了一地,鼻尖是淡淡的幽香。

阿嵐在瑜稚手心寫到:郡主如何知我們院中許多事?

她很是迷惑不解。

瑜稚想了想:“她是王氏主母,咱們院中自是插進她許多人,每個人敬我卻怕她。”她頓了頓:“阿嵐,你明白嗎?”

阿嵐想了想,點頭:這裏不是我們的家。

司馬珍對她好嗎?肯定的,可是一個人不能沒有目的的對另一個人好呐。

她與司馬珍有血緣上的關係嗎?

沒有。

可司馬珍為何還對她這般好?她觀察了幾日,明白了,司馬珍真切的愛慕王覽,所以她會對和她沒有威脅的王覽子女好,比如她,比如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