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莊在郊外,聽說那裏風景極美,靠山靠水,臨近還有健康最大的佛寺。
瑜稚看著女仆把行李搬上車,她在這裏住的時間並不長,可帶的東西也不多,隻是幾件素衣和鞋襪,孝中首飾物件一概全無,當真是輕車上路了。
天才剛剛亮,晨光從灰色的天邊傾灑下來,隻能看見四周模糊的影子。
仆人一件一件東西搬上車,所有的東西都隻裝了一輛牛車。
“女郎,且行了。”張嫗輕點了衣物,上前道。
聲音還未必,就聽的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傳來:“阿稚,看來你又被阿父趕出去了呢!”伴隨著諷刺得意的笑聲,不用猜也知道來人是誰。
王嫆領著一幫侍從緩步走上前來,在離瑜稚身前幾步站住,美目一挑:“不知你何時還能再回來呢。”
阿嵐翻了個白眼,擋在瑜稚身前,王嫆拉下臉:“怎麼,十杖還不夠?”阿嵐哆嗦了一下,卻是沒退。
王嫆剛要發怒,想了想忽笑道:“阿稚的女仆真是不懂規矩,想來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了,難怪阿稚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阿父趕出去。”她句句不離瑜稚被趕的事,刺的歸芳院的人心底直疼,卻都不敢上前爭辯。
阿嵐心中又氣又惱,不想因自己而讓女郎受氣,便要朝王嫆行禮。
這雙腿才要一曲,手臂已被伸手瘦弱的雙手輕輕托起。
阿嵐回頭聽她笑道:“嫆娘的女仆便懂規矩了嗎?”稍停:“彼此彼此,也許以後被趕出去的會是嫆娘也未嚐不可,你說呢?”
賤婢竟敢詛咒她!
王嫆一變,氣急猛地快步上前數步:“看來,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將要揚手揮去,瑜稚抬起眸鉗製住,兩人互相憎惡的目光一覽無遺。
張嫗尖叫一聲:“女郎!”
瑜稚一頓,厭惡的甩開王嫆的手,身後王嫆的女仆連忙上前扶穩王嫆,擔心問:“女郎無事吧。”
阿嵐也跑到瑜稚身側,防備的盯著王嫆。
“無事。”瑜稚微不可查的喘了口氣,依然冷著臉看王嫆。
王嫆哪裏肯退讓,對身後女仆尖聲道:“砸,把她的東西都給我砸爛!不許她帶出去享樂!”
身後人猶豫了下,王嫆怒目斜瞪而去,眼神惡毒之極,眾人不敢忤逆她的意思,紛紛上前。
阿嵐攔住:“你們敢!這是我們女郎的東西!”張嫗慌忙的護在牛車前。
王嫆使了個眼神,阿嵐被人抓住。
瑜稚閉了眼:“王嫆,你夠了吧!”聲音猛地提高。
王嫆這才側目,狀似驚詫的模樣:“阿稚在向我求饒嗎?”
“你想如何?”瑜稚反問:“難道把我趕出府還不夠嗎?你還想要什麼!”
“來了!”王嫆高聲喊,瞪了一樣瑜稚:“給我砸!”
瑜稚怒道:“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已經決定出府了,你這時候砸了我的東西,若是阿父和郡主知曉了,也饒不得你!”
“阿父?”王嫆似聽到了什麼好玩的笑話:“阿稚啊,這後宅是我阿母在掌管,你覺得今天這事兒阿父會知曉嗎?”她所望之處,四周仆婦紛紛地頭避讓。
她似想起了什麼,驚詫道:“對了,還有郡主呢。要是郡主告訴阿父那該如何是好?”
司馬珍若是想管這件事,瑜稚也不會被逼離開王氏。
王嫆哈哈大笑:“我就是喜歡看你現在這副模樣,求我啊!”
瑜稚眯起眼,拽進雙手,嘴中的一個求字卻萬萬開不了口。
徒黃氏在後麵的車上,掀起竹簾看著她。
還是這麼倔強嗎?
“砸!”
四周啪啪聲驟起。
“別把車給砸壞了,別想有借口賴在這裏。”
茶具全部被打開,砸下,碎了一地。衣物被撕裂的聲音不絕於耳,阿嵐拚命的攔下,最後隻得抱著瑜稚哭。
瑜稚憎恨自己的無力。
隻等著王嫆囂張的,高興的帶著她的人離開歸芳院。
回過頭,地上淩亂一片。